在贾章氏看来,要不是许强这王八犊子,他大孙儿怎么可能会挨打?一向温顺的儿媳妇也不会在自己面前造反,现在好了,她只要一心疼棒梗,儿媳妇就要烧纸告她老婆子刁状!
许强自然不知道这老婆子的心思,推着自行车进了后院,进屋把灶台和炉子点了,喝了口热水,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他招呼了一声,站在灶台面前,给暖壶里面灌热水。
门一开,进来的是老蒋和他女儿蒋晓艺女婿胡志龙,许强微微一愣,不是说下午下班才过来吗,不过还是笑着招呼:
“蒋叔,晓艺姐,志龙哥,快坐,我给你们泡茶。”
三人也没去八仙桌,直接就在前面的单人床上坐下,许强给三人泡了茶,拿了个小马扎在三人对面坐下。
就跟许强先前猜想的一样,蒋晓艺两口子找他就是想要买点东西,不过东西有些稀奇,从他们的语气中许强能听得出,两人其实没报太大的希望。
杏子。
许强前世就是三晋人,小时候没少吃过这玩意儿,也知道这两口子为什么不抱希望了,在这个年代,这玩意儿压根就不算是个正儿八经的果子。
就是农村屋前屋后的长颗树,也不怎么打理,到时节了熟了就吃,有时候有些野地方没人吃就落地上烂掉了,压根不像苹果梨这样专门有人伺弄卖钱的。
许强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只说要去问问,最迟明天下午有消息,其实他早在空间瞄了一眼,这东西有是有,就是有点贵,一金币一斤。
送走老蒋三人,正好见中院的李胜云从垂花门进来往老蒋家走,看样子是知道蒋晓艺回来想在人家面前露露脸,不过看老蒋的脸色就知道心里边儿肯定犯膈应。
想来也是,蒋晓艺跟许强、李胜利一个年龄段的,李胜云比他们小了五六岁,人家还是跟姑爷一块儿回来的,你一个黄花丫头往跟前凑个什么劲儿。
不过,许强只当个吃瓜群众,进了屋子把矮柜上的水杯收拾了,开了收音机响着音儿,自己又靠着靠垫翻书,那本仓央嘉措他还是买回来了。
前世他是不怎么喜欢看书的,不过现在倒是越来越喜欢看了,有事没事就喜欢翻一翻,一来打发时间,二来用他的话说,开拓生命的宽度。
看了一阵,听到外面又有人敲门,许强起身开门,见来人是光福光当两兄弟,一见到许强忍不住就咧嘴笑,二大妈正巧从屋子里出来倒水,见自己两个儿子进了许强屋子,脸色变了变。
两人进了许强屋子,喝了两口水,许强又给他们拿了两个黄橙橙的梨子,两人一边吃一边说着这两天的情况。
沈月在轧钢厂的人际关系,下班后的生活规律,甚至什么时候和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两人都说的清清楚楚,这倒是让许强有些意外。
最后又叮嘱他们小心点,继续观察着,千万别被发现了,兄弟两个连家都没回,出了许强屋子直接就过了垂花门出去了,二大妈透过玻璃窗朝外面看,只恨的牙根痒痒。
晚上,许大茂回来,兄弟两个一起吃了饭,许强问许大茂东西准备好了没有,明天可就是星期天了,许大茂拍拍胸脯表示早就准备妥当了。
许强一看,还确实妥当了,一条大前门,一瓶二锅头,一袋子一斤重的红糖,二斤肥瘦相间的猪肉,这礼确实不轻。
许大茂喝了一个星期中药,趁着现在天还没黑,跟许强两个骑上自行车一起往春雨胡同那边找欧阳老爷子去了。
今天星期天,老爷子的女儿欧阳玉也回来了,老爷子很高兴的给女儿介绍两人,尤其是许强,那是不住的夸,欧阳玉这星期一回家就发现家里,乃至自己父亲的变化,对于许强兄弟自然心怀感激。
双方简单寒暄几句之后,老爷子给许大茂又把了脉,开了中药,让他继续喝着,如果不放心可以去大医院看看医生。
许强瞥了许大茂一眼,见他明显没明白老爷子意思,不过也没当面揭他的短,又说了一会儿话见天色不早了,就拉着许大茂跟老爷子告辞回家。
许大茂一出大杂院就问许强,老爷子让他检查什么,许强也不绕弯子,直接把男女怀孕那点事情跟他说明白,并且让他不放心就去大医院看男科,化验精子质量。
然后,喝一个月中药再去化验,看看有没有好转,只听的许大茂目瞪口呆,头一次听说那玩意儿还有质量一说,许强翻着白眼懒得跟这货掰扯。
星期天早上,许大茂早早起来,照着镜子把自己好一番拾掇,许强才慢悠悠的起床,两人也没心思做饭,出门胡同口买了包子焦圈豆浆对付一口,就骑着自行车直奔石盘子公社去了。
石盘子公社距离四九城可不近,骑自行车起码要三个钟头才能到,幸亏许大茂现在升组长了,自行车也能带回家了,要不然这么远的路,许强都不知道到地方了自己的腚还能听使唤不。
城里头有放假这么一说,村子里可没这个说法,不过现在是冬天,倒也不忙,许大茂带着许强到了黄二才家的时候,黄二才正在院子里劈柴,黄小强正挑着两个水桶往外面走。
抬头一见是这俩儿兄弟来了,顿时就变了脸色,站在原地也不动弹了,头也不回的的朝院子里喊:“爹,爹,来人了。”
黄二才也起身朝院子外面看,见来的竟然是许大茂和许强兄弟,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些日子他们从城里回来之后一家四口战战兢兢,生怕许大茂来找他们的麻烦。
没成想,该来的还是来了,怎么也躲不过去啊!
黄二才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是起身把人往屋子里招呼。
许强稍微打量了一眼,见有两间正屋,左手边还有间小厢房,不过都是土窑,右手边是一点自留地,还能看到没化开的冰。
两人跟着黄二才进了屋子,虽然是大白天的,但是屋子里光线昏暗,除了一个掉漆的樟木箱子,就没有其他家具,不少东西都在木头架子上放着,说是木头架子,其实就是用一根根粗细不一的木头捆起来,就跟扎起来的筏子差不多。
黄母正围着灶台转悠,黄小丫似乎有些不舒服,脸色白的就跟纸一样,正在炕上躺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