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吗?微臣倒是没瞧见,不过公主殿下放心,出行之前,兰笙已经在您和丞相身上放了追踪蛊。”
兰笙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拿出一只精巧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一只翅膀上泛着蓝光的黑色蝴蝶已经迫不及待的飞向东南方向。
兰笙上前一步翻身上马,对着蝴蝶勾了勾手,那蝴蝶又乖巧的飞到少女身旁打转,兰笙回过头,冲着还在自责之中的女子喊道:
“殿下,看来是这边了。事不宜迟,请殿下上马!”
“嗯。”
傅零月深吸了一口气,也利落的坐回了马车之上。
夜色之中,两道飘逸的身影随着那闪着蓝光的蝴蝶驰骋,而另一边,君卿决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
他现在似乎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之上,手脚并未束缚,看来马车前和马车周边都是刚才那伙人。
少年撑起有些发软的身子透过雕花窗帘的缝隙往马车外瞧了一眼,这是回都城的方向?!
不行,他现在必须清醒,君卿决将目光移向了腰间,折扇已经被人收走,不过没关系,他的腰带之中还藏着一柄软剑。
少年拔下头顶束发带玉簪,朝着自己手臂处用力一桦,殷红温热的液体瞬间染红了少年的一身白衣。
凡人之躯还真是有些麻烦,但一想到傅零月,少年的嘴角还是挂着甜蜜蜜的笑容。
只要是为她,什么都是值得的,堕神也罢,消弭也罢。
不过,他此刻无暇顾及这些,剧烈的疼痛让君卿决思绪终于恢复清明。
须臾之后,马车在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前停下。
君卿决继续假装昏迷,在被人抬下马车不久后,他便听到一道陌生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这是这次的赏金,你们拿着走吧,公主殿下那边自有我去解释,虽然任务没全部完成,不过总算可以拿这个交差。”
再之后,君卿决察觉到有人在替他包扎伤口,应该是一名大夫。
只听得那大夫对着女人说道:
“姑姑,都是些皮外伤,不打紧的,只不过,这位的脉象似乎有些奇怪。”
女人追问道:
“如何奇怪?”
“老朽也是从医数十年,这种脉象还是头一次见,眼前的少年明明是位男子,为何会有喜脉?”
“此话当真?”
“老朽怎敢欺骗姑姑?”
“行,知道了,此事勿要宣扬,公主殿下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立刻给我开一道滑胎的方子,等会药好了,记得差人送过来。”
那医者应下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屋内的女人依旧不曾离去,只是端坐在桌边对着君卿决开口:
“丞相大人,您还要装睡到几时?老身可真没想到,一向洁身自好的丞相大人居然是个能生孩子的男人,还已经怀了野种。”
“您让老身如何向五公主殿下交代?丞相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身劝你别起那些小心思,待会好好的将药喝了,在老身这里修养上一段时间,来日您做了长公主驸马,老身还指望你提携提携呢!”
少年轻笑一声,缓缓地坐起身来,对着桌上背对着他的中年女人依旧温和的说道:
“荷花姑姑,你这算不算强买强卖?君某好歹也算是一朝之相,若非圣上赐婚,为人臣子的,岂能随意沾染皇胄?更是别谈什么驸马不驸马的事了!”
荷花却笑了笑,规劝道少年:
“丞相大人,荷花作为五公主的乳母,在这劝您一句,若不是公主殿下喜爱您,等这天一变,您还不知道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呢!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您现在还是残破之躯,能傍上公主殿下已经是泼天的福气了。”
“若不是看在老丞相大人对荷花有恩的份上,老身还不愿替您遮掩此等丑事呢!”
君卿决鄙夷的看着中年女人的背影,整理了衣衫,便向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
“丑事?荷花姑姑真是会说笑,即是丑事,又是残破之躯,那君某自是配不上五公主的,君某还有些事,便先告辞了。驸马之事,姑姑还是另谋贤人吧。”
这老东西不过是怕傅远媚怪罪,搞的像她多替他着想一般,真是令人作呕。
“哼,想走?来人,伺候丞相大人,”
转过身来的中年女人一副凶恶的模样,冲着君卿决冷笑道:
“既然丞相大人如此不识抬举,依老身看,也不必等什么滑胎药了,来人去药房取一缸红花酒来!”
门外随即涌入几名持刀的壮硕家丁,将手中的长刀架在少年雪白的脖颈之上。
君卿决却是邪魅一笑,淡淡的开口:
“凭你们这些凡种,也配伤我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