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屋内我叹了叹气,对着欲言又止的老爸开口,
“爸,你不用说了,很多事已经不重要了,以后你只管和我去城里享清福就好了。这些年我知道你过得也不容易。”
我拿起屋内已经生灰的一张破旧宣纸画,对着落有国笑着说道,
“以后给你报个老年书画班,继续追寻你的理想。”
昏暗的房间内,我看不清他的脸,他只是坐在灶台边,从锅里拿出一个煮熟冷玉米递给我,
“千凡,你现在长大了,你要是真喜欢那个人,你就和他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村里了。爸,以后种种地,手上还有些钱,以后等爸死了,记得逢年过节烧点纸来就行了。”
我接过那个玉米,塞到包里,坐到他身边黑漆漆的矮凳子上,低下头说着:
“爸,你这是不相信我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落有国拍了拍我的肩,语重心长的说着:
“不是,千凡,我想明白了,不想拖累你。两个人成家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都说了不是拖累,今天我还就非要带你进城不可了!”
我气势汹汹地说着,看了看手机上的提示消息,预约的搬家车已经快到了。
“你一个人在这村里,还不得被王梅家欺负成什么样?舅舅也是的,提不成。”
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提箱里准备好的收纳袋,将落有国的东西一股脑地塞了进去。
“其实那老麻子家的儿子也是不错,也是头婚,千凡你当真想好了。”
落有国有些含糊其辞,只是低着头看水泥地面。
“爸相信我,就算我不嫁人,照样挣得了钱,给了你好生活。”
收拾好之后,搬家公司的人也恰巧打电话了。
就在行李装车的时候,好巧不巧。
几个我不认识的人也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带着诡异的笑容朝我迎面而来。
19
“千凡,”
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笑眯眯的朝着我靠近以后的问道,
“你们这是要搬家吗?”
我冷漠的回答:
“嗯,对,搬家嫁人。”
“千凡这么着急的吗?”
又一个六七十满脸麻子的老头,笑呵呵的朝我走了过来,
“这彩礼我们家还没准备好呢。”
我:“不用准备,我要嫁的人不在这里。”
众人脸色一变,王梅连忙上来拽住我的胳膊赔笑道,
“姑娘家也会害羞。老麻子哥,瞧你说的这些。”
“放手,”
我甩开王梅的手,淡淡地对着老麻子那儿子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男人了,希望你之后找到更好的。”
就在我就要和我老爸坐上三轮车的时候,那老麻子一家居然直接上来拽住我和我爸,恶狠狠的开口,
“5万定金你舅妈已经收了,现在想一走了之,没门。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和我家小二做上一回夫妻。”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我忍无可忍,正准备使出杀手锏的时候。
身上的拉扯感忽然一下消失了。
“抱歉,千凡,我来晚了。”
我转头看去,
“徐一年,你怎么在这?”
20
“我爸想见你,所以来了。”
今天的徐一年,恢复了平常在公司的严肃模样,一件宽松的暗纹中国风衬衫配着宽松的西裤,整个人显得矜贵慵懒。
只是这一身高定的衣服,站在我们村里显得格格不入。
尤其是身边那几个壮汉保镖和身后的劳斯莱斯。
“刚才我听说是5万还是几万,你们想买我领了证的女人?”
“怎么刑法没有好好学?”
徐一年说的坦荡,丝毫没有半分做戏的神情。
说完甚至真的从身旁的保镖手里接过一塌印着密密麻麻文字的A4纸, 甩到王梅和老麻子两人身边。
我咋感觉像村里死人的时候撒纸钱的感觉。
看着他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我有些失落,看来我的演技还需要好好磨炼才行。
“什么?领证?落千凡结婚了?王梅,你居然敢耍我们家。”
看着老麻子怒气冲冲地要冲向王梅,徐一年示意几个保镖停手。
我也悄咪咪的靠近徐一年,小声问道:
“老板,咱就说我俩什么时候领的证?我咋不知道?”
徐一年神秘一笑,握住了我的手。
等他拿开手掌的时候,我低头一看,
一个方方的黄色金属,上面写的
“最佳女配角证。”
骚不过,实在是骚不过。
两人争执不休,周围吃瓜邻居兴趣越发浓厚,甚至有人搬来了板凳,拿来了瓜子。
“我也不知道啊,千凡没和我说,”
看着徐一年身后的保镖和豪车,王梅的眼睛眼珠子转了一转。
看着小表情,怕不是又想来讹我?
“虽然咱们村落后了些,但还是要记得好好学习。别吃了不懂法律的亏!”
说完之后,我直接挽起徐一年的手,让三轮车师傅先走,又带着我爸上了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任由王梅想来追我们,却被人拽着。
落润想来却被几个高大的保镖吓得不敢追来。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感叹地:
“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身后的民宅越来越远,转念,我又想到刚才徐年的话。
幸好带很多时候大家不会去求证别人嘴里的话是真是假。
只要是关乎到自己的利益。
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也会令人为之疯狂。
人世间这么有意思,落千凡,你为什么要去死呢?
21
车内落有国压低声声音,凑到我身边,谨慎的问道,
“千凡,这真的是我女婿?!咋这么有钱,看起来靠谱吗?”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
“爸,绝对靠谱,网上都能查到的人。现在都是一家人,说话不用那么大声。是不是年哥?”
徐一年皱了皱眉,语气随意的开口,
“千凡,我在郊区那边有套空的别墅,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待会你联系搬家公司,让他们把东西搬到 A市东郊758号去。”
我笑着点点头,装作甜蜜蜜的对着落有国说着:
“爸,你瞧,多靠谱,我跟了他,我们可是有大房子住呢!”
虽然面上这么说,但我私底下用手机给徐一年发了消息。
“刚才徐总真是如天神下凡,帅爆了。对了,徐总,这次又是什么工作?”
天上不会掉馅饼,我才不信他辗转过来会特意来给我解围。
徐一年:“我爸想见你,到时候继续上次的剧情。”
“得嘞,包您满意。为报答徐总,这次演戏不收钱哈。”
“嗯。”
落有国还是有些担忧,扯了扯我的衣角,又说道:
“千凡,你看咱们家条件也变好了,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帮一帮润儿?”
我呵呵一笑,指着徐一年问说道,
“爸,咱就说,这条件又不是我挣的,钱和房子都是你女婿名下的,咱要拿钱是不是得问问人家?”
落有国有些为难,看着徐一年欲言又止。
徐一年笑了笑,
“叔叔说的不错,亲戚之间是该互相帮衬的。”
落有国点点头笑的勉强。
我正寻思,咋这么善解人意,但下一句话,画风一转。
徐一年看向我,幽幽开口:
“叔叔,你知不知道,你那好侄子的大学学费都是千凡出的。”
“六年前千凡也才刚从学校出来不久,入公司上班,她那时候实习工资只有3,000多一个月,而你侄子一年在私立大学的费用就是学费就是2万,就算千帆不吃不喝也得半年工资,你想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听到这,落有国惭愧的低下头,小声地说着,
“那些都过去了,现在……”
徐一年冷笑一声,
“过去了,那段日子,他一个女孩子刚出社会过得得有多难,在你心里是过去了,可我心疼她,刚才没让保镖对他们家的人动手,已经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了。”
“ 千凡,等我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我有些茫然点了点头。
此时,车内只剩下我和落友国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