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终于走了,洛宁才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他刚刚都快憋死了。
“季家这丫头也太泼辣了点,要不是怕她还说个不停,我都要怕她口干,要丫鬟上茶了。”
季家的人都是温和有礼的,季元清就不说了,就连她的孪生姐姐季月柔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温柔娴雅,怎么这三小姐脾气会这么火爆?
张佳佳敲敲还在嗡嗡响的脑袋,闷声道:“这事也是我做的不对,她这些话说的也对,等季将军回来我是该赔罪。”
洛宁:“你说你一个姑娘家脑子想的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还写出来?”
张佳佳还是第一次在长辈面前这么社死,羞涩垂头。
“唉,罢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跟大家澄清这个事吧。”
不到下午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季家二小姐冲到洛府质问的事情了,不少人围在洛府大门口,看能不能见到此事的主人公。
不过这次大家都是调侃居多,大家都念在她这次做出的贡献上对她嘴下留情了。
讨论的更多的是太子和季元清两人,毕竟这是封建的古代,虽说男子相恋这种事自古有之,但是发生在的太子殿下身上,就显得很离奇夸张了。
张佳佳窝在府里想办法,听金玲说府外有不少百姓停留,她就更不想出去被当成侯看了。
金玲还低声说:“小姐,奴婢听厨房的大娘说,这几天酒楼茶楼的人都多了不少,她去买菜的时候听见不少人在讨论。”
“啊,天要亡我啊!”
她坐在枝叶茂盛的葡萄藤下,抬头看着树梢缝隙里散落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有些分神的想:“不知道太子听到这些话了没有,他在江南整日忙碌,回来的路上也不得闲,不管到哪一处都忙着查看当地的政绩,要是听到这些话会很生气吧?”
季家三小姐进了洛府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自然也瞒不过太子,月野站在桌前一五一十的复述季水静在洛府说的话,看着他们殿下的脸色慢慢消了声:“就……就这些了。”
薛子昊面沉如水,反问:“就这些?”
这些流言流传开来确实对他和季元清的名声不好,要不是后面有人故意推波助澜,这些事也不会闹的人尽皆知,而且洛微雨放在闺房里的东西怎么会流传出去?
越想身上的气势越冷,冻的月野想回房穿件厚衣服。
“备轿,去洛府。”
月野神色戚戚,欲言又止的出去了,顺便还拉走了枕星,两人到了院子外面后,月野瑞瑞不安的问:“殿下现在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是要去洛府兴师问罪吧?”
现在洛小姐还没接受他们殿下,要是殿下这样一大张旗鼓的去洛府,被人看到了又会传各种流言出来,那洛小姐以后真要绕着他们殿下走了。
枕星给了他一个冷脸:“殿下要去哪里是我们能置喙的吗?还不赶紧去驾车。”
“……”月野掉头就往外走:“我这就去。”
枕星面瘫着脸站在院外,他们殿下这哪是去兴师问罪的,一看就是想去捞便宜占的,他们哪敢耽搁,要是他们殿下的计划落空,倒霉的才是他们这些近卫。
自己跟月野是同一批暗卫,一起调到殿下身边都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怎么活下来的?一点都不会看殿下的脸色行事。
“殿下,车已经好了。”
“嗯,出发吧。”
月野跟在后面,看着他们殿下头发微湿,还换了一身玄色的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头发用白玉的镂空雕花发冠束着,打扮的贵气逼人。
月野:“……”
怎么感觉不大对的样子,好像不是去兴师问罪的,更像是备好了庚帖要去洛府提亲。
而且怎么说呢?他感觉现在他们殿下身上的气质很奇怪,有种雄性动物要靠自己出色的外表,健壮的体格,试图达到迷惑他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他要迷惑谁呢?难道是洛小姐?
枕星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冷声道:“收收你的下巴。”
不要在外面给殿下丢人。
他们到洛府的时候刚好是晚饭时间,外面的百姓也都散去了,月野一亮腰牌,门房也不敢拦,直引着人去了前厅,机灵的赶紧是饭厅请老爷过来。
饭厅里张佳佳正在吃四川大厨做的水煮肉片,吃的津津有味,这段时候在江南每天吃清淡的饭菜,她嘴里都快淡出鸟了,吃的正起劲的时候。
听到下人来报说:“太子殿下来了,现下正在前厅。”
“啪嗒”张佳佳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今天才刚回京,太子都不休息休息的吗?这么快就来找她算账了?
洛宁迟疑的看向她:“不然你先吃饭,我去前厅?”
“算了,早死早超生,一起过去吧。”
张佳佳说的慷慨大义,还是捡起筷子赶紧吃了一口,那样子看起来像是怕以后都吃不到了。
看的后面的人嘴角一抽。
洛宁赶紧说:“我们先过去吧,不好让殿下久等。”
有些事不能多想,越想火气越大,毕竟等人这种事情,没点耐性的人最后都会发火。
现在他们还是不要火上浇油的好。
月野和枕星他们这些护卫都守在外面,见他们来了拱手行礼:“见过洛丞相,洛小姐。”
洛宁扯着嘴角笑了笑:“几位多礼了。”
他们进去的时候太子正看着厅里的一副字画,洛宁是个文化人,前厅是用来待客的地方,里面摆放的都是名家古迹,平时就连下人打扫他都要再三叮嘱别弄坏了。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薛子昊回头:“起来吧,不用多礼。”
如今见太子对字画感兴趣,连忙说:“太子可是喜欢这幅字画,这是前朝诗人李太白的佳作,是臣从别人手里淘来的,殿下要是喜欢臣这就给您装起来。”
如今是他们洛府害殿下名誉受损,要是赔副字画能了事,他马上就给打包起来。
“不必了。”薛子昊在上首的红木椅上坐下,扫了眼从进来就垂着头的罪魁祸首:“孤今天来是因为别的事要问。”
洛宁强装淡定:“殿下请说。”
“孤今日才回京,就听到了不少关于孤的流言,据说已经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不止洛丞相可否知道?”
洛宁狠狠闭了下眼,内心悲凉,心道果然是来算账的:“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