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良在军帐门口等半夜还不见人影的时候,才发动大家找人,顾淮卿这几天忙着统计附近城镇的人口,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听徐良说将军不见了,连脸都顾不上洗就出来找人。
他们在营地里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人,顾淮卿神色一紧,直接往营地外面走去,徐良和几个将军连忙跟了上来。
守门的卫兵指指前面的大漠:“两个时辰前将军回来带了很多酒过去,应该是到大漠里去喝酒了吧!”
“喝酒?”徐良不敢置信的瞪着小兵:“将军跟家里决裂都不曾喝酒解闷,这几天营里也没什么大事啊!更没什么棘手的问题,他喝酒干嘛?”
小兵被一群上司盯着,诚实的摇头:“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傍晚出去的时候,身边跟了一个人,看衣服是先锋营的,回来拿酒的时候那个人也跟着将军,不过将军的脸色很难看,眉头皱的死紧。”
徐良跟后面的几人面面相觑,这看来是他们将军心情不好,拿着酒去大漠里饮酒消愁了,他们现在过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他们还没商量好,就见顾淮卿干脆利落的出去径直去了大漠,徐良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愣神:“老顾你先不要过去,让将军喝好就没事了。”
顾淮卿没理他们,沉着脸快速往大漠里走去,他身后的留下了一串脚印,远处吹来一阵风,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徐良他们见他脚下生风走的飞快,没一会就已经看不清他的背影了,几人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顺便在低声讨论:“怎么感觉老顾很关心将军啊!”
沈宴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才慢吞吞的说:“一开始顾淮卿来的时候我们都还防着他,现在我倒是觉得这人还不错,就是偶尔性子有点怪异,但是他人还是不错的。”
沈宴是军师,其实他这个军师一般派不上用场,负责帮忙处理军中杂事,跟老妈子差不多,向来和季元清比较亲厚,可能也是季元清不搞事的性子深得他的欢心,反正这里除了季元清,这里的人都被他骂过,现在还加了个顾淮卿。
大家都看得清楚,当初都以为顾淮卿是皇上派来搞事的,好分散军权,一起待了这么几个月,发现他人还是不错的,性子怪异不多话,有事直接就上,也不会对军中事宜指手画脚,是个不错的帮手。
当然他们还是防着他的,这里关于几十万将士的前程,他们一点疏忽都不敢漏掉,不知道他察觉到了没有,反正他什么也没说,大家就当做他不知道了。
顾淮卿沉着脸在不高的沙丘上面找人,徐良他们莫名觉得这人身上的气压有点低,几人也没多话跟在他身后找人。
几人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漠一筹莫展,干脆扯着嗓子喊:“将军,你在哪里?”
“将军,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让将士们都来找人了。”
顾淮卿被他们的吼声吵的耳朵疼,心里本来就烦,被他们这么一喊就更烦了,甚至想把他们嘴捂起来暴打一顿。
徐良用力拍拍胸口,深吸一口气接着喊:“将军?季元清?你不会是被哪里的狐狸精抓走了吧?”
其他几个不靠谱也顺着他的话喊:“将军,军营要啥都有,狐狸精会把你掏空的,快出来和弟兄们一起回去啊!”
沈宴和徐良两人领头,后面的人跟着喊,还挺有节奏,顾淮卿自己一个人走在最前面,脸色黑沉沉的,看上去比薛子昊的脸还要冷几分。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他们几个嗓子都喊劈叉了,嗓子又干又渴,这么久没找到人,顾淮卿脸上铁青一片,要不是夜色正浓大家看不清楚,不然早就被他们扛过去了,这哪是来担心季元清找人的,看这脸黑的活像是找他报仇的。
徐良已经喊不动了,他双手叉腰站在沙丘上,可惜太黑了,看不见前面有没有人,他喘着粗气:“这前面都快到蛮人的地界了,他别是给蛮人抓走了吧?”
顾淮卿脚步更快了,沈宴冷哼一声,直接过来给您徐良一脚,怒骂:“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将军就是去喝会酒而已,可能是想心爱之人,也可能是想家里了,你要是再乌鸦嘴,老子就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徐良讪讪摸头:“我就是随意说说而已,你这么较真干嘛?再说将军也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怎么可能会跑到蛮人的地界喝酒?”
沈宴狠狠白了他一眼,没理他,快步跟上顾淮卿走了。
本来他们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进城了?不然在这里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沈宴正想说不如我们回去看看他的马在不在,结果在经过一个一个人的沙丘后,旁边胡乱滚着几个酒坛。
顾淮卿快步转到后面一看,就见季元清靠在沙丘上,长腿随意伸着,胳膊搭在李贺身上睡的正香,大家都围过来一看,发现他们将军喝的烂醉如泥,他们发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醒,一看到两人的紧紧挨在一起的身子,锐利的睦子猛的一眯,定定的盯着他们搭在一起的胳膊。
沈宴苦恼的捂着自己的额头,长舒了一口气,蹲下来拍拍他的脸:“子初你醒醒,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我们要回去了,能听见吗?”
季元清睡的雷打不动,顾淮卿就站在一边看着沈宴打算把人叫醒,见他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也没叫醒,直接过去把沈宴推到一边。
“我来。”
说完就直接蹲了下来,把旁边的李贺拉开丢到一边,伸手把人抱了起来,转身看着众人:“你们把他送回去,子初我送他回去。”
说完不顾众人复杂的神情,直接抱着人就走,沈宴才反应过来,他伸手掐了一把旁边的徐良:“疼吗?”
“废话,当然疼啊!”徐良疼的呲牙,突然反应过来,他气冲冲的看向沈宴,一副要算账的样子:“你好端端的掐我干什么?”
沈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才说:“我刚刚觉得顾淮卿有点不对,但是哪里不对我还没有想起来。”
“那你掐我干什么?”
“掐你,你觉得疼,那就说明我们不是在做梦。”
徐良一脑门雾水:“觉都还没睡做什么梦?你想故意欺负我就直说,扯什么做不做梦的。”
他觉得沈宴老是偷偷欺负他,但是他每次都能成功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沈宴懒得看他,蹲下把李贺扶了起来,看着旁边发愣的人,叫他过来:“快点背着他回去了,时辰都这么晚了连狗都睡了,我们回去还要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