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昊把人搂的很紧,低声说:“那你还会走吗?”
就像话本里写的那样,他们只是来这个世界历劫,等他们历完劫都会回去,不管在这里有没有留下挂念,也不管有没有情债,都走的干脆利索,任由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人。
他只要一想这个人可能会消失,他在这世间再也找不到人了,光是一想他心里就发疼,甚至想用铁链把人锁在屋里,这样总好过有一天她突然消失,再也找寻不见。
听出他话里的不安,张佳佳伸手在他后背拍了几下,才说:“我回不去了,之前我去护国寺找慧觉大师看过,我在那一世已经死了,所以才能到这里。”
虽然刚来的时候她每天都想着回去,但是自从接受自己已经死了之后,她已经很少再想回去的事了。
听到她说回不去了,薛子昊搂在她腰间的手才松了松,但又想到她刚刚说的“已经死了”连忙问:“你在那边年纪多大?叫什么名字,怎么出事的?”
问完后眼神死死的盯着她,看的张佳佳心里有点不自然。
过了一会她才嗫嚅的说:“我真名叫张佳佳,出事的时候是21岁,在校大学生一名,冲浪的时候落海了,算是溺水吧。”
其实她是觉得有点丢人的,自己打小就开始学游泳,之前还跟苏念吹牛她能躺在水里睡觉,结果一朝失手,连命都没了。
月野听到屋里有说话的声音,顿时眼睛一亮,就要过去偷偷听,被枕星一把拉住了,小声说:“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你快点放开我。”月野使劲想挣开他的手,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他说软话求情;“主子性子这么冷都能哄到姑娘,我到现在都没媳妇,你先放开我去学几招,到时候我也能给你传授经验啊!大家好兄弟一起找媳妇啊!到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
枕星听完后怒火万丈,脸比锅底还黑,骤然出手攻了过去,打了月野一个猝不及防,他见枕星还不收手,两人干脆在院里赤手空拳打了起来。
薛子昊听到外面打斗的声音后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就舒展开了,他用修长有力的手握住她的,十指缓缓插入她的指尖:“佳佳?二十一岁那不是和我差不多?所以我们俩成亲才是天生一对。”
另外虽然他不想承认自己没文化,但是他在心里来回想了十几遍,都没想到冲浪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溺水的?
张佳佳来到这里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说出些事,心里彷佛也轻松了一些,白皙的手指在他手心挠了挠,也没出声,等他缓缓神。
薛子昊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良久之后才问:“冲浪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像是在海边出的事,溺水他都能明白,不过冲浪他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张佳佳讪讪一笑:“就是在船后来拉根绳子,在水里玩。”
薛子昊:“……”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会这么玩,还把命都搭进去了,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好。
“以后你离水远一点。”薛子昊又想到洛微雨也是落水后出事的,更紧张了:“我在你身边放了几个暗卫,他们一般都会在暗处跟着你,还有花扶和柳依二人,以后去哪里都要带着。”
“知道了。”
张佳佳懒洋洋的缩在他怀里,像是没想到他会接受的这么快,扭头看他:“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吗?这一般人听了都要吓跑的。”
薛子昊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语气低沉:“我早就有所怀疑了,你们明明判若两人,仔细一观察就知道了。”
更何况就连穿衣打扮,说话行事都换了一个人,很难让人不怀疑,而且这人就连装都懒得装一下,开铺子做生意,还有胆子往洪水肆虐的地方跑,要能是一个人才奇怪了。
张佳佳听完后不满的瘪嘴:“我这不是听了慧觉大师的话吗?既然上天让我在这里重生了一次,那我自然要为这里的百姓做些事,不然不是对不起上天让我重活一世的心意。”
她当时也很害怕,可是灾区的百姓会更害怕,若是出了事大家都在安稳的地方躲清闲,那这世间不得乱套了,出了事总要有人身先士卒,护住一方百姓。
再说自己也没做什么,这场灾难主要还是靠薛子昊和李易安他们才渡过难关,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嗯?上天的心意?”薛子昊不满的在她腰间掐了一把,语气危险的说:“你能好好照顾好自己才是最好的心意,大靖才俊无数,出了事自然有大家顶着,何况还有我在,怎么也不会让你冲在前面。”
“哼。”张佳佳被他掐的打了哆嗦,斜着眼睛瞟他,有点阴阳怪气的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懂不懂?我自然知道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可若出了事人人都袖手旁观,谁知道下一个倒霉蛋会不会就是当时无动于衷的人呢?”
“你自幼学习治国经邦,熟读圣贤书,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
薛子昊有些头疼的看着她:“这些我自然知道,我希望你要好好保住自身,不管什么时候,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薛子乐在外面问月野:“我大哥他们呢?”
月野指指里面,压低声音说:“主子和小姐在说话。”
之前一点声音都没有,好不容易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正要去听听,还没走两步就被枕星打了一顿,到现在他后背还疼着呢。
薛子乐也不敢进去打扰他们,也不嫌冷,就在廊下找了个桌子坐着,枕星去旁边吩咐了内侍几句,很快宫人就拿了点心手炉过来。
“公主您慢用。”
月野在旁边斜眼看着枕星,见他要回过头了,连忙扭头看向前方,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枕星刚刚刚刚察觉到这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抬头看去发现他臭着脸看着前面不吭声,垂着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神色也冷的跟冬日的寒冰一样。
薛子乐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过了一会她突然觉得有点奇怪,这两人怎么那么像小两口闹矛盾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东西,薛子乐连忙甩头,把脑子那些奇怪的想法都甩出去,她还是被洛微雨的邪教思想给茶毒了,现在看什么都不纯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