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抬头盯着客厅顶上装修精致的吊顶。
那里有凡人看不见的缕缕红色若隐若现,似忌惮他不敢冒头,明亮的灯光肉眼不可见地暗了些许,阴冷气息缓缓弥漫,他心生些许怜悯。
若能好好做人,谁愿变身为诡,诡异只因执念而存在,偏执激狂。
“爸,要不要试试?”陈国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觉得试试不成也不吃亏,人都来了,万一真有几把刷子?
虽然概率极低,要这人真有这种起死回生之能,还会缺钱?至于什么可以定他们生死,那就是胡扯,要能定生死了,那就是神仙,这种人,就是国家知道了都会供起来作为战略性支柱吧,需要什么就是一句话的事,再说牛达仁那个庄园照片的事……但试试总归不会吃亏。
“试锤子试!”白丰怒吼,口水喷了陈国栋一脸。
要是有诡复仇,他砍过的人怎么没来找他?他这辈子最不信的就是这些玩意儿,死了就是死了,跟猪狗一样,腐烂归于尘土,还能爬出来?简直笑话!侮辱,天大的侮辱!
“我吃你码的!驱你奶奶的!收你全家的尸!”白丰一把夺过宁教授手上的药丸,使劲摔在地上,再重重地踩了一脚踩成碎沫。
“打,给我打!把这两个混账东西给我先打个半死,有事老子顶着!”
“陈国栋,你这个眼瞎的废物,照顾我女儿照顾不好,还找来这等骗子让我女儿死之前也不得安宁,还不赶快给老子报警,看看这两死骗子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就要看看,他们骨头是有多硬!”
“混账东西,我告诉你,你应该感谢现在的年代,不然老子会给你切成片剁成肉酱喂狗!”
“给我打!”怒吼着,率先全力一巴掌挥过去,白文亦直接操起旁边的椅子就砸来,带起强烈的劲风,几个保镖跟随将要围过来,碰着各处的东西砰砰乱响,场面嘈杂乱成一团。
秦明月眸光微沉,抬眸扫了白文和宁成一眼,两人仿佛遭受巨力撞击,瞬间就飞了出去,而后白丰不受控制了那般往下倒,脖子刚好送到了他手上,他轻轻一用力就轮了起来,而后,保持跟地面平行的姿势掐着横在空中。
碰!
白文撞到不远处的墙上,面贴着墙滑落下来嘴唇溢血呼吸困难,宁成运气好摔沙发上滚落在地面无血色,陈国栋吓得往地上一瘫,大脑空白,一切都在电石火花转瞬之间。
整个场合,此时充满着肃杀和压抑气息,空气仿佛为之凝结。
“爸!”陈国栋脸色瘆白看向被掐着的白丰,又恐惧于刚刚白文宁成只是被瞪了一眼就飞出去的恐怖离奇,不敢再有任何轻举妄动。
周围几个保镖亦顿住脚步,微躬着身体,不敢上前,喉咙不受控制滚动了两下,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流再滴落到地上发出轻微嘀嗒声,几人也感觉到不可违逆的压抑,膝盖一软瘫坐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口。
牛达仁则心头爽快不已,眼睛都快看直了,毕竟刚刚这些人差点就要给他打个半死,尤其是白丰,女儿快没了的悲伤愤怒都往他身上使的话,估计他真要没了,这不是开玩笑的,算得上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秦明月举着白丰,轻笑一声,“本来不想找你麻烦的,你们老老实实把本尊给的药丸喂给那个女人,还能多活几天,本尊拿了钱,你们得了几天人,两清,自己没见过不等于没有,还是这姓陈的有点脑子,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又何妨?”
“就你脾气暴躁是吧?白狗剩?”
“本尊当年杀猪的,脾气也不比你好,你跟本尊杀的猪相比,猪都比你高贵,当年本尊十多岁的时候,可是常年听着你的故事。”
“逼良为娼,草菅人命,强女干妇女无恶不为是吧?就你女儿是女儿?你的亲人是亲人?别人的妻子女儿亲人就不是人是吧?”
这白丰,八几年还是小混混的时候真名叫白狗剩。
秦明月那会儿正跟着师傅学杀猪,他师傅也当过几年混混,比白丰的年代还要稍微久远一点,因为为人不够狠当混混只敢在旁边呐喊助威,根本养不活自己,所以才学了杀猪做生意糊口。
但信息比较灵通,所以他恰好知道一些,听过白丰不少恶行,更和他师傅巧合一起见过一个被白风迫害走投无路的女人投了江。
那个女人才二十多岁的年纪,风华正茂,只是那时他和他师傅作为普通人不敢去作证人,那个年代百废俱兴,太混乱了,能不被发现不被灭口都算幸运的事。
如果那会儿被灭口,也就没有现在的他了。
秦明月屈指一弹,空气凝结成一把透明的剑,从白风双腿之间穿过去,而后听到凄厉的惨叫之声,鲜血狂飙三米远,都飞到了陈国栋脸上。
秦明月随手一扔,“本尊归来家乡只想平平淡淡,并不是很想杀人。”
“本尊很喜欢这个平和时代,虽然一些地方不尽人意,但也不错,本尊也想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
“你与本尊无生死之仇,并且,杀你等,脏本尊的手,这一剑,是为曾经你害过的人而刺,你沾染阴气,也命不久矣,恐惧而亡,才是你的归宿。”
顿时,在场之人都噤若寒蝉。
只感觉,恐怖,森冷。
陈国栋不敢说话,白丰捂着裤裆缩在墙角身体躬成了一团战栗着,白文好不容易站起来,此时又吓得跌倒回去面无血色,宁成也瘫坐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心脏都仿佛快要爆碎开。
“药已经给到了,不用那是你们自己的事,钱就归我,懂?你们是老板是雇主本尊也敬你们三分,也不多为难你们,好自为之,明白?”
“至于报警,随意,你们要是能张开嘴的话。”
秦明月面无表情,豪不在意,看向牛达仁,“老牛,钱收了吗?”
归来家乡第一次干点活挣点钱,不容易。
做生意嘛,他熟,他还是很有服务素质的,但雇主不信任他造成的损失理应由雇主自行承担,钱必须得给,要不是这些人无关紧要根本影响不了他心情,不然的话还得加钱。
“大仙放心,已经收了!”牛达仁下午看手机时就知道到账了,心头颤动不已大脑晕乎乎的,大仙一声老牛这种关系似乎挺近的称呼,差点给他喊飘起来。
“挺好。”说着,身影忽然淡化开来,再转眼间,已经提着刚刚一直站自己身后的牛达仁如鬼魅般从客厅大门闪现到了别墅外大路上。
只剩下一阵风,将大厅里的东西吹得七零八落,窗户位置的窗帘下的吊坠叮叮当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