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苏宥齐声音微颤,眸光微转,他一直对江夕月抱有一定的敌意,认为她只是和那些皇室毒瘤一样,显然是没想到江夕月会这样说。
江夕月将手中的弓弩放了下来,缓缓走向苏宥齐。
“苏公子,现在的西元国确实非常糟糕,明争暗斗,内乱不断,但是也有人在想要改变,只是路漫而时长。”
江夕月自然是没有兴趣改变西元国,这句话,是她替赫连煜说的。
他卧薪尝胆二十年,步步为营,为的就是改变西元国的现状。
江夕月相信西元国若是到了赫连煜的手里,一定能改变现在底层人的现状。
只是现在时间还不够,机会还没到,这些人需要等待。
苏宥齐踉跄站起身,“改变?你吗?还是那个十恶不作的景幽王?真是可笑!”
江夕月耸了耸肩,“我当然是不行了,总有人能行的。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完全不是你要针对的对象,我是来帮你的。”
苏宥齐敛了眸色,“因生意,我鲜少出现在帝都,但这不代表我不知道帝都的事情。你们到底是什么德行,我心里清楚。”
“你我非亲非故,你要来帮我?你以为我会信吗?不管你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我都不可能给你的!”
“你放心,你的家产祖宅我都没兴趣。”江夕月坐到一边的软凳上,“我能帮你找到你妹妹的下落,你也不感兴趣?”
听到‘妹妹’的时候,苏宥齐眼底一阵波动,沉默了半晌都没有开口。
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宠这个比他小了四岁的妹妹,苏涵。
更没有人知道,苏涵的失踪,对于他来说,有多么的致命。
为什么会有这一箱子的胭脂?
就是因为苏涵十五岁生辰的时候,跟他说,希望他每去一个地方,都能给她带回来一种胭脂。
所以从那以后,无论他经商到哪,总会记得在当地最好的胭脂铺买上最好的胭脂带回来给她。
苏涵给他绣的的荷包,无论到了哪里,他都戴在身上,就算是如今已经变得破旧,但是他一直视为珍宝。
苏涵失踪的这两年,为了能找到她,他几乎是跑遍的五湖四海,一刻都不停歇。
在所有苏家铺子里,都挂上了苏涵的画像,复刻了苏涵喜欢的小摆件,摆在铺子各个地方。
就是希望有一天,这些东西,能让苏涵回家。
可是他做得再多,都是徒劳无功,毫无结果。
“我凭什么相信你。”
是的,他还是动摇了。
江夕月道:“屠雄掳掠了很多孩子和女子,其中有我认识人的孩子,我那日去见屠雄,就是为了想要从他嘴里得到这些人的下落。我已经让他开口了,没想到被你一箭射死了。”
“线索也就此断了,我说跟你合作,不想要你的任何的东西,只希望你能将你妹妹当年失踪的具体情况跟我说一遍,我来调查你妹妹失踪的下落。”
江夕月的话让他陷入了矛盾的思绪中,“你,可以吗?”
这些年,为了能查出苏涵的下落,他们找过很多方势力,结果都是不尽人意。
虽然说江夕月是景幽王妃,但不过只是一个女流之辈,真的能查出她妹妹的下落吗?
“我为什么不可以?”
江夕月深吸一口气,古代不愧是女子地位极低,她说的话做的事情,总是会遭到歧视,这种感觉还真的是叫人不爽。
“要不是你当日射杀了屠雄,说不定我那日就已经知道那些被他掳走的女子和孩子被送到哪里去了,我还没怨你给我惹麻烦,你还质疑起我了。”
“你要是不相信,就当我没说,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法,继续追查那些人的线索和下落。今日就当我没来过,刚才打你的那一顿,就算是还你害我在廷尉司大牢险些丧命的债了。”
说完,她起身便准备离开。
“等等!”
苏宥齐立即叫住了她,他最终做出了决定,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江夕月身上。
江夕月意料之中的勾了勾唇角,然后转身坐回到了位子上。
苏宥齐也坐到了矮凳上,“你要是愿意调查涵儿失踪案,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还有……”
“其实那日去廷尉司大牢,我并不是为了杀屠雄,而是想要亲自去问屠雄涵儿的下落,我杀屠雄完全是意外。”
说到这里,苏宥齐回忆起了当日的情况。
自从苏宥齐拒绝了向慕向提出的过分的要求之后,向慕就断了给苏家送线索的事情。
而吊着最后一口气的苏老爷还一直念着苏涵。
为了想要知道自己妹妹是死是活,苏宥齐就有了自己潜入廷尉司大牢审屠雄的心思。
他花了重金,得到了廷尉司大牢部分的地图和屠雄的画像,去廷尉死蹲守了很久。
但是廷尉司的地牢看护十分严格,几天下来,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直到五天前,向慕身边的狗腿曹掌司谴退了廷尉司大牢的所有看护,然后鬼鬼祟祟进了廷尉司大牢。
当时他就看准了时机,乘隙溜了进去,然后就在牢里找起了屠雄。
只是苏宥齐还没有找到屠雄,便就看到向慕带着江夕月来到了牢房内,于是他只能躲在了一个吊着李玉尸体的牢房上方,以免被发现。
没想到,江夕月突然冲进了牢房,还将李玉的脑袋打掉了。
那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肯定会被发现,但是没想到,尸体里面突然传出了一堆蜘蛛,让江夕月等人很快离开了房间,从而让他躲过一劫。
不过苏宥齐当时也是被那些蜘蛛下了一跳,险些从暗角中掉下来。
后来他就看见江夕月和玉箩往水牢冲,而向慕则是带着人悄悄退出了牢房。
确定没人以后,他才从屋顶暗角跳了下来。
因为江夕月在牢房内,于是他准备放弃今日找屠雄的计划,打算离开,没想到刑牢内的门锁被屠雄锁上了。
苏宥齐不知道刑牢外是什么情况,担心强行破门,会引来狱卒,于是在牢里找出去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