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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洗漱完走出来,疑惑的问:“说什么呢这么好笑?”

于东还想说,周越深沉声打断:“没什么,饿了吧,先吃饭。”

司念本来是想着洗漱一下出来帮他的,没想到这男人手脚这么快,都换完了。

那包扎的水平不比医院的护士差。

看来也是自己经常处理伤口的。

她走了过去,拉过小桌子,将于东买的东西打开。

里面有五六个男人拳头大的烩面馒头,小米粥,一些炒白菜,还有几个鸡蛋。

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分量很足。

是于东在食堂打包来的,部队每天吃的基本也都是这些东西。

司念剥了个鸡蛋给瑶瑶吃着,又给周越深剥了一个放他碗里。

周越深两口就吃完了,朝她碗里夹了点白菜。

军区的食堂吃的不算差,营养还是均衡的。

就是味道差了一点,没辣味。

小老二注意到他爸爸的动作,也伸碗过去,“爸爸,我也要。”

周越深给他也夹了一筷子,又给周泽东和瑶瑶夹了一些。

小老二吃饭不闲着,一边吃一边兴奋的说着自己在学校的趣事。

整个病房热闹哄哄的。

而隔壁单人病房中,护士也送去了早餐。

面色苍白的傅炀半靠在床头,头侧着看着窗外的风景,他的气色很差,人也消瘦了一圈,没了之前来时的傲然和高冷。

隔壁小孩子的欢声笑语和热闹,显得他这里越发空荡和寂静。

看着竟有些可怜。

听说昨晚上连夜从隔壁病房申请换单独病房了。

本来大家还以为是这位市里来的大少爷不愿意委屈自己和别人住一间,这会儿她好像是有些明白了。

护士将吃的端了进去,“傅团长,早餐我给您送来了。”

傅炀看着窗外,但眼神却是空洞的,仿佛什么也没看进去,思绪并不在那里。

护士叫了两声,他才听见,回过神来,有些恍惚的道:“放那里吧。”

护士又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说这位傅团长确实是长得帅气,气质绝佳,当初才来他们西北的时候,可是名动一时,不少人都想去一睹绝世容颜。

那会儿只觉得他跟他们这边的团长不太像,他们这边的团长很糙、五大三粗。而这位团长却像是真正的军官,身上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名门、高不可攀。

然而这才一个多月过去,天之骄子的他却像是遭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皮肤黑了一圈,脸色也很难看苍白,整个人消瘦无比,整个人都充满了颓废之感。

难道是这一次无人区任务没有成功还受了伤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听说他救回来的时候,都命悬一线了。

如果周团长他们再晚一点过去,说不定傅团长就回不来了。

说来之前部队那边也传来傅团长和周团长有些不对盘的信息,这会儿被周团长救了,心里估计也不是滋味。

这会儿露出这样的神情,倒也不是不理解。

接下来的两天,周越深的病房一直很热闹。

每天都是孩子欢声笑语以及香喷喷的饭菜味道。

司念想着周越深那里还可以做饭,所以干脆自己去买点补身体的,这样伤恢复的快一些。

总在医院待着也不是一回事。

她做饭调料放得好,每天提着进医院的时候,香气飘得到处是。

特别是隔壁傅炀,这会儿看着自己碗里的大白菜和白粥,也是食之无味了。

眼神越发冷沉。

以往送给他不屑一顾的东西,可如今却再也得不到了。

傅炀的心境很复杂,更多的是撕裂的疼痛。

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一个人而出现这样的感觉。

即便是曾经司念和周越深在他面前秀恩爱,他也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他并不认为自己喜欢司念所以才对此感到不舒服,只是觉得曾经自己的未婚妻和另一个男人在自己眼前亲昵才会不爽罢了。

可那夜他大梦初醒,听见熟悉的嗓音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知道是她,甚至惊喜的认为,司念来看他了。

又觉得不可能,西北如此遥远。

直到他听见了周越深的声音,才知道她遥遥千里而来,为的不是自己。

司念虽然给他的感觉改变了,但是傅炀还是觉得和以前很像,她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掏心掏肺的,什么都愿意为别人做。

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只是她对的对象不是自己了而已。

来到西北之前,他孤傲清冷,孑然一身。

对男女之情不屑一顾。

可如今亲眼所见,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孤独。

好似周围一切都是冰冷黑暗的,唯有他们一家被温暖幸福包裹。

他看见司念提着东西从病房门口走过却没有回头,也听见她时而盈盈清脆的笑声响起,或是与男人的甜蜜情话。

她脸上的幸福不是假的。

只是自己一直被自己的骄傲蒙蔽了双眼,真以为会有人这一生非自己不可。

清醒的认知最为致命。

他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已输给了周越深,不论是能力还是爱情。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唯有他一直自我欺骗。

司念的心里早就没他了……

换做以前,傅炀肯定觉得根本无所谓。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司念真的不喜欢自己的这一天,他会这么痛苦。

像是很重要的东西,彻底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了……

傅母和傅芊芊赶到军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瞧见儿子孤零零的躺在破旧的病床上,满脸的消瘦,她心疼的眼泪哗啦啦的流。

“小炀,你还好吗,妈来了,妈来看你了,呜呜呜……”她忙跑过去,拉过儿子的手哭起来。

傅炀以往修长白皙的手,如今却满是伤疤,看的叫她心碎。

儿子从小虽然在军区,但是他鲜少会受伤。

更别说现在躺在床上,连床也下不了,浑身都是伤疤的场景。

傅母知晓偏远边境的兵的生活环境最为艰苦残酷,可亲眼所见,还是难以忍受。

傅芊芊一向咋咋呼呼的毒嘴这会儿也安静了下来,小声的喊道:“哥。”

傅炀收回思绪,看向两人。

两人的到来为这间死气沉沉的病房带来了几分人气和温暖。

傅炀扯了扯唇角。

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身边关心自己的人有多重要。

以前他总是嫌烦,可如今却感到心暖和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