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歌者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马文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空气似乎有些稀薄凉爽,不像荆棘谷那般湿热。
刚才弹曲高歌的,正是昨天晚上的白衣人海轨,那个律法术士,他抚摸着一面琵琶一样的乐器,在曲终之时保持着弹奏的姿势,仿佛在等待最后的余音消散。
他看到红果和马莺莺早已经坐在了庭院之中,坐在一张鲜花紧簇的圆形的桌子旁边。桌子上放了丰盛的食物,而红果和马莺莺早已经坐在在那里,喝茶听歌。几只豚鼠模样的侍者,不停地搬着食物,摆到桌上。
红果和马莺莺都鼓起了掌声,而律法术士似乎也很享受观众的掌声,他看到马文也走出了屋子,挥挥手,让他也一起坐到桌子旁边。
马文按了一下锁链上的尖锐处,对着梁诗芸说道:“你醒了吗?我要和那个律法术士吃饭了。”
马文等了好一会,梁诗芸也没有回应。
是不是还在休息?马文心里嘀咕道。
马文只好自己径直走向了餐桌。
“很久没有人,来这里听我弹奏惊风琵琶了。”律法术士看到马文坐下,开心的表情溢于言表。“这些年来,能到这里的,就是巨魔的三大酋长,他们只对烈酒和兽皮鼓感兴趣。”
“这是什么歌?”马莺莺摸了摸律法术士手中的琵琶,好奇的问道。
“《归来燕》,作曲于四圣之战时期,在荆棘谷生活的人类做的歌曲。”律法术士喝了一口茶,似乎很喜欢有人听他讲这些历史悠久的歌曲背后的故事。
“巨魔还曾经和人类一起生活?”马文坐了下来,拿起一块金黄的像面包一样的糕点吃了一口,酥香四溢。
“是的,曾经,很久以前。”律法术士奇怪的用手指了指脚下,用一种耐心的口吻开始和在座的客人解释,“在辉石学院的周围,除了原住的居民晓月巨魔部落之外,曾经也是人类的村落。不光有人类,还有地精。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我只是听我父亲说的。在四圣之战的时候,这首曲子是疾风军团人类部队常常吟唱的曲子,而这琵琶,是我奶奶留在这里的东西。”
律法术士也放下了手中的乐器,那是一把雕刻着绿藤、飞鸟和鲜花的淡黄色琵琶,乐器的做工精细、曲线优美。
律法术士和大家一起坐到了桌子旁边。一只豚鼠礼貌地围过来为马文倒好了茶水,马文喝了一口,茶香四溢。
马文看了一下他所处的庭院,与他们白天穿越的飘散着黑雾的荆棘谷相比,似乎在一座山谷之中,四周绿茵葱葱,犹如一个世外桃源。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还是荆棘谷吗?”马文问看了看四周的风景,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律法术士喝了一口茶,然后头靠在了身后长椅的靠背上,露出了一丝学者般的微笑:“我们在荆棘谷的上空,这是我奶奶发现的,她开辟了一条混沌位面通道,让我们可以来到这里。”
“上空?”马文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是的,和你们苍龙大陆上的蚁族天空之城一样,是被能量符文拖在空中的隐蔽之地。这些浮在空中的陆地,据说都是天空中浮翠之月的碎片。”律法术士又喝了一口茶,然后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又急着说道,“补充一下,这是我奶奶的发现,不是我的。”
“暗夜魔君不会发现这里吗?”马莺莺正好拿起一朵桌上鲜花,一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一边好奇的问道。
“暂时不会,这些月亮碎片产生神器的护罩,似乎进入这大陆的大气层,便能隐藏起来。当然,现在暗夜魔君有了邪翼蝠,这个地方被发现的风险也越来越大。”这时候旁边那只叫做浆果的兔人,也竖起了耳朵,律法术士看了一眼,口气一转,似乎特意说话安慰她,“好在啮齿之屋也有一定防御机制,暂时不用太担心。”
“海老师,你刚才说的混沌位面,那是什么?”马文刚吃下手中金黄的面包,又拿起了一个像葡萄一样的一串的酸甜的果实吃了起来,像一个好学的学生一样继续问道。
“混沌位面,是一种混沌的边界和通道。”律法术士喝了一口茶,如同一位教授一般耐心。“它介于我们这个物质位面和其他位面之间,他连接这不同的位面,又不属于任何位面。它就像沙滩一样存在,它有海的一部分组成,也包括陆地的一部分,但是它又是两者的分界线,然而它的存在却一直在变化,潮汐变化,朝夕不同。它存在,但是你却永远无法定位它存在的边界——补充一下,这是我爷爷‘怪医通判’的发现,不是我发现的。”
马文觉得这位律法术士的口头禅有些奇怪,他已经两次补充,这是别人发现的。
他看了一眼马莺莺,发现马莺莺也和他使了一个眼神,挑起了眉毛,仿佛在说,这家伙好奇怪。
“那我可以不可以这么理解,从辉石遗迹到这里的通道,性质是和五芒星下的上古通道,是同一种通道吗?”马文继续问道。
“哦,和那个通道的比的话,那还不一样,那是至高先父的杰作在混沌位面的杰作,打通的是元素位面。奶奶只能创造这个通道,是对神的宏大工程初步模仿,用它来连通灵魂位面,也就是隐藏在三月之上的位面。”律法术士又停顿了一下,马文和马莺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补充一下,关于灵魂位面和元素位面,这是‘天机’通判雾影的发现,不是我的发现。”
在一旁正在马莺莺似乎有些忍不住了,她停下了正在吃的手中的面包一样的早餐,正襟危坐的问道:“海老师,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哈哈,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总是要强调,刚才说的那些事情,不是我发现的?”律法术士淡定的拨了拨自己下巴下的胡须,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问题。
“对对对,我就是想问这个问题。”马莺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