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
是那个精灵的贤者吗？
还有野值？牧师之殿？
暗夜魔君的话让马文充满了疑问。他突然记起起自己在那神谕塔水镜中看到幻象，耳边又响起那个似乎有千万人脸组成的飘忽不定的影子在他耳边说过的话。
“哦，意识的闯入者，你找到了来这里的路，我不太确定你将、你能、你应该选择这条路。我有很多名字。内核、中枢矩阵、熔炉管理员、牧师之主。从来只有意识的闯入者，而我终于等到物理的闯入者。哦，你就是字节，你就是数字，你是第次熔炉重炼的野值。”
马文看向了梁诗芸和马莺莺。
“怎么了？”马莺莺看的马文脸上的表情不对劲。
“牧师，我曾经在那先兆之君的水镜之中，听到过这个词。还有......”马文压低了声音，“......还有野值。那水镜之中的声音对我说，他说我是第次熔炉重炼的野值。那个声音还说，他有很多名字。内核、中枢矩阵、熔炉管理员、牧师之主。”
“这个和暗夜魔君有什么关系？”马莺莺充满了疑惑，“难道暗夜魔君就是牧师之主？”
马文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在一旁的梁诗芸此刻盯着暗夜魔君，那位让人闻风丧胆的黑暗之主正朝着他们走来。但是她灵敏听到马云和马莺莺的对话，她侧脸看了马文一眼，脸上一闪而过惊讶的表情。
“牧师之殿游离在那巨虫之海之中，你在上古通道之中飘荡，无法看到我们。”暗夜魔君如同一位耐心的老师，“但我能看到你，牧师之殿是须弥山的影子，是律法的倒立面，它禁锢了试图改变这个世界命运的领袖，精灵的先贤，三幻神锻术大工匠，还有早于我们数千年到达这里的最聪明的人类，让他们成为这个世界赌局旁观者。连同试图降临这个世界的域外之神，也一同禁锢。不过只有我，突破了生与死的帷幕，能穿梭于两者之间。只要你愿意，我能带你前往那里。在那里，你将看清这个世界真正的规律。也许未来，我，这世间唯一清醒的人类的残躯，还有你，融合了四个大陆和须弥岛秘密的炼体灵器，吸纳无上天辉的容器。我们能够一起，拨动这个世界的轮轴，建立真正理想的国度。”
“我不知道你说的牧师之殿。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里，也不知道什么叫做野值，更不想和把自己毁灭人类、奴役灵魂的恶魔一起。”梁诗芸说道。
“奴役？哈哈哈。”暗夜魔君再次大笑，他似乎很有耐心，“我没有奴役我的族人，我只是让他们获得了真正的永生，让他们认清这初诞者织就的谎言，他们如今深信，我会带领他们获得真正的自由。人类，人类啊，太脆弱了。每一个生命即使再修炼，成为朱雀大陆上的通判，成为苍龙大陆上的御兽之主，成为白虎大陆傻瓜圣光八大主神转世‘天原之道’灵童，又怎么样呢？人类终究只拥有有限的生命和能力。他们活在每天微不足道虚幻的确定之中，却不知自己不过是被圈养的牲口。只有成为我，成为我的一部分，才能改变这个诅咒。小姑娘，怎么样？接受我的邀请，让我带你到牧师之殿，看清的这个秘密。”
暗夜魔君慢慢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马文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他看了梁诗芸一眼，她的表情，仿佛被人看穿了内心最深的秘密。
“考虑一下？”暗夜魔君在离他们十步之远的距离停住了脚步，保持着耐心的微笑，过了一会，他似也看到了梁诗芸心中的犹豫，又继续说道，“我能理解你身上的诅咒，因为你和我一样。”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人，而你是恶魔。”梁诗芸回应道。
“哈哈哈，你说的对。我已经不是人，而你确实还是人。但我说的是这里......”暗夜魔君指了指自己胸口那虚无的黑洞，“你和我一样。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却失去了所有，甚至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掌控。在你的内心深处，你宁可没有这些力量，也想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不是吗？”
梁诗芸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暗夜魔君仿佛能看透她心中的一切。
“我也是，我愿意在这一切完成之后，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也许是那种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那种生活。我曾经的职责，是扼守这黑暗空虚灵魂的帷幕，让迷路的灵魂找他们正确的轮回之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每天守护着地眠之国的高塔的冥魂之路，每天却想着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岁月。直到我遇到了我的妻子。”
暗夜魔君扫视了他的儿子一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父亲的严厉和慈爱，但又像看着一位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我的妻子让我看到了真相，他让我知道了我们不过是被圈养的肉体，他让我思考，是那些被冥魂之主召唤灵魂迷了路，还是我自己迷了路？我带着诅咒走上这条路，但是我知道我自己要做什么。你带着诅咒，但你知道你的终点在何方吗？难道你不想知道，如何才能够永远解除自己身上的诅咒，重新成为一个正常人吗？”暗夜魔君放慢了语速，仿佛在用话语发出最后一击，“难道你不想有一天，你和找回那些曾经和你一起小女孩，你也能够找回你那位消瘦的父亲和长发垂肩的母亲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父亲和母亲？”梁诗芸仿佛被闪电击中了一样露出了无法相信的表情，她瞪大了眼睛。
“哈哈，我从你和你的伙伴出生开始，就知道了。”暗夜魔君的语气，似乎在描述自己的一件得意的作品，“那个叫乌司凛的家伙，哦不，如今应该叫他白斯里。他应该就是你这件实验品的创造者吧。”
梁诗芸听到“白斯里”这三个字之后，此刻的脸上的惊讶瞬间变成了愤怒。
“原来他也是你的傀儡！”
“傀儡？哦不，他曾经是我的助手，这位风迷通判得意的机械师徒弟，他可是死灵机械的始作俑者。我只是做了改良而已。三百年前，他逃脱了我的控制，但是他一半的灵魂还在我的手中。我原本并不在意，直到有一天，我又重新忽然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暗夜魔君停顿了一下，身上的锁链似乎挥舞的更加得意。
“那一天，他和我一样，注入了须弥岛上赐予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