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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吓得够呛,拉着缰绳吞了口吐沫。

“我啥都没看见!”

程筠满意地笑了起来,继续朝罗婉走了过去。

她笑,罗婉恐惧到头皮发麻,差点哭出声,脸颊上的血水不断滚落,那种刺痛让罗婉变得格外清醒。

“啊——”

又是一刀,罗婉哀嚎出声,车板和脸颊全是血,罗婉往后缩,程筠一把扣住她的脑袋,将她的右脸狠狠地压在车板上。

匕首锋利的触感紧随而来,罗婉瞪着眼睛,惊恐地浑身发抖。

“求求你放了我!”这次罗婉真的怕了,不敢再和程筠对着来。

程筠将匕首扎在车板上,透过反光,罗婉能清晰地看见自己惨绝人寰的脸。

“不行。”程筠温婉地笑了笑,“你这样的祸害死了最好,不过我这人从不滥杀无辜,也不会为了你这样的货色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律法,她还是要在意的。

毕竟车夫还在这。

程筠撕下罗婉的衣袖,擦干净匕首上的血渍:“以后你再出言不逊,可没这样好机会了,且行且珍惜。”

见罗婉没反应,她冷声道:“怎么,没听懂?”

罗婉忙不迭地点头:“听懂了,是我有眼无珠,我再也不敢了!”

程筠嗤了声,一个手刀劈晕了罗婉。

她又转身给车夫拿了五两银子,还有半瓶药丸。

“这是元气丹,你给她丈夫吃了,会让他醒过来的,至于这五两银子,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置吧?”

车夫见她看向罗婉的脸,心领神会地道:“知道了,谢谢,谢谢!”

程筠抬了抬下巴:“走吧,给她把盖头盖上,免得别人看了去。”

目送着两人离开,程筠抬脚回家。

麻烦事解决,当真是一身轻松,她给丹阳郡主安排了锻炼任务,便躺在摇椅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她睡得很香,只不过她没想到,在她即将醒过来时竟然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一个战场。

四处都是马鸣厮杀声,血流如河,人的尸首四分五裂。

旌旗倒在地上,洒满了鲜血,鲜血聚在一起,隐隐发黑,看得人触目心惊。

而她隐约看见了个影子。

那人坐在高头大马上,银白色甲胄被血染得发黑,手里拿着锋利尖锐的长枪,那人扬起长枪,从嘴里吐出冷血无情的字眼。

“杀无赦!”

顿时,身后将士无数,像是得到了命令,机械般地朝前冲过去。

箭雨、火石从天而降。

马蹄声纷乱无章,让人胆颤,只是在她要努力去分辨声音是男是女,那人长什么模样时,战场上大雾四起。

烟雾遮天蔽日,彻底遮挡了打探的视线。

“有毒,小心!”看着烟雾,她本能地喊出声。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她看着无数将士带起了特制的黑色蒙面巾,可毒雾凶狠,朝前奔袭的将士气血翻涌,竟然在雾气之中倒了大半。

紧接着燎原大火天翻地覆地席卷而来,炙热的气息让众人身体火热,将士们被团团围住。

“驾——”

一声厉喝,让祸害拨开云雾。

程筠只觉得整个人的心被提了起来,紧得无法呼吸,她朝那人看过去,又是银色甲胄,这次她似乎看到了对方的脸,对方似有所觉,还朝她这个方向轻狂地笑了声。

“想杀我?你们还嫩了点!”

紧接着,那人勒住缰绳,在火海之中拼杀出了一条血路,一路风驰电掣,身后将士们紧随其后,竟然无一人掉队!

咻!

箭羽破空而来,直冲那人心口。

程筠猛地睁开眼,她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角竟然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该死的,竟然想不起梦境之人的长相了。

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关于谁的,为何如此真实,真实到宛如身临其境!

“师父,你怎么了?”丹阳郡主刚锻炼完,听见动静朝这边扫了眼。

程筠收起惊慌的模样,揉了下太阳穴:“没事,做了个噩梦。”

做梦是很常见的事,丹阳郡主不疑有他,小声道:“谢时堰在外面。”

“他来了?”程筠从摇椅上站起身。

算了下日子,今天是初六,要交金疮药,她还以为谢时堰会让手底下的人来取,没想到竟然亲自过来了。

丹阳郡主不喜欢谢时堰,嫌弃道:“是啊,他本来想进来,我说你在睡觉让他去外面等会,后来宁王也来了,他俩就去宁王的营帐说话了。”

两个讨厌的人凑在一起,不会负负得正,反而让丹阳郡主更加不开心。

程筠用手掐了掐丹阳郡主滑嫩的脸蛋:“行,你继续锻炼,晚上我给你做糯米鸡。”

糯米鸡格外的香,尤其是程筠做的,那是绝品!

丹阳郡主眼睛一亮:“真的?”

“你见过我骗人?”程筠挑了下眉头,她将装着金疮药的篮子搬出来,又招呼珺宝出门,“我们先去摘荷叶,容婶,你把糯米泡好。”

绣花的容婶答应了声:“好。”

丹阳郡主不想锻炼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呗。”

“训练任务完成了?”程筠拒绝了她,“我和珺宝,待会把铁蛋叫上就行了。”

丹阳郡主道:“水碧,你跟着师父。”

水碧想也没想的跟在程筠身后出门了。

几人到了一处池塘,池塘内有不少野鸭子在嘎嘎乱叫,人一过去,它们受到惊吓,扇着翅膀飞走了。

程筠给珺宝和铁蛋做了简易的钓竿,交代道:“我和水碧去摘荷叶,你们在这钓鱼不要乱动,等我回来,还有这鱼钩拿下来要小心点不能勾到手。”

珺宝乖巧地道:“好!”

临走时,程筠看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球球:“你也要听话。”

球球吐着舌头,将爪子盖在鼻子上,分外可爱。

程筠划着旁边的小木船进了池塘,如今六月份,荷花开得正浓,小船摇动间鼻尖充斥着荷花的清香。

不过因是下午的关系,荷花花瓣都包起来了,只剩下花骨朵。

“摘点荷叶,荷花也一起摘了。”

“荷花有用吗?”水碧好奇地问。

“有,可以做荷花粥,增加香甜的味道。”

程筠率先折了荷叶扔到带来的篮子里:“不过手上动作小心点,别伤到根茎了,下面的莲藕还要再过几个月才能成熟。”

“我明白了。”水碧从小跟着丹阳郡主长大,没干过农活,对程筠说的话挺好奇的。

“唉,这是什么?”

水碧用木棍杵了杵池塘里的东西,诧异地道:“怎么看起来像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