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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哪知道?”张神医不想背锅,当即和自己徒弟争执起来,“你就该强行说身体不舒服,我老了,哪里有你们年轻人反应大?”

人老了,时不时的头晕眼花很常见,所以张神医没把头晕放在心上。

哪知道中招了。

见两人伶牙俐齿,程筠知道两人这是清醒了:“赶紧去换身衣裳,不是还要说正事么?”

张神医从地上爬起来,对她笑了笑:“我这就去。”

不一会,师徒俩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程筠从小背篓里拿出瓶子,小瓶子里放着她炼好的黑色药丸。

张神医两眼放精光,冲过来想拿瓶子,程筠抄起瓶子转到另外一边,又盯着椅子瞧了瞧,示意张神医坐下。

“程娘子,这是你根据榜单病症炼制出来的药丸?”

程筠手指在石头桌子上点了两下:“是。”

张神医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我……我能看看吗?有没有作用,我都没参与进来,还能借你的光重回神医谷吗?”

“作用肯定有,至于多少还需病人服用才知晓,光凭我的嘴说也无用,至于你能不能回神医谷,还得看看病人来不来我们这。”

张神医惊讶地道:“什么意思?”

能让神医谷朝全天下发红榜的人,身份肯定极为尊贵,只有别人去神医谷给他看病地份,至于亲自来找大夫看,恐怕很难。

程筠不是没想过这点。

她将药瓶放在桌上,似是而非地道:“张神医,你觉得面子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张神医想都没想:“当然是命重要,命只有一条,命没了要面子做什么?”

“是啊,命重要。”她意有所指地看向药瓶。

张神医似懂非懂,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笃定病人会亲自找过来,除非她料定这药能治红榜上的病症!

“神医谷的人医术造诣高深,尤其是内门弟子和各大长老,什么药到他们手中,出不了一日便能定出药材具体构成。”

程筠莞尔道:“是吗?那我要看看他们究竟能不能辨出我的药方。”

张神医心神微动。

她这般笃定,肯定是在药方上动了手脚,那么他回到神医谷就有希望了。

“那我将药丸让人送去神医谷?”

“嗯,最好再写封信,表明我不愿意出远门。”

张神医立即照做,很快便让张宣将信件打包送走。

“快的话我们十日内便能收到消息。”

程筠倒是不在意时间,她点了点头,和张神医说了下药方心得。

张神医牢牢记住,这些都是之后要考的!

“刚才你们师徒研究什么方子?”

张神医满脸惭愧地道:“针对红榜的病症,我想着兴许能以毒攻毒,哪知道自己中招了。”

“这种思路没错,但以毒攻毒的前提下要病人身体扛得住,像你和张宣两个健康的正常男人都没有承受住药性,还是换个温和的法子吧。”

张神医简直没脸抬头:“程娘子教训的是。”

“还有,以后炼药记得把窗户开开,不然很容易像今日这般,我不是每次都能来得及时。”

她再晚点来,师徒俩必定长睡不起!

张神医额头冷汗狂流,将脑袋低得更低了:“是是是,我明白了,以后再也不这么蠢了!”

见张神医态度很诚恳,程筠没久留,扔下药方子要走。

看着那张药方,张神医诧异地道:“程娘子,你就这么给我,不怕我冒名顶替你的功劳直接去神医谷?”

还真不怕,她的药方除了她自己愿意给,没人拿得走。

更何况这药方还不全,张神医拿走偷溜也毫无用处,反倒是还会招来麻烦,到时候出事可不是张神医能承受得住。

但这些她没打算直说。

她挂着笑:“你若真的想这么做就不会说出来了,更何况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来求我了,对吧?”

张神医被她盯得毛骨悚然,那种小心思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对!”

“你最近几日好好研究这个药方,在神医谷的人没来之前,最好将这药方钻研透,不然到时候露出马脚不好解释。”

“多谢程娘子!”

程筠摆摆手,留下张神医吃的药丸,大步流星地踩着倒在地上的木板门走了。

夜里她没回去,在药膏铺将就了一晚。

药膏铺装修得差不多,床、衣柜和其他的家具都打好了,张宣想得周到,床榻上也铺了被窝,躺着还算舒适。

是夜,程筠坐在院子里独自喝着从张神医那里拿来的果酒。

味道香甜,入口回甘。

哐当——

前院霎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程筠坐在原地没有动,直到身后脚步靠近,她才扭头扫了眼。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话落,程筠放下酒杯,脚尖踢起一块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杀向身后之人。

那人快速闪避,以手抗击。

“程娘子。”

这声音让程筠霎时顿下了动作。

“谢时堰?”她皱眉,有些意外地看向一身白衣的谢时堰,他发丝略微散乱,看起来赶了很久的远路,“怎么是你?”

她还以为是那个杀手,闻着味找过来了。

谢时堰避开她的手刀,身形略显仓皇:“方才去你家,容婶说你在这,我就找了过来,你刚才……”

“没事,误会,我还以为你是歹人。”程筠拉了椅子,让谢时堰坐下,她看向谢时堰,“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借着灯光,她发现这张和谢三郎一模一样的脸竟然泛着惨白之色,唇角更是被谢时堰死死地抿着,仿佛生了重病。

她目光微凝,扣住谢时堰的手腕:“病了?”

“咳!”

谢时堰抿了下薄唇,刚要说话,整个人却虚弱地朝她倒了过去。

程筠接触人,才发现谢时堰身体滚烫。

温度高得离谱,几乎能煎鸡蛋了,她二话不说,扶着人进了屋子,宽衣解带,敷了冰凉的帕子。

吊针同样挂了起来。

迷糊间,谢时堰对打针依旧害怕,挣扎间差点弄歪了针头。

程筠对着谢三郎的胞弟,没办法生气:“谢时堰,你手脚老实点,真弄歪了血管会破,到时候疼得更厉害。”

似有所觉,谢时堰躺在床上如同乖宝宝,纹丝不动。

到了半夜,高烧退了。

他清醒过来,盯着明晃晃的吊针管子,眼睛抽搐,再次昏睡过去。

翌日,谢时堰醒得很早,他看了眼手背,发现没针管了,还以为昨夜在做梦,刚抬头就看见程筠朝自己笑。

“醒了?”

程筠挑眉:“说说吧,昨晚怎么弄得那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