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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阎王楼京城主殿。

这里雕梁画栋,最外面那层是青楼楚倌,以此掩饰真实身份。

灯火通明,纱幔挂在柱子上,给人一种极为靡丽的感觉。

四周都是寻欢作乐的男人,女人娇媚的笑声带着讨好,但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有许多都受过训练。

眼神在谢三郎的身上来回扫视。

谢三郎目不斜视,余光却将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身份确定了。

多数是朝廷大臣。

再往里头,是茶馆酒楼,用来吃点心用膳的,比外面这栋楼清静文雅,不少人正在里头谈论。

还没有踏入屋内,就有人迎了上来。

“这位爷,是来这寻欢还是论事的啊,可定好了厢房?”

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先预约好房间,像谢三郎这样独自进去,极少。

“我找你们家主子。”

老鸨子眼神闪了闪,笑着道:“我就是这里的主子,不知道爷……”

谢三郎冷冷地看了眼老鸨子,那眼神让她打了个寒颤。

“别废话,带我去见他。”

老鸨子见他气场强大,虽然不认识,可也不敢耽搁。

“那容我去通禀一声,这位爷稍等。”说着,让跟在屁股后面的姑娘上前招待。

姑娘伸出手,还没碰到谢三郎的身上就被瞪了回去。

“不想死就被动手。”

姑娘讪讪地收回手,不敢再乱来。

老鸨子进了里头,绕过屏风,又转了好几个厢房,这才到了最深处,这边柳暗花明,应有尽有。

更是雅致无比,没有半点外面的靡丽。

“风月殿主。”

“怎么了?”女人懒洋洋的音调流露出来。

“有人说要见主子。”风月掀开眼皮,缓缓地站起身,只听见银铃声响,那人很快到了老鸨子跟前。

“谁啊?”

老鸨子低着头:“属下不认识,要不你去看看?”

风月低下头,若有所思地道:“知道这里是阎王楼的人并不多,这个点来找主子,不会是什么善茬,人我就不下去见了。”

她不想招惹麻烦,能躲开点祸事最好,免得引火上身。

“那属下将他赶出去?”

风月捂嘴冷笑:“人家既然赶来就不会怕你赶,我在远处瞧瞧,若认识的话就让人进去吧,反正阎主最近闲得很。”

老管闲事,岂不是闲得很。

老鸨子不敢多嘴。

四大殿主的地位仅次于阎主,他们这些小喽啰,只有听命令的份。

风月身披轻纱,整条细弱的右胳膊暴露在空气中。

只瞧见那白嫩的胳膊上纹着一朵妖冶至极的曼珠沙华,红色像是鲜血染就,格外魅惑。

可她的脸却极为清冷,嘴角轻轻地抿着,妖娆和魅惑在此碰撞,让人忍不住再次打量。

她在三楼往下看,等瞧见谢三郎的身影,撑着下巴打量了会。

片刻,她转身,无所谓地道:“放进去吧。”

“可阎主若追究起来……”老鸨子不敢乱来。

风月冷冷地瞪向她:“放心,有我在还会怪你么?更何况这人是阎主朋友,想必阎主也等他许久了。”

老鸨子再次打量谢三郎还是想不起究竟是哪号人物。

风月声音懒懒地道:“你能看得出来,就该你坐在这个殿主的位置上,还不快请人进去?”

“属下这就去!”老鸨子不敢再多嘴,低着头走得飞快。

也在这时,谢三郎抬头往楼上看。

风月莞尔,伸出手朝他招了招,之后消失在三楼。

谢三郎跟在老鸨子的身后进了内室。

越过茶楼,到了最后一栋楼的后面,这里更为清静,像是一座宅院,假山流水,只有高山流水的琴音。

青狐主向来会享受,在这里住,不足为奇。

“少将军别来无恙啊。”风月出现在巷子里,示意老鸨子退下,接下来由她领路。

谢三郎没吭声,更没看她:“青狐主在哪?”

风月娇笑:“少将军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半点改变,即便是戴了人皮面具,但这气质还是出众。”

谢三郎声音加重:“带路。”

“好,少将军别生气,我这就带你去见阎主。”

绕过雕梁画栋的长廊和湖泊,风月这才顿下脚步,往里头指了指。

“那儿……”

风月似笑非笑地道:“阎主不喜欢我们靠近,所以我就不进去了,少将军请自便,只是这里是阎主的私宅,还请你莫要乱走动就是。”

说完,不等谢三郎开口,施施然离开。

谢三郎眯了眯眸子,往院子里过去。

只不过还没踏入,就听见里面传来细弱的女声,夹杂着娇嗔和男子音调。

“你是在怪我吗?”

“没有。”

女生委屈哭泣:“我做这些只不过是为了将来,我不为自己筹谋,死的就是我,你还不明白吗?”

“谁在外面!”

瞬间,青狐主声音骤寒,面沉如水地朝外面射了暗器出来。

谢三郎往侧边躲开。

青狐主没有听见脑袋崩碎的声音,讶异地抬起眉梢,这世上能够躲开他袭击的人,屈指可数。

而如今那些在京城的,就只有谢时韫!

“你来了。”

门从里面打开,青狐主目光落在谢三郎身上,淡淡地问道:“你来多久了?”

这是想问谢三郎听见了多少。

谢三郎往门缝扫过,里面有个人影,只是看不真切,之后屋内就没有听见人声,像是从暗室离开了。

“来的不巧,正好打扰了你得美事。”

青狐主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古怪,他竟然没有动怒,更没杀意。

要换做旁人,青狐主恐怕早就动手,而对方也成了一具尸体。

可谢三郎却是不同的。

“都听见了?”

谢三郎不答反问,言语格外冷淡:“是她对我娘子下的手?”

青狐主抿了下唇:“我若说不是,你信吗?”

谢三郎不说话,只是看了眼青狐主。

“其中有误会,你听我解释。”青狐主竟然连本座都不用了,格外紧张。

谢三郎淡淡地斜了眼他:“用不着与我解释,若是她所做,就将人给我交出来。”

“不是。”

青狐主自然不会将人交给他,若到了谢三郎手中,肯定没有活路。

别看谢三郎温和无比,其实比谁都要狠辣。

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少将军,怎么可能和表面上一般不谙世事!

“呵,阎主这般撒谎,倒真让我刮目相看。”

青狐主听出他的嘲讽,沉下眼睑道:“我说不是就不是,谢时韫,你得相信我。”

谢三郎嗤笑了声。

“那你说,是谁做的?”他可没那么好糊弄,青狐主能让人传信,相信肯定和这件事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