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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真是个随和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会问问题。

程筠都觉得自己是个大好人。

满意极了。

春水在她冷淡的目光下犹豫了会,没多久就摇头。

程筠将药丸捏在手里,冷笑了声:“别给我耍花样,要是再不说实话,这药你非吃不可。”

“哦,对了,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自己去查,到时候你就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如何?”

春水眸底闪过胆寒之色,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尤其狠辣。

她抿了口吐沫,下巴疼了下,恢复原状。

“主子是谁?”

春水坦诚地看向她:“县主,我身为属下,但也不是身份极高的人,只知道主子和阎王楼有很大的关系,至于具体身份我不知道。”

眼看着程筠的神色阴沉下去,春水急忙辩解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只知道主子这段时日会经常出入阎王楼,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除了阎王楼,还出入哪?”

春水目光闪烁:“不知道。”

程筠哪里看不懂春水的眼神,分明有事瞒着,恐怕是知道点什么,但不敢说,害怕她猜到对方身份。

“嘴还挺硬。”她起身,朝春水这边走过来,将药丸重新拿了出来。

春水连忙道:“还有,还有城北的一处宅子,那宅子我也是无意间得知,里面有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

这句话是实话,她也是好奇才跟着主子过去的,差点还被发现了。

“城北哪里的宅子,还有你主子多大年纪,是男是女。”

“不知道,主子从不在我们跟前露脸,只会带着黑色的帷帽,将全身都遮挡着,也不说话,就算要说也是让身边人传达,或者压低嗓音。”

“那培植你们有何目的?”

春水摇头道:“我们都是孤儿,被主子捡回去训练,主子用蛊虫控制我们听话,她发布任务我们只需要遵从,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到此,春水祈求地看向她。

“县主,现在我真的什么都招供了,你可否放了我?”

似乎想起什么,春水垂下眼皮,苦笑道:“罢了,只要你给我一个痛快就行,反正我背叛了主子,也没活路可言。”

都是一个死,死在程筠手里可能更加痛快。

到了主子手里,指不定是要去喂毒虫猛兽,想到这,春水脸上多了些坦然。

“呵。”程筠轻描淡写地嗤了声,“你手上的毒,每月发作一次,若没解药就会爆体而亡。”

春水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道:“你怎么知道?”

程筠眼神很低沉:“不难猜测,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办法控制人心,也只有个死,才能让你们听话。”

春水没有否认,确实如程筠所言。

“还有,你们主子应该还有个东西可以控制你的思想,是否?”

春水点头。

“银铃。”

控制蛊虫的基本上都是银铃或者特殊的音乐声。

程筠看过类似的古籍,倒也不觉得奇怪。

“我说了这么多,县主可否给我一个痛快了?”

“兴许我可以帮你。”

春水懵懂地道:“帮我什么?”

“解除控制,蛊虫不是不可解的。”程筠伸出手,号脉,“蛊虫寄宿在你身上,为的就是想吸你的生气。”

“嗯。”春水顿了顿,“主子说过,除非我们死,这个毒,也就是蛊虫不可能从我们体内离开。”

蛊虫就是个寄生虫。

程筠站起身,收手道:“给她松绑吧。”

云泽从暗处走出,程筠淡淡地吩咐道:“你听话些,我会想法子将蛊虫引出来,若不听话,那就只能请你去死了。”

春水连忙点头。

是个人都想活着,只要有一点希望,她不会放弃。

“筠娘。”

这边,柳慧娴不放心地看了眼春水,拉着程筠走到角落,小声道:“就这么放了她,真的好吗,你就不怕她跑了?”

程筠莞尔:“若真的跑了我们还有机会通过她抓住她的主人,若不跑……”

线索就断了。

柳慧娴不明所以地道:“你真有办法解蛊毒?”

“可以试试,但不能百分百肯定。”程筠顿了顿,“不过你放心,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跑了还不如等在这。”

回到主子那,必死无疑。

在她这可能还有活的希望,谁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柳慧娴没再多说,她相信程筠,不会乱来,她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而且,她医术这么好,肯定能想到办法。

春水也真如程筠所言,解开绳索后只光顾着吃饭。

然后待在院子一动不动。

甚至半点逃脱的心思都没有,只是她看向程筠的眼神里,带着心有余悸。

“她倒很听话。”云泽走过来汇报。

程筠应了声,态度不紧不慢地道:“好好盯着,别出什么差池,我出去一趟。”

“筠娘,你去哪?”

程筠沉默了会:“去找找相公,这么久不回来,我有点担心。”

“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谢三郎出现在门口。

“没事吧?”程筠问。

谢三郎摊开手,完好无损:“没事。”

在京城里,还没有人能伤到他。

见状,程筠松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将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几人坐在一起,春水送到了外边看着。

院子里只剩下自己人。

谢三郎才将自己心里面的猜测说了出来。

“你怀疑那个和阎王楼有牵扯的女人是从宫里头来的?”

“嗯。”谢三郎口干舌燥,抿了口茶水,“阎王楼从前不管京城朝堂事,但最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而且我仔细查探过,有两拨人。”

“什么意思?”程筠不懂。

谢三郎耐心解释道:“一拨人是青狐主那边,另外一拨,青狐主自己都不知道,还在查,很可能是有人利用了青狐主。”

“会不会就是那个女人?”

“有这个可能,但不仅限她。”

程筠蹙眉,她是聪明人,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另外一方人?”

谢三郎点头。

她沉默了。

阎王楼分两边,青狐主以及那个女人,还有幕后之人,总共三方人脉,这么大的动静,那可真是厉害。

程筠凝重地扫了眼谢三郎。

“你是不是有确定的名单了?”

谢三郎道:“还不能确定,只是猜测。”

丹阳郡主看两人打哑谜,无奈地道:“你们能不能说清楚点,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总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查清楚再说。”谢三郎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