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鑫放下手中的文件,表情严肃起来。
“老沈,咱们俩这么多年的老同学加老同事,你跟我说实话。”
“你到底有没有参与进去?”
沈浦愣了一下,连忙道:“我用我的生命发誓,绝对没参与过。”
“你要是不信,可以把我也列入审查范围,我完全配合。”
雷鑫点点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要是查到你有什么问题,别怪我不讲情面。”
沈浦闻言叹了口气。
“随你便,谁不知道你雷鑫的做事风格。”
“我要是真怕查,也不敢叫你过来。”
“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你是什么人。”
“当年,放着晋升的机会不要,一心调查永州投资集团贷款案,最终错失了机会,调到审计部门担任主任。”
“你当初要是不揪着永洲投资集团不放,今天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应该是你!”
沈浦看着雷鑫,有些感慨。
雷鑫苦笑了一声道:“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件事。”
“再说,我觉得审计的位置挺适合我的,我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何况你真觉得总经理这个位置,你坐的舒服吗?”
沈浦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我要是真能坐的舒服,也犯不上把你找过来。”
“你们动作要尽快。”
“有这份抵押贷款在,紫荆集团和臣元集团的烂摊子,早晚会落在东海银行手里。”
“我必须要给上面一个交代才行。”
“我能不能继续坐在这,全仰仗你们了。”
沈浦面露凝重,他甚至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上面问责起来,光处理一个赵福宁肯定不足以交代。
他一定会被推出来背锅,才能给众多董事一个交代。
雷鑫明白其中的门道,伸手把资料收拾回了文件夹,起身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只要贷款资料里面有问题,明天一早我就向董事会汇报。”
“至于是否会打草惊蛇,要看董事会里没有没庇护赵福宁的人。”
沈浦点了点头道:“情况我清楚,要真是那样,你我也没办法。”
“老雷,拜托你了。”
雷鑫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拿着文件离开了。
当晚,东海银行全体下班,唯独审计部门的灯亮了一整夜。
……
次日,李永洲正在熟睡当中,却听门外传来阵阵吵闹声。
“放老子进去,老子要见李永洲!”
“赵总,李总还在睡觉,麻烦您去餐厅等一会。”
“老子等不了了……”
李永洲坐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道:“阿龙,什么事?”
话罢,房门外传来阿龙的声音道:“李总,东海银行的赵总,想要闯进屋。”
一旁的赵福宁看了阿龙一眼,有些诧异。
他是要见李永洲,什么时候要闯进屋了?
李永洲闻言轻叹一口气道:“让赵总去餐厅等我,我一会过去。”
话罢,阿龙应了一声,回头看向赵福宁。
赵福宁愣了一秒,作势就要硬闯进屋,他现在就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多耽搁一分钟,他都有可能被单位的人带走。
阿龙也不惯着赵福宁,直接给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俩人上前,一人捂嘴,另一人直接拽着赵福宁去了餐厅。
半个小时后。
李永洲不紧不慢走进餐厅,却见地上散落着摔碎的盘子和杯子。
“俩人,把地清扫一下。”
“给赵总重新上一套干净的餐具。”
李永洲顺势坐在赵福宁的对面。
赵福宁在两名保镖的看护下,只敢摔摔餐具撒气,却无可奈何。
他看到李永洲后,立刻道:“事情要暴露了!”
“沈浦那个王八蛋,叫审计的人查我!”
“昨晚审计加班了一整夜,要是让他们发现问题后,捅到董事会上,你我全都得完蛋。”
赵福宁拍了拍桌子,满脸的焦急。
当他知道负责审计的人是雷鑫的时候,心都凉了一半。
雷鑫这个人,凶名远扬,他要是盯上了谁,掘地三尺也能把问题挖出来。
何况,他递交给上面的抵押资料,其中确实有问题。
以他对雷鑫能力的了解,肯定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上报给董事会,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李永洲闻言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审计提交也需要走流程,你先不要着急。”
“最起码你现在还没被人带走。”
“来人,给赵总一份早餐菜单。”
李永洲冲一旁的服务员挥了挥手。
服务员双手把账单递给了赵福宁。
赵福宁接过账单扔在了地上,焦急道:“都什么时候了,我哪还有心情吃早餐?”
“你知不知道,沈浦找了谁来审计?”
“雷鑫!”
此话一出,李永洲把视线从菜单上转移到赵福宁身上。
“当年,调查我贷款的那个人?”
李永洲微微眯起眼睛。
赵福宁点了点头道:“就是他!”
“这个人的本事,你肯定是领教过。”
“当初要不是魏老在后面护着你,恐怕你就不只是补齐贷款那么简单了吧?”
李永洲深吸一口气,把菜单递给旁边的服务员。
“跟昨天一样。”
“先上壶红茶过来。”
服务员接过菜单,应了一声后,快步去通知后厨。
赵福宁无语的看了李永洲一眼,等待对方的回答。
李永洲看了赵福宁一眼,轻笑一声道:“我倒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能在东海银行干下去。”
“他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赵福宁点了点头道:“要说关系,前任董事长是他和沈浦的老师。”
“这两个人,都是董事长亲自提拔上来,当接班人培养的。”
李永洲微微点头道:“这就难怪了。”
“之前不是给你一笔钱,让你去打通关系吗?”
“为什么沈浦还会找审计查你?”
赵福宁长叹了一口气,哭丧着脸道:“该找的人都找了,送钱都送不出去!”
“钱现在还在我卡里。”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大清早的跑到这找你。”
赵福宁摊了摊手,满脸绝望。
他当初就不应该来赴约。
要是早听项琛的话,他何至于此!
正在这时,服务员将红茶壶和两个白瓷杯子,放在了俩人面前。
李永洲拿起茶壶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道:“这件事,你没找魏老吧?”
此话一出,赵福宁愣住了。
他摇了摇头道:“我连魏老的私人电话都没有,我怎么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