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话音刚落,那头的盛鸢已经下床,朝他走过来。
下一秒,她抬手又往他额头的方向贴。
这回,他率先的低下了头,更方便她轻松触到。
她一手摸着他的额头,一手摸着自己的,对比之后,点点头,收回手:“嗯,已经不烧了。”
“这么晚了,你都没有吃晚饭,应该饿了,我出去给你盛汤,你吹完头发之后再出来喝,好吗?”
时砚嗯了一声。
……
盛鸢在餐厅大概才等了五分钟后,时砚就出来了。
她把一个汤匙放好在他的碗边,回身望去——
“就吹干了吗?”
时砚踩着拖鞋走过来:“吹干了,是短发,很容易干。”
“是吗?那我检查一下?”
他感冒都还没好全,盛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谨慎点儿好。
……
穿着白t长裤的少年坐在餐桌边,侧脸冷清,看着盛鸢将手摸上他的头。
纤白的手指陷入黑色的短发里,其实头发松软并不是女孩子的专属,甚至许多男孩子的头发都要比女孩子的柔软。
盛鸢承认,绝对承认,她真的——完全没有忍住。
在明确知道时砚的头发已经完全干爽了的情况下,还又多揉了好几把。
太——
软了!
蓬松又柔软!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触感!!!
时砚假装没发现她已经超时很久很久很久了,默默地被她当做某种玩偶熊,任由了她好一会儿的动作。
可是,她好似根本不知道‘适可而止’这个成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少年原本吹好的黑色碎发,又变得凌乱不堪,他黑眸看着眼前瓷碗里正冒着香气的玉米排骨汤。
嗓音又低又磁,一字一顿。
“盛鸢,你是故意的。”
……
在惹毛崽崽之前。
盛鸢非常‘识时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一脸‘神色如常’毫不心虚的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上。
甚至还催促他。
“汤应该快凉啦,时砚,快喝吧。”
时砚:“……”
喝完汤后。
盛鸢把碗和勺都放进了洗碗机里。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四十,快十二点了。
这会儿,盛鸢才有空拿手机。
她解锁屏幕,在微信里面找到了小舟的联系框——
【时砚着凉发高烧了。】
一句‘不过现在没事了。’字都还没打完。
小舟吓了一跳,秒回——
【啊!很严重吗!?那我们赶紧送砚哥去医院!我现在就过来——】
盛鸢:
【他没事,医生已经来过了,烧也退了,给你发信息是想说,明天让时砚休息一天吧。】
小舟那边完全没有停顿,很痛快的回复了过来:
【这没问题的,我跟剧组那边说一声就好。】
盛鸢:【oK,我会照顾好他的。】
和小舟聊完后。
盛鸢也找到了蒋导的名片。
表明自己明天想请假一天,有点事。
娱乐圈都是一群夜猫子,快十二点了。
盛鸢以为得等到早上才能得到蒋明辛的回复。
结果——
蒋明辛那边也秒回,表示没问题,还顺带关心问了一句,不是遇到了什么比较棘手的事情了吧。
主要是,盛鸢这半个月在剧组拍戏,虽然说是拍完准时就走人,但也是从来没有迟到过一次不说,甚至每次来得都比所有人早。
比剧组的工作人员都还要早!
她都快成剧组‘模范好学生标杆了’!
所以,她突然说要请假,蒋明辛自然也就误会,以为她遇到什么困难了。
盛鸢回了个没有。
正要退出微信时。
张柏有新消息提示——
【小祖宗,你那个照片,还没发呢。】
说起照片。
盛鸢愣了愣,哦对,她还要发微博动态的。
时砚一发烧,她全给忘了。
盛鸢:【待会儿就弄。】
张柏:【欧克~】
……
时砚在次卧里刷完牙出来,就看到在主客厅里——
少女正跪坐在沙发前,举着一个手机对着自己,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
因为总统套房内,羊毛地毯是全面积覆盖的,跪坐在地板上不仅不会凉,还十分柔软,跟坐在那种厚实的垫子上,也没什么区别。
煦阳酒店的经理为了迎合她女孩子的身份,将屋内内饰都转换成比较温暖清新的风格。
盛鸢住进来半个月了,这个套房内多少会有一些她的生活气息——
例如。
随处可见的羊驼、云朵抱枕。
女孩子的水杯,发箍,水晶发卡。
……
“你在做什么?”
盛鸢回过头来答道:“我在拍照,然后发微博。”
她听到他淡哦了一句,然后身后就没声儿了。
仿佛忽然间,一室静谧。
盛鸢摁快门键的手指顿住,回过头去,看到——
少年坐在沙发上,手掌撑在膝盖上方,白t下单薄的背脊挺得很直,冷清的脸庞,骨相分明,没什么情绪,半藏匿在碎发下的眼眸不知目光在看向哪处。
整个人,模样很是安静。——
直到察觉到盛鸢的视线后,少年黑眸微转,目光对上她的。
“怎么了?”
“……”
盛鸢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时砚他。
平时好像除了拍戏,什么日常活动都没有。
每次去他的休息室的时候,盛鸢总是能看到小舟在捧着个手机刷视频或者看段子,各种娱乐方式打发时间。
但是时砚却并不热衷于这些。
除却拍戏或者翻看剧本之外的时间,少年总是很安静的坐在那里。
别人是打发时间。
而他,似是在等待时间流逝。
……
“时砚,你帮我拍吧。”
盛鸢起身到时砚面前,直接把手机递给他。
时砚看了眼面前的手机,愣了一下,而后抬起头,望向她:“我、帮你?”
盛鸢肯定的点头:“对,照片你帮我拍。”
说完这句话后,她又问了一句:“可以吗?”
……
就在微博发个照片而已。
盛鸢觉得,只要清晰,看得清人就行。
谈不上什么要求不要求。
随意整。
但时砚修长的手掌举着少女那只银色的手机,却有些手足无措。
“时砚,随便拍就好啦。”
她越过手机,视线触及到他。
人像模式的镜头里——
唇红齿白的少女,公主切披下,杏眸清凌凌的,眉眼弯弯,整个人生动、温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