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嘴嗨的厉害,这一看到佘赞劲,这朱耀华跟屠欢,就直接没了声。
佘赞劲就这样看着朱耀华,将自己的手,放在他对门的那个男人的肩膀上。
那男人直接就站了起来,给佘赞劲让了位置。
佘赞劲坐下,斜靠在椅背上,即便是穿着长裤,也能让人看出来有多修长健壮的双腿随意地搭在椅边儿,整个人看起来魁梧而丰神俊朗,放荡不羁而又透着一股子的慵懒劲儿。
就算是差不多的穿着,也显得他跟这里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佘赞劲就这么随手将手里的那一沓百元大钞丢在桌子上,然后就这么看着对面的朱耀华,说:“要不要数数。”
别说数了,朱耀华现在,那是连动都不敢动,但还是硬着头皮,故作淡定地挑了一下眉毛,说:“数什么,多见外。”
佘赞劲也不管他,说:“接着昨儿个,玩玩吧。”
朱耀华哪敢说不玩儿。
屠欢早就吓得手都有点儿抖了,在桌子底下,偷扯了一把朱耀华。
朱耀华一把将手抽开,暗骂,没出息!
屠欢对面的那个叫屠家兴的,也就是昨天一块儿玩的,此时那是跟个鹌鹑似得,一声都不敢吭,一点儿都不敢动。
昨天也被带着赢了林恙快两千了,也是想拿到钱,心痒痒,想着林恙给家里打一个电话,钱不就过来了吗。
反正他是被带着的,又都说佘赞劲以后是要到城里里,在村子里待不了多久,大不了以后见了佘赞劲,缩着脑袋走。
可是现在,他就已经后悔了。
腿,腿软……
看热闹的人不敢围太近,但也多了起来。
一些年纪大一点儿的都知道,佘赞劲那是刚能手脚并用地爬到板凳上那会儿,就已经会打麻将了。
也知道,佘家的这小子,除了学习不行,啥啥都学的快,小时候一帮小孩儿坐桌打麻将,打扑克,玩儿一毛的,他都从来没输过。
长得了,去当了兵,回来后就只是站在那里,就魁梧严肃的吓人。
自前年回来,有时候被人请着,他也做桌,只是不嗜赌,也让人看不出他有多喜欢,而且从来不赌太大的,一般也玩儿不了多大一会儿。
都说赌钱,那是有输有赢。
但邪门的是,从来没有人见佘赞劲输过。
这件事,村里人也会聊,但毕竟佘赞劲每次赢的也不多,所以也没引起太大的骚动。
第一局,牌才刚摸三圈儿,佘赞劲直接三个发财两个红中自摸,一局就赢了一千八。
看得人心一跳,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也太快了吧!
其实朱耀华他们几个,平时也就玩儿十个的,昨天完全就是为了坑林恙。
这一局,就是他们以前一晚上输的钱。
但毕竟是第一局,桌子上一万块钱放着呢,朱耀华他们也不信这个邪,装的倒是淡定。
再说了,这十几二十双眼睛瞅着,佘赞劲一个退伍军人呢,他们还不信了,他能跟他们玩儿阴的。
可在佘赞劲一连赢了四场,已经赢了一圈儿,而且都是三个发财起步,场场自摸的时候,三人彻底不淡定了。
不过二十来分钟,就已经被佘赞劲赢去七千多了。
看牌的人,也是没一个敢吭声的。
屠家兴摸牌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屠欢那是冒着冷汗,一个劲儿地瞅着朱耀华。
朱耀华捻着手,头皮发麻的厉害。
但他依旧是不信邪,心想,哪有人运气这么好。
这都赢了一圈儿,佘赞劲的运气也该到头了吧。
朱有剩看着自己的儿子,紧张的魂儿都是飘的。
一开始,他没吱声,这会儿,那是更不敢吱声了。
又是一场,佘赞劲一亮牌,就是四个红中。
四个红中推在那里,扎眼的厉害。
朱耀华看着,眼抽了一下。
当着众人的面儿,佘赞劲就这么从对面,在朱耀华的眼皮子底下,起了四个财底。
三张牌,将佘赞劲的牌凑的齐整,就只剩下最后一张。
这一幕,看得人瞪大着眼,一眼都挪不开。
居然起就张嘴了,是三头嘴!而且是在一张牌都没有打的情况下。
庄起手14张牌,在没打任何牌之前胡牌,为天胡。
佘赞劲拿起最后一张牌,拇指摩挲着剩下那一张牌的纹路。
按理说,天胡,是要翻五十倍的。
朱耀华看其他人的反应,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远远看着,一直不敢围上前的朱有剩偷偷朝着佘赞劲的牌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吓得他脚上一软。
他扶着柜台,笑的比哭还要难看,走过去说:“哎呀,打牌儿玩玩儿,哪值当的玩儿这么大的!”
“不玩了!不玩儿!”
说着,朱有剩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上手,将他儿子跟前儿的牌给推了,一把推得看不清牌是什么。
推完,又去推屠家兴跟前儿的牌。
朱耀华也知道,他爸这是在帮他,况且他这会儿早就被吓得屁股黏糊糊的了。
他刚要起来,就在这时,佘赞劲直接将手上摩挲的那张麻将,砸在了桌子上,顿时发出犹如霹雳一般的声音。
那张麻将,直接碎开,带着包浆的桌子也劈开一个崭新的缝隙。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一下子提起来的心脏,没一个能落下来。
这一幕还没能让人缓过神儿,在看到那一张碎了的麻将,是一张黑白分明的白板的时候……
“天,天胡……”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个声音。
“是天胡!”
“是天胡啊!”
“真的是天胡!!!”
朱耀华看着那一张四分五裂的“白板”,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那一双三角眼直直的,傻了似得,腿哆嗦着,地上洇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