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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吃饭吃到打饱嗝说明是吃饱了,不过贾张氏这类坐了监狱的人不能以寻常人视之。

这就好比现在她虽然是停手了,但是看她的样子那是意犹未尽的,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停了是暂时的,还远远的没有到她的极限。

王海洋是见过能吃的人的,或者说这时代的人们普遍都很能吃。那是因为人们肚子里面没有油水,没有油水身体的能量就摄入不足,就满足不了生理的需求,人们就只能吃许多的粮食。

但是即使是这样多少也是会知道饱的,都吃的打嗝了肯定是肚子已经不饿了,而贾张氏不是这个状态,她打饱嗝特么的就是没有吃饱。

而此时的她已经一口气把鸡蛋和卤肉给吃完了,长时间的没油水的生活是很难熬的,所以这些肉类当然是最先被消灭的。

几张油饼因为有油也被她囫囵的给吞下了肚子,唯一还剩下的就只有馒头了,也是带的比别的多的缘故吧。

不过这些倒不是让王海洋关注的重点,吃就吃了呗反正是他们家吃剩下的东西,最后没人吃也只能是喂猪喂狗,现在喂了贾张氏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他的眼睛完全被贾张氏嗦手指的动作给吸引住了,他是一边看一边犯着恶心。

嗦手指这个事儿因为手上有油也算是正常吧,可是他一想到以前贾张氏手指甲里面那黑的发亮的污垢,现在看到她还在使劲儿的嗦着,王海洋心里头就是一阵膈应,完全的不能够想象那得有多么的脏。

贾张氏这么长时间以来,唯有今天算是吃了一顿饱饭,志得意满下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元气。

听到秦淮茹不明白她劳改以来,所享受过的那些具体的待遇,此时她也不管身边有没有管教了,便语气十分不善的向栏杆外的秦淮茹说道:

“秦淮茹你话说的倒是轻巧,你知道我在里面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吗?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吃不饱?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吃上一顿好的,你让我要慢点儿吃,我慢的下来吗?

还有留着下顿吃那是不可能的,这些东西要是现在我不吃完,等回到监房里面肯定就不会属于我了。”

你在里面过得不好那还不都是你自找的?要是当初在院子里面消停点儿,怎么可能会被送到劳改农场来。

现在用这样的理由来指责别人,秦淮茹内心里是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心里想归想可是话却不能够直接说,不然的话肯定又要让这个老虔婆不依不饶,那什么时候才能够完成任务?

“妈,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您想吃就吃吧,吃完了我有时间再给您送。”

贾张氏对此并不领情,就秦淮茹的那点儿本事儿,能够养活她自己和那两个赔钱货就已经是不容易了。

今天带来的白面,鸡蛋,还有肉这些,还不知道她是和谁做了交易才得来的。听她说的会经常来探视,那就是一句场面话,根本就不能够当真。

“行了,你不用在这里说这些话,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就你那点儿道行就别在这里装好心了。

你要是真有那份儿心,还能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这不是笑话是什么?我也大概能猜到这些个吃喝的东西是怎么来的,现在我对你是没办法,你等我出去了一并和你算账。”

这还是回到了刚才的那个话题,秦淮茹心里是深感无奈,只能是对贾张氏解释道:

“妈,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过来看您是真的忙,厂子里任务重,我每天要按时上班不说,还要照顾两个女儿,完全就是抽不开身。

还有给您带的吃的都是我用工资买的,绝对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人一旦对某个人有了偏见,那你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狡辩。

贾张氏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她压根就不相信秦淮茹说的那些话。毫不客气的对秦淮茹阴阳怪气了起来。

“呸,你个臭不要脸的还在这里骗我,真当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你那样上了几年班还是个一级工,一直每天都浑水摸鱼的,上不上班又能够怎么样?离了你车间还不转了?还用工资买的,你有那么高的工资吗?你舍得给我买白面和肉?”

王海洋和秦淮茹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也明白和她继续的争辩是起不到作用的,反而还会显得自己是没有修养的人,于是二人干脆就懒得和她说话,只想着尽快的能够结束这一切。

他们不说话,但是管教则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他活了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是一个经典的案例。

怎么说呢?以前只是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就骂娘。现在是亲眼被他看到了。

刚才胡吃海塞的吃着别人带来的食物,现在吃饱喝足了就骂人家,嫌人家脏,说什么吃的东西来历不正经。

你特么的要是真的这样子认为,那你可以不吃啊?你现在吃了又骂,这真的是日了狗了。

作为一个怀有正义感的人,又是知晓内情的人,而且秦淮茹又是他叫过来的,于情于理他都得说一句公道话的。

所以他开口了,对着贾张氏说道:

“贾张氏事情没有调查你就没有发言权,你可不能够随意的胡说八道。

谁告诉你秦淮茹同志带的东西来历不正了?你所说的那可都是老黄历了,那天我去了街道办了解了你家里的情况,据我所知秦同志现在已经是三级工了,三级工每个月的工资有四十多块,这足够她养活自己和孩子们了。”

三级工?四十多块钱的工资?贾张氏此时别的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有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属实是炸裂。

“怎么可能?就她那个蠢样子能够考上三级工?管教你可别和我开玩笑了。以前她也不是没考过,哪一次成功了的?怎么我这一进来她都直接考上了三级工了。”

贾张氏满脸不可置信的说了一句。

“信不信由你,我没有必要骗你。”

管教并不屑于多说什么。

贾张氏仍旧有些不信,转过头来问向秦淮茹道:

“你考上了三级工?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贾家的事儿?不然以你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通过考核的。

对,没错,一定是你这个贱货把自己给出卖了,才换来考级的成功。你真是一个不要脸的东西,为了这种事儿就出卖了自己。”

王海洋听不下去了,还是把话给插了进来,只听得他语气不善的说道:

“老猪狗你闭嘴,秦姐能够通过三级工考试那是她玩了命的学习才会有的结果,可不是她走了谁的关系。

你特么的还真的是会想,你以为三级工考试是过家家?能够随便的就蒙混过关?那是正儿八经的升级考试,现场有人监督的,谁要是弄虚作假那都是在违法犯罪。

只有你这种思想龌龊的人才会去质疑厂里大型考核的公正性。”

贾张氏真的会在意秦淮茹出卖自己的身体得到一些好处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只要是能够得到看得见的好处,她才不会在意秦淮茹用的是什么方法。

以前不论是厂里还是院子里,秦淮茹的风评都不好,这种事儿贾张氏难道会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每次出事情贾张氏虽然都会找秦淮茹的麻烦,可最终每次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是因为秦淮茹带回来了利益。

她好吃懒做的一个人,贾家的里里外外里只靠着秦淮茹张罗,就算把人劈成两半儿也养不活全家的人。

能够让贾张氏真正关心的不是贾家的声誉,而是她的好大孙能不能够吃好吃饱,她能不能够有钱买止疼药。

至于其它的事情在这两个前提之下,那都是次要的。

她之所以会这样说王海洋心里是门儿清的,不就是秦淮茹升级了工资高了,生活水平显着的提升了,而这些改变都和她无关。

她却丝毫都享受不到这些,因为她被关在了劳改农场里面。

不患寡而患不均,贾张氏享受不到这些,她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嫉妒,她才会这样子的去诋毁秦淮茹。

她和好大孙得不到这些,那她就要毁掉。

还有两个孙女可以享受啊?不好意思在她这里孙女是赔钱货,一丁点儿都不重要。

“妈,我知道你的心思,咱们也不绕圈子了,家里现在生活好了一些,我也不会在乎给你买吃喝的那些钱,会抽时间过来看你的,你就把心稳定下来,好好的在里面劳动改造,不给管教同志们添麻烦,争取可以早日的回家。”

秦淮茹为了耳朵能够消停一点,这也算是向贾张氏说出了一个承诺。

给了台阶下不下呢?几人都看着贾张氏,等待着她的回答。

贾张氏是个奸狡的人,彻底的利己主义者,只要是能够得到切实的好处,你就算让她当场吃屎她都会愿意的一个人。

刚才之所以从管教的口里知道了秦淮茹已经升级了,她还要污蔑一下就是为了从她那里得到利益。

这不闹一闹秦淮茹怎么可能会对她有这个承诺呢?

奸计得逞贾张氏也就坡下驴,她可不想一拍两散,主要是这里面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没有人经常来探视改善生活的话,她扛不住。

眼珠子一转,她就开口了,而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既然管教都说了,那我相信你也是真的凭借自己的能力成功的。

我知道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许多,是很辛苦,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家里能够当家的就只有我和你,而我又有身上疼的病,一直都要吃药,所以重担只能是你来扛。

还好你争气,现在升级了,家里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等我出去了一定会帮你分担一些的。

你能够来探视我,让我吃了一顿好的,多的我就不说了,我还是很感动的。今后只要你能够经常的来看我,我一定会好好的改造。”

牛逼!

贾张氏的这个态度转变的可真的是快,让人有些猝不及防的。

对这些话别人是怎么个想法管教不知道,但是他对此是很满意的。

他听到了贾张氏的话后,真的是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而感到高兴。

没有白费力气,那就是有成效,工作就做得好,管教也是志得意满的对贾张氏说道:

“对吗?这个样子多好,贾张氏你有这个觉悟说明你的思想有进步。

咱们之所以做这些,就是想尽最大的努力来挽救像你们这样的违法犯罪分子。

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你新生的希望,所以你可千万要好好的努力改造,不辜负我们大家对你的期望啊!”

“唉!管教他吧人是个好人,非常的热心肠,内心里也充满着真善美,就是太过于单纯了啊!”

这是王海洋和秦淮茹共同的心声。

贾张氏三言两语就把管教给迷惑住了,可这些话却对真正了解她的王海洋和秦淮茹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久经沙场的他们,怎么可能会相信贾张氏呢?谁都可以经过改造之后变好,就这个老虔婆不可能。

这不是开玩笑嘛不是!是有多么的单纯才会相信她?吃她的亏还没有吃够吗?就她那翻脸不认人的个性,你要是相信她那就等着被坑吧!

老祖宗早就在童话故事里面讲过,鳄鱼的眼泪,狐狸的微笑,冻僵了的蛇,这些都是不能够相信的,你信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们两人都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贾张氏的表演。

管教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贾张氏看到自己的话并没有让王海洋和秦淮茹听进去,心里也是有数的。

有些事儿只能够糊弄住不知道她底细的外人,真正熟悉她的人都不会听进去她说的这些。

栏杆里面的人都非常和善,笑意盈盈,栏杆外的人面容虚假,也在敷衍着笑,场面一时间是和谐的,但是具体有多尴尬,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