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喧闹的酒吧,街道都变得安静了,季云苏一瞧时间,已经十一点过。
她呼吸着冷空气,清醒了很多,对庄晏笑着,“我酒量还不错嘛,都没醉。”
庄晏似笑非笑看着她,并未多言。
两人来到停车场,季云苏率先坐去副驾驶,催着庄晏,“你快点啊。”
庄晏倒是依言快了些,上车后,见季云苏脑袋趴在窗框上,提醒,“危险,坐好。”
季云苏象征性动了动,并不听话。
庄晏不由分说托着她的脑袋将她强行移正,随后又把安全带给她栓好,见季云苏又要往窗外探,索性把窗户关上。
季云苏不乐意,“嘁。”转过头去,盯着窗外发呆。
车子很快驶出停车场,上了大街,也不知是不是车窗关着的缘故,季云苏有些闷热,她脱去西装外套,又把衬衣扣子解了两个,这才舒服了些。
不过车窗外不停倒退的虚影让她的头越来越晕了,季云苏看着看着,眼睛就闭了过去,脑子混沌的似一团浆糊,无法思考。
庄晏将车子开到公司地下停车场时,她已经睡得昏天暗地。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和一缕似被酒精熏发出来的幽幽体香,与酒精结合之后,香味格外迷醉。
庄晏静静看着季云苏酡红的双颊,片刻后,才替季云苏解开安全带。
昏睡中的季云苏,隐隐闻到一丝好闻的香,醒了些许,她迷蒙看着面前的一团虚影,声音娇柔又软糯,“你身上,很好闻。”
酒气喷在庄晏的脸上,他的目光落在季云苏微微张开的唇上,双目越来越沉。
季云苏的意识像是被某个深刻的记忆牵引,她微微上前,寻着最浓香的地方,靠了过去。
如鱼儿入水,时而欢快纠缠首尾交融,时而你追我赶玩闹嬉戏,水温越来越滚烫,季云苏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她一定是落了水,她挣扎着用力,浮出水面。
耳边有沉重的呼吸声,季云苏混沌想着,有人和她一样落了水。
庄晏指腹轻轻摩擦着季云苏的唇角,那里一片湿意,带些滑腻。
若季云苏醒着,她定会觉得此时的庄晏,目光再不似白日清明,而是深邃又迷人。
庄晏拇指擦拭了嘴角的一丝嫣红,随后微微低头,在季云苏耳边低语,“以后,不准在没有我的地方喝酒。”
......
季云苏一觉醒来,头疼欲裂。
她木呆呆地坐在床上,想了许久,也记不起自己怎么回来的,最后的印象,是她和冯驰在玩飞花令,还有好像听谁说了句“喝酒”。
想到这儿,季云苏后悔不已,喝酒误事不说,最要命的是隔日起来浑身难受,明明昨晚那酒还挺好喝,没想到后劲儿这么大。
看了一眼时间,都快十二点了,季云苏赶紧爬起来,匆忙洗了把脸就出门去。
庄晏竟然在厨房,饭菜香味扑鼻,很引人食欲。
季云苏肚子很合时宜地叫起来。
庄晏回头看她一眼,一如既往地听不出冷热,“酒醒了?”
“我昨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有了上一次的荒唐夜,季云苏对自己有些不自信。
庄晏若有似无地轻拭嘴角,“你认为?”
季云苏看过去,懵了一瞬,随即脸唰地爆红,脑子里一片空白。
庄晏的唇角有一处咬伤,虽不严重,但...明显就是被人咬的。
季云苏猛地背过身去,呵呵干笑,“我...我去趟医院,你...你慢慢吃。”
虽然肚子饿,可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坦然坐下来吃饭,老天爷啊,酒真不是个好东西,这是让她梅开二度啊。
季云苏欲哭无泪,几乎是夺门而逃。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古人诚不欺她。
庄晏看着她很快消失不见的背影,眼尾浮起一抹淡淡的浅笑。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人事总监的电话。
......
一路心神不宁地赶到医院,见到母亲后,季云苏才隐藏起所有的情绪,依旧和母亲分享着开心的日常。
她也算是503病房的常客了,隔壁床的老太太十分喜欢她,见着她就忍不住夸,“这闺女真是养得好,能干又孝顺,还这么漂亮,哪个男人配得上哦。”
季云苏客气笑着,倒是另一床的大婶接话,“我看李医生就合适,郎才女貌登对得很,你们说是不是?”
季云苏连连尴尬摆手,“没有没有,我现在还不考虑这些事,工作为重。”
正在给陶桂红扎针的护士忍不住插嘴,“李医生有女朋友了。”
大婶当即否定,“没有,我问过他,他说没有女朋友。”然后笑眯眯指着季云苏,“你们登对儿,李医生没女朋友。”
护士继续道:“李医生虽然和初恋女友分手了,但一直没放下,那个女的在国外,李医生一直在等她回来。”
大婶儿的八卦心被激起,赶紧追问,护士也没什么隐瞒,反正这也不是秘密。
季云苏不关心这些,她只是看着输液袋里的药水,问护士道:“怎么换药了?这和之前的不一样。”
护士摇着头,“不晓得,这你得问医生。”
季云苏心下有些不安,但现在医生还没上班,她只能先稳着情绪,陪着母亲说了许久的话,好容易捱到两点,赶紧就往医生办公室去。
李墨白拿着文件夹正准备出门,刚好与门口的季云苏撞个正着。
季云苏咬了咬唇,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李医生,我妈妈怎么换药了?”
李墨白看着她过于冷白的脸,在日光灯下甚至没什么血色,不免怜惜,“确实是有点恶化的趋势,但目前还可以用药物控制,你也别太紧张。”
季云苏绷紧的神经的这才松下来,重重吐了口气,挤了个笑,“那就好,吓死我了。”
她并没有问恶化的情况如何,脑海里只认一句话:可以控制。
回到病房后,季云苏取消了下午和中介看房的预约,反正已经在庄晏那里白住了那么久,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她现在只想陪着母亲。
在医院待到晚上九点,季云苏才离开,回到住处后,发现庄晏没在,她暗暗庆幸,钻进房间一直到翌日早上七点才爬起来。
周末两天家政妇也放假,她既住在这里,不包揽点活儿是不心安的。
照旧是做了早饭,季云苏见庄晏还未出来,便上前叩了叩门。
“进来。”
季云苏没开门,而是在外面喊道:“你起床了吗?早饭做好了。”
话落,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浴袍带子松松垮垮系着,露出胸前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莫名透着一股子狼性;头发上还在滴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侧滑落,又多了几分慵懒和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