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是真的话，那陛下岂不是骗过了所有人？！”
武瞾神色怔然，呆呆的望着朱厚照的背影，心中仍是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所有人眼中，懦弱的无能的昏君，居然是传说中的天象大宗师？
不到二十岁的天象大宗师，这足以让无数人感到汗颜。
倘若这也算是无能的话。
那这天底下剩下的人算什么，草包吗？
就在武瞾一阵愕然的时候。
朱厚照也是转过身，回头仔细打量这位日后的女帝。
“抬起头来！”
朱厚照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次虽然没有之前声音的那股霸烈，但武瞾仍是不由自主的缓缓抬起了头。
“武瞾，不错。”
朱厚照看着武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位日后的女帝，现在虽然远没有日后那股凌厉，锋芒毕露的风采。
但那姣好的面容之下，一双脉脉水眸下却也夹杂着一丝坚毅果敢，初露峥嵘。
并且。
不得不说，这位女帝也算是绝美，远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所能比的。
但武瞾身上所吸引他，并让他点头称道的并不是她的容貌。
而是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那股传奇、典雅孤傲的气质。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就是与众不同，仿佛天生自带气场一般。
这也就难怪，当初李治父子为了一个武瞾险些反目成仇了。
而就在朱厚照打量武瞾的时候，武瞾也是怀着一颗好奇的心打量着朱厚照。
朱厚照。
大明的皇帝。
所有人提起他都只有一个评价，昏庸无道，懦弱无能，容貌甚丑。
落在这位大明皇帝的身上，全然没有一点好话。
但现在。
映入她眼帘的这一幕，却是截然不同，几乎推翻了她心中原本那个明皇的形象。
什么昏庸武道，什么懦弱无能，什么容貌甚丑。
都与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全不搭边，甚至是大相径庭。
她只看到一个从容不迫，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的少年皇帝。
他双手负后，一双冷厉的双眸射出英明睿智的眸光，身上散发出令人敬畏的气场。
尤其是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更是蕴含着灼灼的目光。
其一举一动间，无不展现出独属于帝王的威严与风采。
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少年帝皇，而是一个历经磨难，终一统天下的千古一帝。
这，就是朱厚照。
这才是当今的大明皇帝。
武瞾离朱厚照很近。
她无比确信，那股自信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
这不是装的，而是真正的自信。
而眼前的这一幕。
也更加让她肯定，这位少年帝皇，绝非众人眼中的那般昏庸无用。
从始至终，这位少年帝皇都在隐忍，都在暗中积蓄力量。
而今日，便是他彻底爆发的时候。
“陛下厚积薄发，当是一代明君，臣妾愿忠心侍奉陛下！”
武瞾当即匍匐跪地，神色极为郑重的说道。
这样的皇帝。
已经不是曹正淳、其他众女那样想的，可以任意控制的了。
朱厚照很有可能是她在这宫中，最后的倚仗。
她很清楚。
她身为一个女人，在这后宫之中最大的倚仗是什么。
很显然。
朱厚照这座靠山，要远比曹正淳来得坚固得多。
“很好。”
见到武瞾如此的识趣，朱厚照也是满意的笑了。
对于他来说。
听话。
懂事。
这才是他所需要的。
对于他而言，无论众女在外面拥有何等的身份，有着怎样的背景。
但只要入了大明皇宫，那便只能是大明的妃子，只能是他朱厚照的妃子。
武瞾是如此，其他人亦是如此。
如今武瞾能如此摆清自己的位置，也算是不愧女帝之名。
她不止知进退，更有出出众的才华，无疑中也可以帮他解决很大的问题。
“你如此识时务明大体，对于这大明如何看待？”朱厚照笑了笑，缓缓问道。
“陛下，这……”
武瞾虽是聪慧，但面对这个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答还是不答。
须知，无论是在大明，还是在其他各国，最忌女子掌权，后宫干政。
所有敢于干政的女子，最终都只会有一个下场。
那便是人头落地。
虽然她心中有那个想法，但此刻却是万万不敢表露出来的。
“你但说无妨，今日之话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朱厚照也是看出了武瞾心中的忌惮，淡淡开口道。
倘若武瞾不迟疑的话，倒会让他觉得武瞾不知进退。
“陛下所言当真？”
武瞾一双美眸露出狐疑的神色，望向朱厚照。
寻常的帝皇。
若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早已急不可耐。
而不是在这闲庭信步的，和她谈政事。
“朱厚照啊，你究竟是个怎样的皇帝？”武瞾眸光闪烁，对于朱厚照的好奇也是愈发浓厚。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朱厚照点点头，笑着说道。
“那，陛下奴婢就妄言了。”
武瞾见此，深吸一口气，敛去心中繁杂的思绪，开口道：“奴婢妄下断言，山河或许在，只是或许不姓明了。”
“即便陛下您如此的隐忍，也难挽大厦之将倾。”
在说这句话时，武瞾非但没有低着头，反而迎上了朱厚照的灼灼目光，没有一丝的躲闪。
“好一个武瞾，当真与其他女子不同。”
朱厚照满意的点点头，出声赞叹道。
就是这份敢于直视他的胆量，就不是寻常女子所能具有的。
见到朱厚照出声赞叹，武瞾心中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也算是有了底。
“现如今大明的状况，可以用岌岌可危来形容。
大明虽是位于强国之列，但近些年却是国力衰败，早已不复当年之勇。
现在大明在诸国眼中，就是一块香饽饽，谁都想趁虚而入，插上一手。”
“即便是陛下您，如此隐忍，厚积薄发，已是大宗师之境。但陛下强却只是一人，于大明相比，却是根基浅薄。
把持朝政的曹正淳、朱无视只不过是流于表面罢了，杀了曹正淳、朱无视，还会有下一个曹正淳、朱无视出来。
大明内部权利早已分化严重，这仅是于陛下来说，还有朝堂之上的腐朽就更不用说了。
总之一句话，大明现在烂到根子里去了。”
武瞾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在朱厚照面前侃侃而谈。
此刻。
她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也是陡然一变，变得威严端庄起来。
那双妩媚的凤眸底下，闪烁着冷静的眸光，更是为武瞾平添了几分女帝的风采。
朱厚照闻言，也是满意的笑了笑，出声赞誉道：“不错，真不愧是才女之称。”
不愧是一代女帝，心思果然不与他人同。
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那位历史中挥斥方遒的一代女帝。
“多谢陛下赞誉。”
得到朱厚照的赞誉，武瞾心中也是不由一喜，随即行礼道。
她自认为，今天夜里她每一步走的都极为慎微，也算是赢得了朱厚照的宠爱。
然而，下一刻。
“你想成为女帝的事情，这件事朕早已清楚。”
朱厚照双手负后，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这……”
这话让武瞾顿时傻眼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那种的事情，她从来只敢在心中想，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朱厚照又是如何知晓？
只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朱厚照的下一句话却是将堕入无间地狱的她，再次拉回人间。
“朕欲立你为后，武瞾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