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虎高琪傻眼了,彻底地傻眼了。
纵使他术虎高琪再去胡闹,左右不过也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完颜瞻罢了,大不了将他驱逐出城。
再趁着如今金庭政权不稳,他大可以稳坐在这益都府中,好来谋取更多的利益。
可这事闹的,已然让这完颜瞻家的东平府,与他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尤其是看到首座上那个血肉模糊的尸体之时,一时间,他刀了林志北的心思都有了。
只是他这心思也才刚刚萌生出来,其一旁的林志北亦是早他一步行动了起来。
“阿巴……”
只见他手中那硕大的两柄大锤,丝毫不见半点笨重模样,其犹如穿花蝴蝶一般,凌空在这大厅之中起舞。
且每一锤下去,便有一个乃至数个甲士横死当场。
然还不待术虎高琪,以及这满屋子文武反应过来之际,刚刚那闯入的二十多个甲士,一个都没有逃脱,已然全部陪着他们的主子完颜瞻一起命丧黄泉了。
“呀…这……杀得好,杀得妙。”
术虎高琪狠厉的话到了嘴巴,待看见这满屋子血肉模糊的尸体之时,此时那刀了对方的心思,已然全都荡然无存了,反倒是跟着附和了起来。
无他尔,惧也。
而且事已至此,他术虎高琪纵使做出断臂之举,又能奈何。反不如让对方留在自己身边,来得安心。
而这些满屋贵胄也亦如此,待看见完颜瞻以及满屋的尸体时,其不论各自立场如何,待看向那手持双锤的那道身影时,皆都慌张不安了起来。
益都府算是完了。
而他们,也将命运多舛。
这一切的一切,皆被林志北看在眼里。虽说按当初黄蓉所谋,自己只为过来帮其助胆,好让这术虎高琪有心再去复仇,可眼下既然能挑起事端,他又岂能视之不见。
索性他就将这事情直接做绝,至于这术虎高琪如何头疼,那就不是自己能够管的了。
术虎高琪的确是头疼不已,明眼可见,现下大金国朝政不稳,各地起义四起,割地分权更是比比皆是,也正是他做大做强之际。
所以就算他这次全军覆没,亦没觉得心疼,只要能紧紧抓住这益都府,别说三万大军,就是三十万也是呼之即来。
可谁曾想,自己竟然将这事玩脱了。纵使他将罪魁祸首送去东平府,难道那完颜瞻的家人就能善罢甘休吗?
若是以往,他倒不惧。
想他益都府号称重兵五万,可不是远道而来的东平府可以随便拿捏的。
只是如今他在那登州一带就折了三万大军,现只剩两万大军的话,当对上完颜瞻的家军,就可谓是捉襟见肘了。
不行,他得抓紧时间募兵才行。
纵使战力不行,亦有人数充之。
他的目光其不由自主地,就狠狠地瞄准了这满屋子的文武贵胄。
“诸位切莫心慌,只是区区一个汉婢生的杂种罢了,料那完颜老贼也不会与我益都府为难。只是世事难料,咱们这益都府近日还得戒严为好。所以某决定了,从现在起咱们益都府,没有本将军的调令一律不准进出,纵使一只鸟儿也不能放它飞出去。”
好家伙,这术虎高琪虽说打仗是个脓包,可这政场之上的门门道道,也算是玩了个明白。他一开口,全然不管众人是否愿意,便就将众人通通绑进了自己的阵营中来。
一言既出,众人皆是哗然不止。
明明对方为你所杀,纵使对方来寻找麻烦也是找你,又关我们益都府其他人等何事。
故而,当即便有胆大之人不爽地站了出来。
“术虎将军可莫要自误,如今之际唯有将完颜副使的遗体收殓,大开城门亲自前往东平府致歉才对,岂能私自决定关闭城门,做出那鱼死网破之事。”
一些本就不爽术虎高琪的,纷纷跟着附和起来。更有甚者,似是看不清形势,竟还沾沾得意地说教了起来。
“就是……”
“大人所言极是。”
“将军这次着实是莽撞了,一言不合骂骂便也罢了,岂能如此草芥人民,当真乃不当人子也。”
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些人才刚刚说完,便又见那大锤扬起直奔自己而来。
“砰……砰……”
只两锤,刚刚那胆大带头挑衅之人,以及那个口不择言之徒,便就当场领了盒饭。
顿时,屋中便是为之一静。
“哈哈,我这好兄弟许是饿了,这才锤子无力脱了手。诸位切莫紧张,此次定当不会再如此了,尔等只管畅所欲言便是,须知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嘛!”
看到众人那副害怕的嘴脸,术虎高琪不由乐出声来。
至于他口中的畅所欲言,众人也只当是听听罢了。
不怕死的不该死的,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们可还没有活够。
待再看向林志北手中的两柄大锤时,其不免又齐齐吞咽了一番口水。
可迫于淫威,他们又不得不赶紧表明忠心,生怕慢了一点,就要遭遇不测似的。
术虎高琪突然发现,自己以往真是活得太过于窝囊了。
想以往他纵使总领了这益都府城的事宜,可总有人与他唱着反调,不是偷偷背后上书参他一军,就是当众对他指责有加,更有甚者还将这小杂种完颜瞻请了过来压制于他,哪像今日这般,一了百了来的痛快。
他痛快了,别人便不痛快,别人痛快了,他便不痛快。他现在只恨没有早日遇见林志北,白白让他以往受了诸般的委屈。
念及此处,他也懒得再与众人虚与委蛇,当即便就对着人群嚷了起来。
“朱少尹何在。”
术虎高琪话音刚刚落下,人群中便是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人忙不迭的挤出了人群,更不顾这满是血污的地面,当即便是重重地跪了下去。
而那人,正是刚刚将林志北两人迎进衙门之人。
“回将军话,下官在。”
“你去将益都府大闭城门的命令发布下去,而且从现在起,这益都府府尹之位就由你来接手。”
“诺。”
多日投资终有回报了,那个姓朱的亦是喜不胜收。当即又是千恩万谢过后,这才抱起了旧府尹放于案桌上的大印匆匆跑了出去。
只是转身出门之前,还不忘跑到那完颜瞻的尸身处,朝着他那脑袋就是狠狠一脚跺了下去。
嚯,这无形的军令状最为致命,不但可以向术虎高琪表明其忠心,更是将剩余一众同僚,推到了风口浪尖之处。
果不其然,待这一幕落在术虎高琪的眼中,不由就是双眼一亮。
“尔等还在等什么?莫不是还要我亲自来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