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屯的战事也没有停息,东瀛军大白天也不断出动兵力进攻搔扰保安军阵地。
东瀛军很狡猾,倚仗着人多,轮流进攻。
西进兵团总司令是铃木孝雄中将,他是个瘦瘦小小的中年人,脸窝凹陷,留着仁丹胡,面相凶狠。
这也是个老兵,参加过同华夏人的甲午战争,也参加过同罗刹人的辽东大战,战斗经验异常丰富。
他并没有采取东瀛军惯用的猪突战术,而是命令部队按着散兵队形冲锋。每个士兵之间间隔三四十米,互相掩护,缓慢前进。
这下子,吴大光有点头疼了,一个是自己这一方的优势发挥不出来,飞机、大炮轰炸效果太差,一颗炸弹或炮蛋下去,能不能炸死一个人都不好说。第二个问题是,已方士兵得不到休息,迟早被拖垮。
刘大双比他还头疼,参谋部已经做好的弹药补充计划,他现在只能减半批准。
负责军工生产的吕士全已经电话告急几次了,由于运输不畅,许多原料进不来,兵工厂无法按计划完成生产任务。
子弹也好,炮蛋也好,都是需要铜来制造,靖安不产铜,全部依靠外购。
华夏也是个缺乏铜矿的国家,只是在云南等地有少量铜矿,产量很小。
以前华夏使用的货币铜板,就是因为缺铜,而大量使用铅来掺混,致使很多铜板一掰就断,质量极差。
南美洲盛产铜,可是由于欧战的需要,大量铜运往欧洲及北美,价格也是翻了几番。
汉唐公司已经竭力去全世界购买铜了,但由于运输原因,供应出现了不足。
东瀛也产铜,但是目前已经对华夏禁运。
刘大双现在只能学习太祖的做法,尽量收集战场上的弹壳,运回靖安复装或回炉重造。
可是,全面开战以来,弹药的消耗就是个天文数字。
一场小规模的战斗,随便可以消耗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发子弹。
保安军自成立以来,一直小日子过得不错,打仗主要还是依靠武器。
刘大双现在是真心佩服太祖的部队,一个士兵三发或五发子弹就可以打一场战斗,绝对是牛逼的军队。
外蒙有铜矿,可是道路及电厂等设施差不多是空白,要形成生产能力,起码要一两年之后,远水解不了近渴。
老袁准备复辟称帝更是让他头疼,原来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自已的出现能够扭转一下历史的进程。现在却知道,小的东西可能会改变,大的趋势还是阻挡不了。
他知道,一旦老袁称帝,华夏好不容易有的表面和平就全部冰消雪融了,重新进入一个混乱时期。
不得不承认,老袁选择的时机很恰当,自已正是被东瀛人围着打的时候,想干涉一下都无能为力。
“x你姥姥!你就作死吧!”刘大双一肚子气,暗暗骂道。
他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按照目前的局面,东瀛人已经倾尽国力,支撑不了多久了。只要华夏其他军队配合他一下,给一点支援,东瀛军全军覆没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靠保安军独力抗击东瀛人的入侵,确实有点吃力。
电话铃响了,是杨度打来的。
“贤弟,战事进行的如何?”杨度在电话中显得很关心。
“托杨先生的福,保安军还没有败。”刘大双气不顺,话也不那么好听了。
“大双,我的好兄弟,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这都是托总裁的福啊!”杨度听出刘大双语气中的不快,打着哈哈。
“总裁忙着当皇帝,哪儿会理我们。”刘大双的气更大了。
“贤弟,你是错怪总裁了。总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咳!咳!”杨度干咳了两声。
“呵呵!只怕是急不可耐吧!”刘大双冷笑两声。
“哎呀!贤弟,真不是这样,咱们华夏从来就是个君主国家,这冷不丁来个共和,大家都不适应。总裁这个位子就是个摆设,我家主公也是有宏图大志之人,无奈掣肘太多,令出多门,实在是不利于国家发展。……”杨度开始长篇大论了。
说句实话,刘大双多少也清楚点,老袁这个总裁确实有点窝囊,表面上风风光光,可是政令不出京城。越往南,影响力越小。
加上一帮议员也是首次上任,根本搞不清自已的身份和职责,一言不合就拳头说话。
这议会呀,就不像个议政的样子,比菜市场还乱。
“我刘某人乃小人物,管不了人家的大事。”刘大双语气冷冷的。
“贤弟,我知道你苦,战事也不顺,以一人之力硬抗东瀛全国,已经很了不起了。纵观华夏,无一人能担此大任。”杨度口气变了,开始戴高帽。
“谢谢先生夸奖,刘某愧不敢当,我只是做了点每个华夏人都应该做的事,不足挂齿!”
“非也,非也!总裁私下里对贤弟是赞赏不已,直言你是千年一出的人才,文才武略都是一等一的人物。”杨度继续给刘大双戴高帽,目的是缓和一下刘大双的怨气。
“哼!华夏非我一人之华夏,总裁身居高位,东瀛人都打进家门了,还是无动于衷,百万大军就是个摆设。”刘大双火气很大,不吐不快。
“唉!兄弟啊!总裁走这步棋也是无奈之举。目前局面,各省都是各自为政,总裁也想把东瀛人赶出去,可是,没人听他的。你要多多理解总裁的难处。”杨度口气中透着无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杨先生,别兜这么大圈子啦!你说说有什么事吧!”刘大双不想再跟他鬼扯。
“贤弟,是这样,总裁的事情,你也表个态,京城里十万大军马上可以出关,助你一臂之力。”杨度说出了目的。
“这是总裁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刘大双的话如同三九天的冰雪,带着丝丝寒气。
“怎么说呢?是我的意思,总裁也是这个意思。”杨度声音弱了很多。
“无耻!”刘大双愤怒的摔了电话。
“兄弟,兄弟!你消消气!”电话听筒里传出杨度气急败坏的声音。
刘大双不想听了,他现在知道了,真正的政客可以无耻到什么程度。
没有底线,只有交易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