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周身都被无数柄剑缠绕,遮天蔽日。
玉清手臂抬起,伸出食指,喝道,“剑去!”
面对如此庞大的剑势,赵玉真不慌不忙,轻声道,“去!”
剑招相撞,发出如猛兽嘶吼般的轰鸣声。无数道剑气在空中乱飞,撞击着周围的建筑,围观的弟子们被这一幕震慑到了。
李凡松看着半空中的两道身影,不知为何眼眶微微发红,“这就是剑仙之剑吗?”
几位天师也微微出神,本以为玉真已经天赋极高了,没想到玉清的天赋更高。
这江湖,终究是少年人的江湖。
其实若不是有小鲲鹏的空间在,玉清至少得到十五岁才能达到如今的境界。
底下的人在唏嘘感叹,顶上的人苦苦支撑。
虽说万剑归宗极强,但是她与赵玉真境界的差距是巨大的,这种差距让玉清的招式被压制住了。
快要坚持不住的玉清怒吼一声,“破!”
万剑归宗突然被加强,隐隐有了与无量剑阵分庭抗礼之势。
殷长松摸着胡子的手一个哆嗦,差点将胡子给拔掉了。
“逍遥天境?玉清果然入了逍遥天境。”
另几位天师也激动了,其中一位天师攥紧拂尘,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抖动。
“即便天赋强如玉真,也是十五岁入的逍遥天境,没想到玉清不过十三岁,便一剑入了逍遥。”
周围的弟子听着几位天师的交谈,心中骄傲无比,这是他们的玉清,他们望城山的玉清!
屋顶上,玉清已经是强弩之末。
她心中苦笑,剑仙果然是剑仙。
不多时,玉清的木剑便碎成粉末,整个人被击飞了出去,殷长松忙飞过去接住她。
几人刚一落地,周围就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赵玉真僵住了,因为他的院子塌了。
或者说,不只是他的院子,附近的屋子都被乱飞的剑气击中,包括不远处塌了一半的祖师殿。
玉清倒吸了一口凉气,完了!
殷长松压制住乱跳的眉角,吩咐众弟子整理这一片狼藉。
一位天师面色古怪的看着玉清,憋了半天开口道,“虽然你没有在祖师爷的雕像上画画,但是你把祖师殿弄塌了。”
玉清心中惭愧,面色羞愧的低下头。
她余光瞥见一脸轻松地赵玉真,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况且我哪有玉真师兄那么大的能耐?”
赵玉真抬头望天,右手假装掐算,“今天不宜发怒,祖师爷宜换新居。”
几位天师瞪了他一眼,又瞪了玉清一眼,结伴离开了这里。
他们走远后,玉清还能听见几个人交谈的声音。
“这几年咱们望城山可花了不少银钱修缮屋子。”
“是啊,回去要好好算算账,看这两人谁浪费的银钱更多。”
“哎,山门不幸啊,拆家能力一代比一代强。”
……
玉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朝赵玉真拱了拱手,便去一旁帮忙了。
山中生活不知时间长短,时间很快来到一年后,也就是明德二十年。
这年玉清十四岁,她的修为已经卡在逍遥天境九霄境许久,任凭她如何努力修炼也不得寸进。
明德二十年秋,望城山举行天师受封仪式,玉清凭借着高深的道法和强大的剑法成为了望城山继赵玉真之后最年轻的天师。
(正一派没有将天师之位传给坤道的先例,所以这里纯属作者私设)
因为玉清年纪太小,所以望城山将玉清本人的信息隐藏了下去。
江湖中人只知道望城山出了个新天师,且新天师的年纪比当年赵玉真成为天师时的年纪更小。
他们先入为主的认为天师是男子,所以玉清的信息被隐藏的极好。
天启城,钦天监。
国师齐天尘备好了茶水,静坐着等待访客。
不多时,他睁开眼睛,起身冲着来人行礼,“参见陛下。”
来人正是明德帝。
明德帝抬手示意,“国师坐吧。”
齐天尘微笑应是,为明德帝斟上一杯茶,坐在明德帝对面。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钦天监内只有偶尔传来隐隐约约的饮茶声。
明德帝看了一眼齐天尘,“国师何不猜猜我为何突然来这里?”
齐天尘半垂着头恭声道,“微臣斗胆猜测,可是因为望城山近日受封的新天师?”
明德帝抚摸着杯沿,“如何?”
齐天尘神色不变,“望城山弟子一心修道,不涉天启。”
齐天尘似乎没有回答,似乎又回答了。
明德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起身离开。
齐天尘走到窗边,看向窗外,喃喃自语,“吕素真,或许真的可以……”
望城山,祖师殿。
今日风有些大,玉清进入祖师殿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每日例行给祖师上香。
殷长松从殿外走了进来,玉清退到一边,将位置让出来。
殷长松拜过祖师,开口道,“玉清,你拜入我望城山已有七载了吧。”
玉清似有所感,躬身道,“是。”
殷长松转过身,“你的武学停滞不前,须得入世。去看看那雪月城的风花雪月,无双城的天下无双,天启的波澜壮阔吧。”
果然是这件事。
玉清对下山这件事是纠结的,她想下山看看这世界少年人的江湖,却也想留在山上陪伴师父。
殷长松摇摇头,“痴儿,年轻人要去看看年轻人的江湖,为师就在这方寸之地等你归来。”
玉清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遵师父令。”
殷长松将玉清扶起来,埋怨似的说了句,“天冷,何必跪。”
玉清眼眶红红的,“应当的。”
殷长松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玉清跟在他的身后。
“有些冷了,多穿些衣服。”
“是。”
“多带些银两,别饿着自己。”
“是。”
“多结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是。”
“遇到比你强的人不要脑袋一热就往上冲,莫要受伤了。”
“是。”
“下山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