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根银针便从拂尘的尘尾中爆射而出,带着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剑气直冲唐煌而去。
唐煌一惊,狼狈的躲开龙须针,站稳后,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承重柱上的小孔,心中只觉得后怕。
唐老太爷眼神一凝,拐杖重重的击打在地面上,“你是望城山的后辈?”
玉清不置可否的歪了歪头,“贫道不过是望城山一籍籍无名之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温良的师父是谁。”
此话一出,知道玉清身份的和不知道玉清身份的都不约而同的哑口无言了,这可真是,新概念“籍籍无名”。
唐玄眉头一皱,往前走了一步,凭借着成年人的身高俯视着温良,“你师父是谁?”
温良抬了抬眉,挠着头看了温冷一眼,温冷微微颔首。
他微微仰头,谦虚道,“说出来怕有损我师父的名声,我的师父年龄有些大了,他叫……温壶酒。”
“温壶酒”三个字一出,宴席上的人又是一阵惶恐,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后悔为何自己如此草率的做了出席雷家堡英雄宴的决定了。
唐家和温家都在,他们于毒药一道不通,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就被毒翻过去了。
若是玉清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怕是会说,毒翻是会被毒翻的,只是不是被温家和唐家。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更何况几句话后,温良又用唐怜月拉踩了一遍唐玄和唐煌,场面一时间更加难看。
就在唐玄和唐煌忍不住对温良和玉清出手的时候,雷千虎过来了,他出手阻止了温家和唐门越来越激化的矛盾。
在场的人因为等待早已经不耐烦了,雷千虎偷偷看了玉清一眼,玉清微微点头,他松了一口气,直接宣布了开宴。
宴席正酣,温良是个闲不住的,又是对着唐玄嘲讽了一波,这个时候的唐玄已经快炸了。
不过,这倒是与雷家堡的火药相得益彰,玉清如是想道。
不多时,相互敬酒、推杯至盏的众人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一个接着一个的昏迷了过去。
少林寺的圆惠大师内力深厚,强撑着质问温冷是不是温家搞的鬼。
温冷用“原来如此”的目光看了玉清一眼,面色沉沉开口道,“不是温家,这是唐门仙霞露。雷门主,恐怕唐门来者不善。”
听到这句话,圆惠大师不可置信的看向唐老太爷,见唐老太爷并未否认,最终还是不甘心的昏了过去。
雷千虎很费解,雷家堡弟子从头到尾都很警惕,巡逻队伍不断,不可能有人能避开所有人进来投毒。
一直致力于吃的玉清擦了擦嘴巴,站起身走到温良身边,冲雷千虎打了个稽首,雷千虎赶忙回礼。
她看向唐老太爷,冷声道,“暗河慕家,千蛛之阵,自然防不胜防。”
雷千虎不可置信的看着唐老太爷,他知道唐门和他雷家堡矛盾已深,却没想到唐老太爷竟然会纠结暗河,妄图覆灭雷家。
他的肩膀塌了下来,声音中有些无力,“老太爷,为何?”
唐老太爷笑眯眯的,声音平淡,“江湖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雷千虎重新直起身子,独属于门主的气势瞬间从雷千虎身上散发出来。他冲着半空怒声道,“蜘蛛女慕雨墨,不必藏了,出来吧。”
眨眼间,慕雨墨便出现在了雷家大门上。
她本笑得一脸妩媚,却在看见旁边的玉清后,笑容骤然消失。
玉清冲着慕雨墨挥了挥拂尘,笑着开口,“慕雨墨,看见我很惊讶?”
慕雨墨苦笑着摇摇头,“其实并不惊讶,我们知道那些人拦不住你,只是想阻你一时是一时,不成想你竟然已经到了。”
玉清没再与慕雨墨叙话,而是转头看向唐老太爷。
“唐老太爷,你不是好奇我是谁吗?冒昧问一句,唐七杀回来了吗?”
唐老太爷面色一变,“你是剑仙玉清!”
玉清不置可否的摊了摊手,“你们唐门派来阻杀我的人中,唐七杀重伤,唐箬和唐胥两人都已经往生去了。”
她顿了顿,继续毫无波动的叙述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唐隐、唐裂、唐月落也已经死在了道剑仙和雪月剑仙的剑下,唐家没了一批高手,剑仙一人未死,雷家一人未失,您说您今天做的这个局,收获到了什么?您后悔吗?”
玉清这句话可谓是杀人诛心,唐门没了这么多高手,战力一落千丈,必定会被幕后之人所厌弃。
想到这里,唐老太爷本就苍老的脸更加苍老,精气神一下子就没了。
玉清余光瞥了一眼门口,话语中带上了一丝笑意,“既然都到了,那就都进来吧。”
几道有些狼狈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出来,正是风尘仆仆赶了许久路的雷无桀一行人。
没了暗河大家长、苏暮雨和谢七刀的阻拦,三个人相比于剧情里提早了不少时间到达了雷家堡。
雷无桀走到雷千虎身边,尴尬的笑着挠挠头,拱手行礼道,“虎爷,我回来了。小道爷,好久不见。”
雷千虎因为激动而用力拍着雷无桀的肩膀,连连说着好孩子。
雷无桀身上的伤还未好,被拍得几乎要伤势复发,最终还是唐莲上前解救了他。
唐莲郑重的拱手行礼,“雪月城百里东君座下弟子唐莲,携雪月剑仙弟子雷无桀,枪仙司空长风之女司空千落、枪仙司空长风弟子萧瑟,前来参加雷家堡英雄宴。”
雷千虎欣喜若狂,眼眶中含着热泪。
此次英雄宴算是圆了他这些年来的心愿。温家来了,剑心冢来了,雪月城也来了,好啊,真好啊。
其余几人也纷纷向雷千虎行礼,雷千虎一一将他们扶起。他的表情十分满足,似乎他扶起的并不是实实在在的人,而是他从没有拥有过的少年人的江湖意气。
一批年轻人的到来似乎给这里僵硬的气氛带来了一丝轻快,但是现在还远远不是放松的时候。
于是玉清开口将众人拉回了现实,“叙旧就叙到这里吧,现下的场面可不适合继续闲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