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后,雷家英雄宴正式宣告结束。
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这一次的英雄宴无疑是历年来最轰动江湖的一次。
其一,望城山百年来道法第一、剑术第一,三十余年从未下山一步的道剑仙赵玉真下山了。当年的望城山掌教吕素真留下的箴言,若是赵玉真下山,便会引起世局震动。江湖人因此议论纷纷,想要看那箴言是否真的会应验。
其二,除了道剑仙赵玉真,雪月剑仙李寒衣与剑仙玉清均出现在了雷家堡的英雄宴上,三个剑仙出面,这是以往的英雄宴没有出现过的牌面,所以此次英雄宴必将会载入历史,举办方雷家堡也十分幸运的被载入了史册。
其三,雷家堡英雄宴上江湖百家被暗河杀手偷袭,暗中施了毒,但是雷家堡、唐门、温家并未染上剧毒,与雪月城弟子合作将暗河驱逐了出去。经此,暗河在江湖上的名声更差了。
第四,隐匿踪迹已久的“雷门双子”雷轰和雷云鹤出现在了雷家堡的英雄宴上,这两人重现江湖引起了无数的话题,很多吃瓜群众都想知道他们消失的这段时间在哪里,干了些什么,如今实力几何。
最后,英雄宴的常规助兴项目少年英雄比武大赛涌现了好几位不得了的江湖后辈,雷家堡和雪月城共同培养的雷无桀出了大风头。雪月城司空千落、温家温良和唐家唐泽同样成为了各家后辈嘴里谈论的对象。
总的来说,雷家堡因为这次的英雄宴震惊了整个江湖,名声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距离雷家堡约五十里的月明轩,一队装备精良的千人军队与一众江湖人士狭路相逢了。
江南段家与武当派同行了一段路,即将分道扬镳,月明轩是方圆百里内最大的酒肆,于是两队人便来到了月明轩吃午食。
两家后辈因为同被那四个不是人的给虐了一遍,一路下来勾肩搭背,可谓是相见恨晚。
如今的段宣易没有了以前那种自认天下第一的傲气,反而很是谦虚,言行间极为君子,倒是让武当派的弟子感官良好。
武当派掌门俞行舟的弟子越云贼兮兮的凑到段宣易身边,神秘兮兮的开口问道,“段兄,你猜暗河为何会选择在英雄宴上对我们江湖百家出手?”
段宣易身子挺得笔直,如同一棵生长在怪石嶙峋上的青松。
他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眼中满是沉思,对于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思考过。
但凡他们中间有一个人没有死于暗河之手,那么江湖中人必定人人自危,说不定会集中各方势力,围剿暗河,所以暗河在英雄宴上对他们出手的意义在哪里?
除非暗河冒着这么高的风险出手能得到的收益是巨大的,完全能弥补这些风险。
他眼底暗芒闪烁,或许暗河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人,是雷家?还是雪月城?或许两者都是?在他们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段宣易思索的时间不长,很快他面上便浮现了一抹儒雅的笑容,“越兄有何高见?”
越云直起身子,轻轻抿了一口酒,坐在附近的两家弟子们都将身子歪向两人,竖起耳朵试图听得清楚一些。
片刻后,他才神秘兮兮的开了口。
“离开之前,我曾听见绘月阁的弟子们在私下讨论,说暗河是无双城花大价钱请来对付雷家堡和雪月城的,咱们呐,就是附带的。”
周围的弟子恍然大悟,纷纷表示此话说得极为有理。
段宣易却在心中摇了摇头,这个说法看似可以解释,实则漏洞百出。无双城作为四城之一,应当做不出这等腌臜之事,其中怕是还有内情。
不得不说,心境平静下来后的段宣易脑子是极为好使的,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被定为段家未来的家主。
俞行舟轻咳一声,“慎言,莫要传播这等谣言,谣言不可信。”
他举起酒杯,敬向坐在对面的段飞虹,“让段家主见笑了。”
段飞虹还未说话,一道声如洪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几位可是从雷家堡英雄宴上返回的?”
所有人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甲配双刀的魁梧将军带着一队凶神恶煞的军士正气势汹汹的向他们走过来。
可怜这些年轻弟子没怎么行走过江湖,哪里见过这等架势?
他们吓得拔出手里的剑,只待自家长辈一声令下,便会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与来人对砍。
俞行舟与段飞虹对视了一眼,起身道,“收剑,你们先退到外面去,我们有要事要谈。”
弟子们不情不愿的收了剑,一步三回头,眼中满是担心,不过最终还是依言退到外面去了。
但是他们出去后来到能看见里面的地方,随时防备着对方暴起杀人。
段飞虹与俞行舟跪下拱手道,“武当派俞行舟\/江南段家段飞虹见过大将军。”
叶啸鹰请两人起来,抱拳道,“原来是武当派掌门和江南段家家主,久仰。”
俞行舟低着头,恭敬的问道,“大将军是想问雷家发生的事情?”
叶啸鹰点点头,问道,“此次暗河偷袭英雄宴,伤亡如何?”
俞行舟将英雄宴当天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叶啸鹰,包括暗河下毒,雷、温、唐三家联同雪月城弟子救所有人于水火之中,以及三位剑仙的出现。
当听到雪月城年轻弟子没有出事的时候,叶啸鹰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凡他女儿出点什么事,他都会不管不顾的带兵踏平暗河。
得到想要的消息之后,叶啸鹰便带兵离开了,没过多久,兰月侯又踏进了明月轩。
听到明月轩内的江湖子弟正在讨论刚刚离开的叶大将军叶啸鹰,便插了一嘴。
段家子弟风雅惯了,见这人一身金色衣裳,衣着华贵,面容贵气,举止颇为不俗,便知这人至少是一位世家子弟。
兰月侯举止颇有礼貌,因此在他询问雷家堡的事情的时候,两家的后辈一股脑的全都说与他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