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轩点了点头,李凡松还想挣扎一下,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嘴里就被飞轩塞进了一个包子。
飞轩冲着李凡松使了个眼色,难道小师叔看不出来小师叔祖是不想让他们过早涉入到朝堂之事中去吗?
李凡松很聪明,虽然他能感觉到,但是他的年纪比玉清和飞轩都大,心中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份责任感,这份责任感让他关心则乱。
玉清赞许的看了飞轩一眼,干得好,凡松师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年纪不大,越来越唠叨,快赶上山上的那几位老天师了。
她笑看着几位同伴之间的眉眼官司,将目光转向门外的朗朗晴空。
怒剑仙颜战天,对不住了,只能将你作为我正式踏入天启的一块砖了。
白王府内,萧崇在书房中与自己手谈了一局后,正准备处理些俗务,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门口,声音透过紧闭的房门传了进来,“王爷,有客来访!”
萧崇神色不变,“谁?”
“望城山天师,翁玉清。”
凌邵翰一顿,掌中折子落在地上,折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他迅速跪倒在地上。
“王爷见谅,是属下失态了。”
萧崇无神的眼陡然出现独属于上位者的高深莫测,他手臂微抬,声音却很温和。
“无碍,邵翰,你亲自去将望城山那位小神仙请到待客厅。记住,是请。”
凌邵翰抬头看向萧崇,萧崇嘴角勾起的弧度让他愣了一瞬。他重新将视线转回膝前的地面,沉声道,“是”。
白王府门口,玉清背对着大门双手背在身后,苏昌离背着一柄巨剑,双手环胸站在玉清身边。
玉清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心中罕见的对权势升起了一丝悚然。
“在这种等级森严皇城,朱门处在普通人无法触及的高度。尽管咱们这位皇帝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个好皇帝,但是依旧是被皇权裹挟的傀儡。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啊。”
苏昌离土生土长在这个世界,尽管此前一直游走于江湖,但对于皇权,心中天然的就有一份敬畏在,因此并没有在这么敏感的地方随意开口谈论这么敏感的话题。
玉清微微出神,萧瑟最后做出那般选择应当也是不想沦为皇权之下的傀儡,做出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和决定吧。
不多久,她的出神便被一声“天师”打破。
她拜访用的是望城山天师的名义,而不是剑仙玉清。
毕竟,先礼后兵,传统美德。
玉清嘴角挂起一丝弧度,转身笑眯眯的看向来人。
来人抱拳行礼,“邵翰见过天师,王爷请天师入府一叙。”
玉清微微颔首,随着凌邵翰跨进了白王府的大门。随着大门的关上,几道身影悄悄消失在了街道暗处,去往了不同的方向。
一跨进大门的门槛,玉清便感应到了四面八方向她投过来的虎视眈眈的目光。她嘴角动了动,确定是来请她进去,而不是来威胁她的?
“白王府景色不错,颇有玲珑错落之美。”
凌邵翰在前方领着路,听玉清如此说,面上也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天师过奖了,这白王府是按照王爷的喜好布置的,想来王爷会与天师相见恨晚。”
玉清不置可否的歪头笑了笑,凌邵翰对白王果真忠心不二,说话行事间,都在为白王考虑。
凌邵翰将玉清两人带到一处雅致的屋子后便拱手行了一礼,直直站在了一旁守着屋门。
屋内传来一道声音,“天师请进。”
这道声音很平和,尽显儒雅之气。
这种儒雅与谢宣的儒雅不同,谢宣的儒雅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洒脱,而这人的儒雅是“君子掌权”的不容置疑。
玉清率先走了进去,苏昌离放下抱在胸前的双手,跟在玉清的身后。
屋内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色锦服,长相俊俏,看起来颇为雅正的公子。唯一可惜的便是,他那双无神的眼睛破坏了他那双原本是天赐的星目。
尽管这人看不见,玉清还是正正经经的打了个稽首,“见过白王。”
萧崇耳朵动了动,温声道,“天师请坐。”
玉清道了声谢,走到他右边的第一个位置坐下。苏昌离默默的行了一礼,却没有坐下,而是做守护者的姿态站在了玉清身后。
萧崇端起茶杯示意玉清,“天师请喝茶。”
玉清轻轻啜饮了一口,赞叹道,“好茶。”
萧崇笑了,“此水采自于清晨桂树的嫩叶,水中自带桂花的芬芳,用它泡茶,极为清爽,女子应当会喜欢。”
“确实很不错,王爷有心了。”
“天师喜欢便好。”
两人闲谈了几句才进入正题。
萧崇面上笑容不变,垂眸问道,“天师来我府上可是有何要事?”
玉清指尖摩挲着茶杯的盖子,状似调笑,“王爷派人护卫贫道院子的安全,贫道来道一声谢是应当的。”
萧崇保持了许久的笑容收了收,“天师说笑了,天师难得来一趟皇城,本王自当为天师保驾护航。”
苏昌离垂眸盯着玉清背后的拂尘,耳朵却听双方打着嘴炮。不过,能将监视说成保驾护航,这两人也是挺能掰的。
“王爷不愧是君子。”玉清如是说道。
萧崇面色不变,只是心中突然有些好奇,“天师这是只来我府上道谢还是……?”
玉清抬了抬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的光芒,“自然是每一家都要好生道个谢,王爷可是有何指教?”
萧崇将手搭在旁边的木桌上,摇了摇头,“无事。”
本来觉得六弟回来以前,这天启会很平静,只是现在,似乎是要有意思起来了。他那个七弟可不是个好脾气的,有好戏看了。
“本王猜阁下首先来我府上,应当不只是为了此事吧?”
“王爷应当知道我与萧瑟乃是好友。”
萧崇眉头微微皱了皱,“确有耳闻。”
玉清朝门外看了一眼,正了正身子,开口道,“我来,是受萧瑟所托,看一看你的眼睛。”
其实,不是萧瑟所托。只是,来都来了,不把手上的筹码增加一点?
当然,这样也告诉白王,是萧瑟的缘故,他们才愿意来治疗他的眼睛。
待萧瑟启程回天启,他若还是派人阻挡萧瑟,那她可要重新审视一下白王的君子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