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点了点头,“不错,待凡松和温良回来,你与他们说一声,莫要替我担心。”
“可是……”
苏昌离还想再说些什么,玉清抬手止住了他。
“不用担心我,皇宫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只是去做个客,宫里那位还需要华锦帮他医治身体,不会真的对我做些什么,顶多只会威胁威胁我。”
苏昌离知道玉清此行避无可避,便从袖中拿出一个竹筒状的物什,递给玉清。
“这是我们苏家内部用来联络的烟花,若是有什么意外,将它放出。我会守在宫门外,一有动静便会进去帮你。”
玉清握着那根烟花,心中有些感动,她微微仰头,脸上流露出一些傲气。
“不过是皇宫而已,我可是你师父,以我的能力,将它拆了都有可能,不用担心。”
玉清转身离去,苏昌离目送着玉清和瑾宣离开后,飞身急速前往钦天监。他得赶快将事情告诉李凡松,然后去宫门口守在那里。
且他认为钦天监监正齐天尘与自家师父的关系还不错,若是监正在钦天监,将事情也同他说一说,说不得会去帮师父一把。
想到这,他加快了速度。
然而,他虽然寻到了李凡松,但是却没有寻到齐天尘。
李凡松告诉苏昌离,国师在半个时辰前便入了宫。李凡松本人也没有耽搁,与苏昌离一同去了皇宫门口。
皇宫内,玉清被瑾宣七拐八拐的领到了一处殿宇前。
瑾宣停住门口,冲着玉清微微拱手,“元剑仙请进,陛下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玉清道了声谢,不急不缓的走进了这间恢弘的建筑。
殿内很空旷,也很安静,“沙沙”的脚步声在这种环境中被放大了数倍。
隐隐的香味萦绕在玉清鼻尖,她动了动鼻子,不愧是皇宫,用着这般昂贵的龙涎香。
她往里走着,入眼便看见了三个人。
一人坐在上首,是皇帝。两人站在下首左侧,是齐天尘和兰月侯。
玉清抬眼看过去,皇帝身穿一身黑色常服,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虽为常服,却极为华贵。
他面上风平浪静,细细密密的皱纹可以看出他的年纪,挺直的胸膛和深不见底的眼眸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的高贵与生俱来,他的威严不可侵犯。
玉清微微垂下眼眸,稽首行礼,“望城山天师翁玉清拜见陛下。”
明德帝“嗯”了一声,宫殿再度恢复了安静。
玉清不想和这些见惯了风浪的老狐狸极限推拉,直接开口问道,“不知陛下宣贫道进宫所为何事?”
玉清一记直球打了过去,明德帝并没有接,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玉清目不斜视,摇了摇头,“贫道不知。”
听到玉清的回答,明德帝脸上似是浮现了一层浅浅的笑意,但是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他的眸中没有丝毫笑意。
“你入天启所为何来?”
“打架。”她本来就是为了打架而来的,不算说谎。
听到玉清的回答,兰月侯忍不住咳了一声,明德帝微微转头看向兰月侯。
兰月侯赶紧弯腰拱手,“是臣弟失态了,臣弟只是想到了老二,老二家似乎现在还没有建好。”
玉清挠了挠脸颊,在人家长前面说把人家孩子的家拆了,饶是玉清脸皮再厚,也难免有些尴尬。
似乎是找到了一个由头,明德帝手掌一拍桌案,沉声道,“你可知罪?”
玉清稳得一批,无辜的看着明德帝,“还请陛下明示,贫道所犯何事?”
明德帝将手放回到大腿上,暗暗合拳摩挲了一下手掌,拍重了,有些疼。
他淡定开口,“白王府被你劈成了废墟,你不认?”
玉清晃了晃脑袋,喊起了冤。
“陛下可要讲道理,其一,贫道只拆了白王府不到一半的屋子。其二,这件事可不是贫道一个人干的,是怒剑仙挑战的贫道,若要问罪,怒剑仙要负首责。”
明德帝嘴角扯动了一下,“见朕不跪,你可认?”
玉清挺直了身子,“贫道是方外之人,跪天跪地跪三清跪师,其他一概不跪,请陛下见谅。”
换句话来说,除了她师父,能让她跪的,要么已经在天上了,要么已经躺底下了。
明德帝冷哼一声,“你胆子不小。”
玉清晃了晃脑袋,“若是胆子小,也成不了剑仙,也不敢独闯这守卫森严的皇城。”
“你不怕朕怪罪你?”
“陛下是明君,定不会因为这等小事怪罪于贫道。”
明德帝眼神变换莫测,玉清老神在在的站着。
这时,齐天尘突然笑了一声,他摸着胡须笑道,“少年意气,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
兰月侯也感叹了一声,“国师说的是,皇兄,您看玉清道长这性格与少时的楚河可像?”
提起萧瑟,明德帝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他打量着玉清,“月离看人的眼光向来不错,这小天师与楚河倒确实有些相似之处,与楚河一般天赋极高,也与楚河一般的,无法无天。”
此话一出,兰月侯和齐天尘都不自觉笑了出来,殿内凝滞的气氛也得到了缓和。
“楚河的伤应当已经治好了吧?”
听明德帝如此问,齐天尘点了点头,“大吉,得偿所愿。”
“消息已经传来,沐家的船已经返程了。”兰月侯说道,“老六和他的那些伙伴们也在船上。”
明德帝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那便好,楚河也不知道像谁,主意大又不听人劝,任意妄为。”
玉清微微垂眸,其实皇帝自己也知道萧瑟像谁,只是不愿提起那个名字罢了。
兰月侯面带微笑,语气中带上了一些骄矜,“楚河这般性子还不是皇兄自己宠的吗?”
明德帝瞥了他一眼,“你啊……就你会说话。”
兰月侯只是兀自低头笑着,也不反驳。
玉清内心啧啧了两声,这人装得可真像个老实人。
“听崇儿说你有法子治疗他的眼睛。”明德帝再次将注意放到了玉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