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些药人都已经清醒过来了,那么月姬应当也差不多该醒了。
思及此,玉清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背着双手缓步去了后院。
她推开房门时,月姬还在沉睡。
玉清垂眸看过去,月姬面色苍白,略显憔悴,然而这份憔悴并没有削弱月姬的美,反而使她多了一分弱柳扶风的病弱之美。
她心中喟叹一声,真是个令人心碎的病美人啊。
玉清走到床边,摇着头轻笑一声,“月姬姑娘,既然已经醒了,就不必再装睡了。”
月姬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入眼便是玉清那张熟悉的脸,这张脸给她带来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声音虚弱,“见过玉清道长。道长,这里是何处?是您救了我吗?”
月姬指尖紧紧的摁着床板,眼底有些不安。
玉清一掀衣摆,沿着床沿坐下,对上月姬那双略显忐忑的眸子。
“这里是剑心冢在天启的一处宅子,名藏锋阁。确实是我救下的你,不过除我之外,救你的还有其他几位剑仙。你就安心在此处休养,那人已经不能再伤害你了。”
月姬的脸上忽然露出焦急之色,她急急的握住玉清的衣袖,不复初见时的清冷自矜。
“冥侯呢?道长,您可见到冥侯了?”
玉清拍了拍月姬微微颤抖的手,轻声宽慰,“不要担心,冥侯已经被无心救下了,如今不在天启,过一段时间等他恢复了神智,便会来天启寻你。”
月姬松了一口气,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略带歉意的低下头,松开手中紧紧攥着的衣袖。
“多谢道长告知,道长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寒水寺,他如今有了难得的机缘,待你下次见到他,他的实力或许会大有长进,你可不要被他落在后面了。”
玉清的话带上了些调侃的意味,月姬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消散了。
她展颜一笑,如水中之月,可望又可及。
“多谢道长的救命之恩。”
玉清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后。
“你就安心呆在此处,莫要多想,身体恢复之后,你想去哪里都随你。”
月姬顺从的点了点头。
玉清放下杯子,浅浅一笑,“你身子还未恢复,再休息一会吧,我去为你盛些米粥过来。”
月姬面露感激之色,柔声开口,“月姬知道了,多谢道长。”
玉清笑着摇摇头,去厨房为月姬盛了一碗粥喂她吃下,扶着她躺倒后,便推门走了出去。
她还没走出几步,便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温良堵住了。
温良搓着双手,笑得一脸猥琐。
玉清斜着眼睛看他,嫌弃的撇撇嘴,“温良,你没事吧?笑得人瘆得慌。”
温良动作一顿,面上笑容一僵,收回手后悻悻道,“道长,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何事?”
温良贼兮兮的凑过来,整个人显得神秘兮兮。
“之前雪月剑仙曾私下寻过我,向我要了一瓶毒药。”
玉清一愣,寒衣姐姐要毒药做什么?
“毒药?何种毒药?”
说到毒药,温良挺直了胸膛,骄傲的介绍了起来。
“雪月剑仙想要一种不致命却可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恰巧我新研制出了一种绝好的毒药,名跗骨。此毒一入人体便会附着在人的骨头上,虽不会直接要人性命,一旦发作,疼入骨髓,生不如死。”
玉清摩挲着下巴,“跗骨此名,药如其名。这毒可有解药?”
温良摸了摸鼻子,心虚的仰头望天,“药是新研制出来的,还未来得及研制解药。”
玉清眉头一跳,“没有解药的毒你都敢送出去?”
要是误伤到自己人,岂不是只能自认倒霉?
温良再度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的开口道,“毒药毒药,就是用来毒人的药。有没有解药,不重要。”
玉清眉毛动了动,说得有理,她竟然无法反驳。
“我知晓了,雪月剑仙是何时问你要的毒药?”
“就在昨日傍晚。”
将事情告诉玉清后,温良一跃上了屋顶,不知道又去哪里溜达去了。
玉清缓步走着,陷入沉思。
昨日傍晚索要的毒药?难道这药是给赤王用的?
她猜的其实是对的,毒药确实用在了萧羽的身上。
虽说李寒衣昨日向温良索要了毒药,但她还没决定好要不要用此毒药,但见那赤王是个顶顶狠毒的人,她最后还是将药下在了萧羽的茶杯中。
李寒衣几人离开后,萧羽心中郁结,将茶杯中的水尽数饮尽,毒也自然而然的进入了他的身体。
跗骨之毒种下之后不会立马发作,潜伏一月之后症状才会显现,且这毒一月发作一次,十分磨人。
玉清挠了挠头,也没再插手这件事,萧羽害了那么多人,不受些罪也无法告慰那些亡魂。不过最好还是提醒温良将解药研制出来,万事保险为上。
不久之后,李凡松和苏昌离也回了藏锋阁。
得知两人直接将不远处的一座宅子直接买了下来之后,玉清可以说是瞠目结舌了。
她由衷的夸赞了一句,“你们真大气”。
李凡松不知为何脑袋一抽,回答道,“小师叔,您那八十万两更大气。”
待李凡松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只想拍自己一巴掌。嘴快过脑子是什么体验,他这下子总算是知道了。
玉清嘴角一抽,八十万两这个坎是过不去了。要不,她去皇宫打个劫,劫皇帝的富,济自己的贫。
不过,好在有了宅子,能将这么多人安置下来。
将所有人安置好已经到了夜间,这些人也很自觉地做了分工,当夜便有六人守在了藏锋阁四周。
至于无心,他依旧住在藏锋阁的储物室内,以他的话说,这叫“苦修”。
玉清对此很怀疑。
虽说这里是一间储物室,但经过一番收拾之后,与一般的厢房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对于无心所说的“苦修”,玉清不信。
她更觉得,无心是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