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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夜天绝的到来,夏倾歌和皇上,都不算意外。

倒是夜天承,并没有想到,夜天绝会来的这么快,他更没想到的是,夜天绝手里拖着的人,是之前不久还在他身边侍奉的鬼首。

夏倾歌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他们配合的,未免太默契了。

夜天承想着,惨白的脸上,不禁多了些许黑沉。

那模样,难看的紧。

不过,这一切夜天绝就像是没看到一样,随手将鬼首像扔包袱似的,扔在地上,夜天绝看了夏倾歌一眼,冲着她微微勾唇,让她安心,之后,夜天绝才看向皇上。

“儿臣参见父皇。”

“罢了,这些虚礼,不要也罢。”

夜天绝若是真的在意那点礼数,之前就不会在没有通报的情况下,不请自来,更不会在没拜见他的情况下,和夏倾歌眉来眼去。那么多无礼的事他都做了,这会儿这点虚的,做给谁看?

皇上太熟悉夜天绝了,他懒得看夜天绝玩那些虚的。

看向地上的人,皇上淡淡开口。

“老七,这是谁?”

“回父皇,这就是四哥的手下,金翎鬼刹五鬼之首,江湖人称鬼首。从倾歌府上搜出来的生肌膏,就是出自鬼首之手。”

“可有证据?”

“有,”夜天绝说着,快速掏出两个盒子,放到龙案上,“父皇,这是儿臣在捉拿鬼首时,在他的住处找到的,与从倾歌的排云阁搜出来的东西,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如果父皇有所怀疑,可以请太医过来辨析用料,想来到时候一切自会明白。”

“嗯。”

皇上应声,随即看向瑞公公。

瑞公公明白皇上的心思,他即刻出了乾元殿,随手招呼过来个小太监,让他去太医院请人。

乾元殿里。

夜天绝并没有因为太医未到,而停止为夏倾歌申辩。看向皇上,夜天绝缓缓开口。

“另外,鬼首被儿臣点了穴道,在他昏睡之前,儿臣已经初步审问过了,他也承认了自己制造生肌膏的事,并且,他还有言,这生肌膏的方子,是四哥从宫中偷出去的,所以,儿臣也搜查了四哥的卧房以及书房,不巧,搜到了两样东西。”

夜天绝的话,说的轻轻的,话音落下,他缓缓看向夜天承。

夜天承心里气的厉害。

“老七,谁给你的权利,让你随意搜查本王的地方?”

“无事不可对人言,无物不可让人看,四哥,你若不心虚,你怕什么?还是说,你已经猜到了,我查到了什么?”

“你……”

“父皇,东西在这。”

在夜天承暴怒想要咆哮的瞬间,夜天绝直接开口,将他打断了,再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夜天绝又快速掏出两样东西,放到了龙案上。

这第一样,不过是一张纸。

上面的字迹,记录的是生肌膏的方子,按说这方子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这方子上的字,皇上却是极熟悉的。

那是夜天承的亲笔。

这几乎坐实了夜天承和生肌膏的关系。

皇上淡淡的看了方子一眼,之后,他的目光不由的,又落回到了夜天绝的身上。

这一刻,皇上都有些怀疑,夜天绝是能力超群,所以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夜天承的弱点,给他致命一击。还是,夜天承的所有筹谋布局,其实都在夜天绝的预料之内,夜天承根本就是他手中的玩偶,而他早有准备,就等着这一刻呢。

这会儿,皇上还真拿捏不准了。

只不过,夜天绝脸色淡然,他平静的模样,让皇上什么都看不到。

微微叹息了一声,皇上的目光,这才落到第二样东西上。说来,这东西皇上也不陌生,是一枚金色印鉴,与之前看到的指正夏倾歌的“雪燕帝姬”金印相差无几,包括刻字上的暗纹,也十分相似。

只不过,这金印上的字迹,却是“天机勿动。”

皇上看着,眼神暗沉沉的,他审视夜天承的眼神,也更多了几分深邃。

天机勿动,直指雪燕天机堂。

虽然皇上并不相信,夜天承会丧心病狂的和雪燕的天机堂有什么牵扯,可是,想着之前相传的,夜天承不是皇子的事,皇上这心里,不免有些膈应。

“老四,你说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一边说着,皇上一边将金印,扔到了夜天承的面前。

夜天承看着,心头不禁发慌,不过,那也只是一瞬,很快夜天承便开口。

“回父皇,儿臣不知。”

“不知?”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明显能够感受到皇上的怀疑,夜天承急切的辩解,“这东西儿臣从未见过,它源自哪,儿臣一无所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儿臣左右不过几日的命,儿臣没有撒谎的必要。父皇,这搜查素来讲究的是人赃并获,是众目睽睽,有人为证,可是,七弟所拿出的东西,说来都是他自己寻到的,他空口无凭,谁又能证明这些东西,都是从儿臣的房里搜来的?”

夜天承死鸭子嘴硬,临到了,还要坑夜天绝一把。

他也豁出去了。

凛然的看向夜天绝,夜天承冷笑,他惨白的脸上,带着一股子视死如归的劲头儿。

“七弟,说来咱们是骨肉至亲,这骨肉相残的事,虽在皇家素来屡见不鲜,可真的发生在你我身上,还是免不得让人心寒。我知道,你心中对夏大小姐有心,为了救她,你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于栽赃陷害于我,让我这将死之人为她顶罪,也在所不惜。七弟,如果你早说,就算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就算是死罪,我也会认下的,全当我这个做四哥的,用自己最后的这点时日,成全你和夏大小姐如胶似漆,姻缘美满。可是,你偷偷摸摸的如此害我……”

夜天承摇头,仿佛他真的是被害的那一个。

看向皇上,他双眼赤红,缓缓从座椅上起来,他踉跄着上前,走到皇上身边,“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父皇,人活一世,贵在坦荡。儿臣虽然时日无多,但决不允许被人栽赃,更不愿被裹挟进这通敌叛国的大事中。儿臣恳请父皇,让人为鬼首解穴,儿臣要亲耳听他的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