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博离开之后,便去叫了皇上的人,让他们来院子里见夜天绝。
彼时,夜天绝已经在偏厅等着了。
看着房内齐刷刷站着的十几个人,夜天绝眉头紧蹙,“就你们几个?”皇上只派这几个人,这不大对。
听着问话,立刻有人上前来回禀。
“回王爷,跟在侯爷身边,走在明处的只有属下几个,还有十几人隐藏在暗处。”
“果然。”
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夜天绝冷冷的扫视过这些人。
“皇上是如何交代的?”
“回王爷,皇上吩咐属下们一路跟随侯爷,助侯爷一臂之力,直到侯爷与王爷汇合。皇上还说,让属下们听从王爷和侯爷调遣,所有命令,不得有违。”
“除此之外,他没让你们做别的?”
“没有。”
这人回应的笃定,夜天绝看着他,也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说谎。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眼神微微暗了几分,夜天绝快速道,“本王已经决定,过些日子便要举行大婚,你们这一行人都回去,到皇上那吧。”
听着这话,这一行人一下子跪了下来。
“王爷,皇上吩咐属下们助王爷一臂之力,属下们不敢懈怠。而今王爷正是用人之际,属下们断不敢离开。”
“不敢离开?”
“是。”
“可你们刚刚还说,皇上的旨意是让你们听从本王吩咐,所有命令,不得有违。怎么,这刚说完的话,就不承认了?这让你们回皇城的命令,你们是打定主意不遵了?”
夜天绝的话,依旧说得轻描淡写的,可是,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却让整个偏厅都泛着一股冷意。
被质问的属下,急忙回应。
“王爷明鉴,属下不敢。”
“不敢就好,”轻嗤了一声,夜天绝缓缓继续,“回去告诉皇上,本王即将大婚,所有事情一切从简,但是他该出的那份彩礼,可断断不能少。本王会传信给战王府,王府的管家会进宫去领的,之后一一送到安乐侯府。告诉皇上,本王虽然不在皇城,但怎么说也都是皇子成亲,还望他念着皇家脸面,别太抠唆了。”
听着夜天绝的话,这些人只觉得自己周身更冷了不少。
向皇上要彩礼,还要挤兑他抠唆……
这些话,夜天绝好说,他们也不好传话啊。这一个弄不好,皇上翻脸,他们可是要掉脑袋的。
将几个人的模样看在眼里,夜天绝勾唇。
“放心吧,皇上了解本王的脾气,你们直接传话就成,他不会难为你们的。”
“是,属下遵命。”
“行了,那就带着你们暗处的人,全都回皇城吧,即刻动身。记得,一定要日夜兼程,早些抵达皇城,将该准备的彩礼都准备好了,送去安乐侯府。若是让本王知道,你们这该做的事没做好,本王不能对皇上如何,却能轻而易举的要了你们的命,明白吗?”
“明白。”
这些人应着,随即离开了。
看着人离开,偏厅又空了下来,夜天绝才勾唇笑笑。
彩礼,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所有的东西,根本不用皇上出,他幽冥山庄的人自会一一的送到安乐侯府,给夏倾歌做足脸面。时间虽紧,可不该委屈夏倾歌的地方,他就一定不会委屈了他。
即便再难,他都会努力。
心里想着,夜天绝快速起身,回了房间。
大约是在半个时辰之后,夏倾歌才悠悠转醒,看着自己的房间,看着陪在自己身边的夜天绝,一时间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夜……夜天绝?”
“醒啦。”
脸上带着喜色,夜天绝一边抬手将夏倾歌扶起来,一边笑着开口。
“怎么样,还好嘛?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
“没有,”夏倾歌摇摇头,“我不是在司徒新月的房里吗?我是晕过去了吗?”
“嗯。”
夜天绝点点头,也没瞒着,他将夏倾歌晕倒之后,将她带回房间,司徒浩月为她诊治的事,都一一的说了。
听着这话,夏倾歌小脸上满是严肃。
她挣扎着盘腿坐好,而后闭上眼睛,运功调息,她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同。
七经八脉都被打通了,运功时真气流淌顺畅,她整个身子像是被洗髓易经,重新打造了一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轻快感。
这种感觉,十分舒服。
睁开眼睛,夏倾歌的眼里满是喜色,“夜天绝,这感觉真好。”
“没有不舒服吗?”
“没有,很舒服,”夏倾歌连连回应,“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似的,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夜天绝也是练过功的,他的内力,也是一点点修炼而来的,夏倾歌所说的感觉他懂。
揽着夏倾歌的肩膀,他勾唇。
“舒服就好,练功日子越久,你的身体也就会越轻快,司徒已经帮你一把了,之后的调息练功,修炼内力,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最多三五日,体内的真气,你就能练得更顺畅,更游刃有余。”
“嗯嗯。”
听着夜天绝的话,夏倾歌连连点头。
即便司徒浩月不说,她也会努力的,毕竟,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她好不容易在功夫上有了突破的机会,半途而废太暴殄天物了。
心里想着,夏倾歌快速仰头看向夜天绝。
“对了,司徒新月呢?”
“在房里。”
“她还好嘛?”给她传了这么多内力,司徒新月也很疲累吧?“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这个问题,夜天绝也没有办法给夏倾歌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现在能想到的,也只是因为冥九。
“司徒新月的心思难以揣测,我也摸不透,不过,目前来看,她总归是没有伤害你的。”
“是啊。”
夏倾歌点点头,她比夜天绝更清楚自己此时的状况,她很明白司徒新月的内力,给她带来了怎么样的变化。
心里,夏倾歌是感激司徒新月的。
沉沉的叹息,夏倾歌缓缓道。
“这红尘俗世中,人大抵是最复杂的,司徒新月的心思很难猜,她办的事也让人摸不清看不透。有时候,我觉得她真的可恨,恨不能杀了她而后快,可有时候我又觉得她还有些善良可爱……”
叹息着摇头,夏倾歌小眉头蹙的紧紧的。
“你说,人怎么会这么复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