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思思的话,也没避着人。
房里的人不少,她的话自然被听的一清二楚,一时间,大家笑声不断。
简若水:“思思,你这是急着要嫁吗?”
上官嫣儿:“早知道思思你这么着急,那我们应该与王爷和司徒商量,让你们一起将婚事办了,咱们也求个双喜临门,满足满足你的心。”
简若水:“就是,思思,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这么好的姐妹,你居然还有小心思瞒着大家,这可不好。”
上官嫣儿:“许是羞涩吧。不过,思思,你真的害羞?”
简若水和上官嫣儿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停的调侃云思思,一时间让云思思的小脸绯红。
定阳王妃看着,不禁无奈摇头。
“你这丫头,可是什么话都敢说,现在好了吧?”
“哎呀,”云思思跺脚,“你们一个个的惯会欺负我,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怎么,难道你们不觉得倾歌好看?女孩子嘛,谁不爱美啊,我只是羡慕一下下,你们至于说那么多吗?”
“怎么不至于。”
用手戳了戳云思思的额头,定阳王妃笑着道。
“倾歌这妆容好看,那不是我的手艺好,而是人家长得本来就漂亮,天生丽质。”
“母妃,你说我不漂亮?”
一边摸着自己的脸,云思思一边嘟着小嘴,不满的嘀咕。
“母妃,我这模样可是随了我父王的,你是不是嫌弃我父王长得不好看啊?等见了父王,我可得去告状去。”
“去去去,你去吧,我还能怕不成。”
定阳王妃话落,这房里的笑声更欢乐了不少。
门边上,司徒新月依偎着门框,也不进去,只遥遥的看着。夏倾歌能成婚,和夜天绝走到一起,说来司徒新月也是为她高兴的。只是,她到底是伤害过夏倾歌的人,面对着夏倾歌的亲人朋友,她不好容纳进去。
现在,也就只能在外面瞧瞧。
心里正寻思着,司徒新月就见有个小丫鬟,匆匆的端了一盘水果进了房间,之后又匆匆的出去了。
只是,临近她的时候,小丫鬟往司徒新月的手中,塞了个帕子。
司徒新月眉头紧蹙。
她一手抓着帕子,一手抓着小丫鬟,眼神阴厉,“你是什么人?”这一声问话,司徒新月是压低了声音的,并没有惊动其他人。
小丫鬟见状,不由的往里望了望,见没有人注意,这才开口。
“是有人要奴婢送给姑娘的。”
听着小丫鬟的话,司徒新月不禁上下打量着她,见小丫鬟确实没有什么功夫,这才稍稍放心了些。拽着小丫鬟出门,司徒新月随意找了个房间,之后她一下子将小丫鬟打倒,扔在了床上。
之后,司徒新月这才看了看帕子。
找了杯茶水,泼在帕子上,帕子上的字迹很快就显露了出来。
“二里外,野山坡,速来。”
看着这几个字,司徒新月眉头紧蹙,上次见古瑟,古瑟给了她十日的时间,凭着她对古瑟的了解,这十日内,他是断然不会再找上她,给她找麻烦的。
这个时候约见她,有些奇怪。
心里想着,司徒新月也不敢耽搁,今日是夏倾歌的大喜日子,她得过去瞧瞧,千万不能让古瑟他们生事。
司徒新月运功,快速离开了别院。
她行动利落,没有惊动任何人。
二里外,野山坡。
司徒新月到的时候,那里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凭借着司徒新月的功力,她根本感受不到任何人的存在。
司徒新月不禁蹙眉。
她四下望了望,不禁想要往回走。
虽然这里距离别院不远,但她终究有些担心,这是古瑟的调虎离山之计。夜天绝大婚的别院,与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还有一小段的距离,迎亲的人马还没到,夏倾歌身边,虽然暗处里也布置了人,但到底没有夜天绝在安全。
司徒新月有些担心会出事。
只是,司徒新月才走两步,就听到了一声轻咳声,“既然来了,何必这么急着走?”
这声音,司徒新月再熟悉不过。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涌遍全身,司徒新月脚步定定的站在那,没有动,也没有回头。只是,她心里的怕,却忍不住蹭蹭的上涌。
“怎么,这么不愿意见我?”
“新月不敢。”
司徒新月快速开口,她转身单膝跪下行礼。
只见在树后,缓缓走出来一道人影,这人身穿一身黑袍,披了宽大的披风,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司徒新月的判断。
这人正是司徒廉。
看着司徒新月,司徒廉勾唇,冷冷的笑笑,他一步步走近司徒新月。
“从前,我也觉得你是最乖巧的,只要是我的命令,你无敢不从。只是,来了天陵之后,你却变了。新月,你太让我失望了。”
“新月有错,请主上责罚。”
“责罚?”
呢喃着这两个字,司徒廉不由的笑了出来,他的笑声清浅中带着阴厉,像是地狱的魔鬼,让人心底生寒。
这声音不断在四周回荡,让司徒新月的心砰砰乱跳。
许久,司徒廉才停下。
“你帮着夏倾歌打通七经八脉,修炼内功,帮着夜天绝解开封锁大穴,进阶帝者,你拒绝古瑟,全然不按要求办事,新月,你若我该如何惩罚你?”
从见到司徒廉那一刻,司徒新月就知道,今日这关不好过。
想活,太难。
索性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司徒新月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新月甘愿一死。”
“死?”呢喃着这个字,司徒廉微微摇头,“人这一辈子,生不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这倒也没什么,众生平等,大家都一样。可是新月,你知道吗,很多时候,人这死也不能掌控在这自己的手里,这才是一个人最悲哀的地方。”
“新月明白。”
他们就是这种不能掌控自己生死的人。
听着司徒新月的话,司徒廉微微叹息,“你出自我这一脉,是我看着长大的,虽是女儿身,我却对你觊觎厚望。人这一辈子,没有不犯错的,你年纪尚轻,错了,我可以容忍。”
司徒廉的话,说得颇为宽容,可是,司徒新月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在司徒廉的眼里,历来只有利益最重。
人命,亲情,那算个屁。
且不说司徒廉的手下,像自己这般功夫不错的,比比皆是,而且她和司徒廉也并不算至亲,就算她是司徒廉的至亲,他也下得去手。
这些话,不过都说得好听罢了。
司徒新月抿着唇,没有回应。
这模样,司徒廉看的一清二楚,他也不恼,只是淡淡的笑笑,“看来,你这心里,是着实没有我这个主上了。”
“新月不敢。”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将事情做好,之前的一切我既往不咎。可是你若做不好……”
话音落下,司徒新月只觉得四周风声乍起。
树木被风吹得不停摇曳,很快,就要树枝折断,一时间,他们周围这一片树林,一下子变得凌乱狼藉不堪。
这就是司徒廉的警告。
“人若不可用了,就如同这枯木一般,没有了生的意义。新月,你明白吗?”
“……是。”
犹豫了片刻,司徒新月到底还是开了口。
听着司徒新月的话,司徒廉满意的勾唇,“你明白就好,那么,最后这件事,你要帮我做好了。”
“请主上吩咐。”
“在夏倾歌拜堂成亲之后,你将她带出来,船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连夜出发,回沧傲大陆。”
“这……”
“别说你做不到。”
知道司徒新月心里在想什么,司徒廉直接将她打断了。
“我是什么实力,你应该清楚,我若想带夏倾歌走,谁也拦不住。我之所以让你去办这件事,就是想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若不珍惜,那就是死路一条。我也不妨告诉你,今夜夏倾歌必须上船,否则,不但你要死,这别院里的所有人,包括天陵的皇上,以及夜天绝,他们都要死。你不是很在乎冥九吗?夜天绝的贴身影卫,你说在他心里,是夏倾歌重要,还是夜天绝重要?你说,若是你因为完不成任务,伤害到了夜天绝,那你死后在地下遇见他,他会不会怪你?”
冷冷的说完,司徒廉不由得笑了出来。
乾坤镜里,他已经看了太多次夏倾歌、夜天绝,甚至于司徒浩月提及冥九时,司徒新月的异常心思了。
为了一个男人,就背叛他……
现在,他也要用这个男人,来威胁司徒新月一把。
这是背叛他的代价。
听着司徒廉的话,司徒新月通体清寒,她觉得自己像是僵硬了一般。
她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死而无惧。
可是,她若不带走夏倾歌,司徒廉就要对所有人动手,那么多条人命,还都是夜天绝和夏倾歌最在乎的人……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都死在司徒廉的手上?可若是她带走了夏倾歌,夏倾歌凶多吉少不说,凭着夜天绝对夏倾歌的感情,夜天绝势必会追着夏倾歌而去,到时候,自然少不得要与司徒廉正面冲突。
帝者四阶,夜天绝的提升固然惊人,可是想要对付司徒廉,还差得很远。
她本以为夜天绝还有提升的时间。
可司徒廉来了,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搅乱了她心中所有的计划。
她该怎么办?
夏倾歌这场大婚,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