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音看向张成,“我只看酒楼在谁手里发扬光大,简而言之,我要的是那个能为我带来利益的人。”
张成心中一喜,“多谢姑娘。”
张成下楼后,走到张老身边,同他低语了几句,张老脸上喜色顿现,更加尽心的为云清音招待客人,拿出好酒好菜,今日可谓是宾客尽欢。
董掌柜带着贺礼过来,“恭喜姑娘,这是公子让我准备的贺礼。”
“让你跑一趟了。”云清音笑着说,“请里面坐。”
“姑娘今日怎么带面纱了,是不舒服吗?”
“……是有些不舒服,起了些……疹子。”
董掌柜连忙局促地点头,后悔多问这一句了,前天公子气压那么低,肯定是和云姑娘生了矛盾才对,眼下,应该已经和好了。
“云姑娘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随便找个地方坐就行。”
“好。”
不多时,沈岸秋也过来了,醉仙楼有张老父子尽心招待着,云清音拉着沈岸秋上了马车。
“我刚来,还没吃口饭就走?”沈岸秋笑着说。
“这里的饭菜不好吃,我请你吃别的。”云清音对外面的古阳说,“去东龙大街的宅子。”
那处地方是云清音常用来谈事的宅子,但是买的时候却不是随便买的,首先是临街,能看到街上的繁荣,但是却不至于吵闹。
里面很静,也没有请下人,就厨房里养着两位厨娘。
若是谈过事情之后,不想回去,便吩咐厨娘做了饭。
“两位厨娘的手艺都非常不错,你一会可以尝尝。”
“嗯。”
这马车是沈岸秋特地让人打造的,中间放一矮桌,两侧是可以容纳一个人躺下休息的软塌,用厚厚的芦苇席子垫底,上面铺上柔软的锦绣缎。
沈岸秋低眸,看了一眼两人之间足能坐下两人的距离,不禁无奈,“你离那么远做什么?”
云清音解释,“一会就到了,这里距离门口近。”
沈岸秋随她去了。
很快到了地方。
云清音带着沈岸秋进门,先去了小厨房让厨娘准备着饭,然后带着沈岸秋上楼。
二楼比云家饭馆那边宽敞许多,但是布局基本上一致,云清音带着他转了一圈,介绍地方,沈岸秋似笑非笑地捉住她的小手,慢慢地摩挲着,“为什么我和你的屋子距离那么远?”
一个在最西边,一个在最东边,不是故意的他都不相信。
云清音无比坦荡,“当然是因为这两个屋子采光最好,最适合做卧房啊,人家建造屋子的时候构造就是这个样子,我总不能拆了重建吧。”
“这一间,我看着也不错。”沈岸秋指了一间,和云清音的屋子挨着。
云清音说,“这是我用来做书房的。”
沈岸秋指第二间,挑眉看她。
云清音心虚道,“这间你可以做书房。”
“我看做卧房就很好。”
“你这人怎么这样嘛,我想让你睡一个好一些的屋子你还不领情。”
沈岸秋下最后通牒,“反正这里也不常来,要不干脆别布置我的那间屋子了,偶尔过来的时候我就宿在你这里。”
云清音咬牙切齿。
“知道了,我给你重新布置就是了。”
沈岸秋满意了,“乖,婚后我们就住婚房。”
“……”
云清音搓了搓胳膊,表示受不住这么肉麻。
沈岸秋抬手,拂开她的面纱,看到还未消下去的痕迹,眸子暗沉下来,“抹了药,怎么还没消?”
云清音瞪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今日董掌柜肯定就看出来了,你羞不羞啊!”
沈岸秋笑出声,“这印子是在谁身上的?”
“我不管,反正弄的人不是我。”云清音心里可乐观了。
“好,是我。”沈岸秋倒不推辞,“董掌柜是过来人,什么没有经历过,咱们这些在他面前估计就是小打小闹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叮嘱他的,不让他乱说。”
云清音瞬间炸毛了,“沈岸秋,你敢提试试!”
沈岸秋见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带着几分恼羞成怒地娇韵,笑着把她揽进怀里,“好,不提。”
小姑娘再嘴硬,到底是害羞的。
沈岸秋眸色深了深,他也是忘记了云清音还要来赴宴,也没想到一时情不自禁弄出这般多的爱痕两天都没有消下去。
男子的眉间多了一些懊恼。
下午没别的事情,沈岸秋就陪着云清音在这里打扫这座宅子,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就是云清音指挥沈岸秋挪挪桌椅,搬搬东西。
沈岸秋下楼,把杂乱的东西归到一起,门口站着的墨枫见他下来,快步上前,“公子,吏部主事今日在十街那里设宴,请你也过去,一个时辰前就把话送过来了。”
沈岸秋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还有谁?”
“还有凤世子。”
“我知道了,去帮我取套衣服送来这里。”
沈岸秋上了楼。
云清音正窝在软塌里看话本,沈岸秋在她跟前蹲了下来,“一会我需要去十街那边一趟,你想回去了,就让古阳送你回去。”
“好吧,你要先吃饭吗?”
“在那边吃。”
云清音和沈岸秋下楼的时候,墨枫已经带着衣服过来了。
沈岸秋上楼换衣服。
云清音在门口站着,“墨枫,你离开宣平侯府了?”
“侯爷和公子很谈得来,见他身边也没有个能用的人,就让我跟着公子了。”
云清音点点头,“上次刺杀的人查出来了吗?”
墨枫说,“他们是想杀公子的,接连在公子那边接连受挫,才想着从姑娘这里入手,不过姑娘请放心,古阳他们是公子身边身手最好的侍卫,一定会保护姑娘的安全的。”
云清音倒不担心这个。
“他们为什么要杀沈岸秋啊?”
云清音又想到两年前也有一次,但是那次也没什么线索,到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因为公子挡了别人的路。”
沈岸秋下来了,一身暗色系的袍子,由他穿来仿佛暗帝降临,云清音一直觉得这两年沈岸秋有了一下变化,此时才明白,他变得更深沉了一些,介于少年和掌权者之间,眉峰已经初露上位者的老道狠厉。
沈岸秋走过来,自然地握上她的手,“现在就走吗?”
“你不在这,我一个人在这也无趣。”
墨枫自动走到门外等着去了。
沈岸秋搁着面纱亲了亲她,“抱歉,下次再陪你,”
沈岸秋翻身上马,和墨枫一前一后离开,孤寂的夕阳下,云清音直看到他的背挺的很直。
古阳站在马车边,“云姑娘,要回去吗?”
沈岸秋是快到深夜时才回来,一身的酒气。
墨枫帮着云清音把他扶上楼。
沈岸秋的屋子在左侧,云清音的屋子在右侧,上了楼,墨枫扶着沈岸秋往左边走,但是沈岸秋清醒了一瞬,不愿意往那,反而要去右侧。
云清音暗中掐了他一把,“把他扶到我那去吧。”
墨枫并未进里屋,只怕沈岸秋送到外侧就退出去了,云清音和他一起出去。
“怎么喝了那么多的酒?”
“有位大人是北方的,酒量很好,执意要敬酒,一圈人全部都喝得差不多了。”
到了楼下,墨枫离开,云清音去厨房,让人做一碗解酒汤,等了一会,才上楼。
云清音把醒酒汤放下,打开窗户散去屋里的酒气,走到沈岸秋跟前,弯腰拍了拍他的脸,“沈岸秋?”
沈岸秋并没有醉的彻底,还知道认人,“清清。”
云清音把他的胳膊搭到脖子上,“你使点劲站起来,别把所有的重量都压给我,我扶你到床边躺着。”
“好。”他一张口,酒气就扑面而来了,云清音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手动把他脸转过去,一阵兵荒马乱,终于把沈岸秋扶到了床边。
云清音后背出了不少汗,觉得那点降温的冰块也没什么存在感了,把解酒汤端过来,为了降温快,云清音投了一些冰块进去,尝尝已经不怎么热了,递到沈岸秋的嘴边。
不用她说,沈岸秋就自己喝了几口。
“好了,你睡吧。”
云清音打算先把碗送楼下去,转身时,被沈岸秋扣住手腕。
“清清,我想沐浴。”
“……”云清音糊弄着他,“天这么晚了,该休息了,你明日再洗也一样。”
但是沈岸秋的手还没松,“出了不少汗,你的床是香的。”
“……我下去让人给你抬水,但是你要自己洗。”
“好。”
云清音让守夜的人抬了水送到沐浴间,她则去沈岸秋的屋里替他拿了套衣服,看到沈岸秋屋里的桌上搁着不少医书,奇谈杂事,云清音随意翻了一页。
沈岸秋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回了屋子,沈岸秋睁开眼睛,自己扶着床边站了起来,到底是没有摔倒,云清音过去扶着他,吐槽,“下次就不要喝那么多了,人家要你喝,你还真实诚地喝啊。”
听着女孩的嘀咕,沈岸秋温柔地应了一声。
到了沐浴间,把沈岸秋送到木桶边,她把衣服搭在屏风的架子上,准备到外面等着去。
“你在这里。”
“你刚说自己洗的!”
“我的意思是你不也要洗,让人再送水上来,你在隔壁洗。”
云清音听他口齿清晰,忽的转身,想要一探究竟,“沈岸秋,你不会没醉吧……”然后就看到男子光着上身,劲瘦的腰身,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在烛光下,张扬的炫耀着迷人的光泽,云清音张大了嘴巴。
“满意吗?”
云清音合上下巴,“就……那样吧?”
沈岸秋眼睛危险地眯起,“就那样?”
云清音兔子一般提起裙子就跑了,“赶紧洗你的澡吧!”
“呵。”
沈岸秋醉酒的眼神清明了些。
云清音到了外面,抚了抚砰砰砰跳的心脏,又拍了拍脸颊,才让人重新送些水上来,快速地沐浴一番,套上衣裙。
沈岸秋回来的时候,云清音已经在擦头发了。
“你动作倒是快。”
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缘故,沈岸秋脸上的棱角显得柔软了些,云清音把手里的布帕扔下他,“你骗我!”
沈岸秋接着,开始慢慢为她擦拭长发,“真醉了,我现在头还晕着,这会能站住还要多亏清清的解酒汤。”
“哼。”云清音可不领情。
默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云清音伸手去扒他的衣服,沈岸秋笑着道,“这么热情。”
云清音手摸到他腰一侧的和旁处截然不同的磨面,即便没有看到,云清音也知道那道伤口有多重,想到这是为救锦瑟受的伤,云清音心里更赌气了。
“这么严重的伤,怎么也没见你提过?”
沈岸秋不在意道,“已经好了,不想让你担心。”
沈岸秋抱起她,往床榻而去,“凤世子说,五皇子大婚给你送了帖子?”
“嗯,赵墨清过来就是送这个的,你什么时候见的凤景云?”
“今晚。”
云清音瞬间明白了,“今晚是和吏部的人吃的饭?”
她和丛玲儿的事情,若是没有沈岸秋和凤景云在背后与吏部周旋,即便错不在她,恐怕吏部也要表个态度出来给丛大人看。
毕竟那是内阁首辅,吏部有多大的仪仗才敢得罪他。
沈岸秋摸了摸她的头,“清清真聪明。”
云清音钻进锦被下,侧身看着同样躺下来的男子,“你许了吏部主事什么好处,人家才肯答应保我的?”
沈岸秋的手落在她的背上,慢慢的抚着,“首先是丛玲儿本不占着理,丛大人是百官之首,行事本就奉行不偏不依,自然他女儿的事情上也是如此,而且凤世子在里面帮的多,找个时间向他道声谢吧。”
“看你时间,我都行,其实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沈岸秋点了点她的额头,“我更有件事情要同你说,五皇子大婚那日,少和赵墨清接触,如今赵倾寒虽然是太子,但是底下这些皇子都已经有了算计,难保不把你当靶子。”
“你别告诉我,上次在国公府就是因为我成了一些人的活靶子?”
沈岸秋低头,“你以为呢?”
“你知道是谁?”
“没直接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