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火苗跳出来了。
凤安安欢呼着。
云清音这才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的沈岸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你们不是在玩牌吗?”
“他们还在玩。”沈岸秋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晚上出去别穿那么薄。”
“哪有。”云清音指了指旁边的衣架,“我回来后才把外面的披风摘下的,这里热。”
凤安安捧着火炬在玩,对沈岸秋说,“沈哥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安安。”
沈岸秋点头,走了过来,手里有两个红包,凤安安和云清音一人一个。
凤安安美滋滋地收在手里,“谢谢沈哥哥!”
空中新的一轮的烟花炸开,绚烂的颜色映照在每个人的身上。
云清音把红包拿在手里,看了看左右,趁着他们都抬头看烟花的时候,飞快地在沈岸秋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退开,低头开始数钱。
沈岸秋笑了笑,站起身,“你们继续玩吧。”
沈岸秋又进了暖阁,凤安安探头过来,“姐姐,你那有多少钱?”
“好多,我还没数呢。”
凤安安说,“一起数。”
沈岸秋回到暖阁的时候,新的一轮的牌局正开始,他重新坐了下来,拿起自己面前的牌,定南王暼过来一眼,又收回,“就说让你不要乱跑,没运气了吧。”
沈岸秋这次牌不能算好。
凤景云说,“哪里有看别人牌的道理。”
定南王皱眉,“我们三个本来就是一起的,凭什么不能看,你说是不是,绍渊。”
南绍渊和稀泥,“你们这边的规矩我还不太清楚。”
定南王心里骂小兔崽子,在他跟前玩什么心眼。
凤景云直觉依照定南王耍无赖的心理,认真下去只怕玩不成了,干脆不追究了,“出牌!”
定南王看着混蛋儿子的眼神终于好了一点,把手里早就算好的牌扔了出去。
他的下家就是沈岸秋,沈岸秋没要,紧跟着是南绍渊,也没要,都为定南王打掩护,轮到凤景云的时候,他盯着手里的牌看了一会,然后盖在了桌面上,“你出。”
定南王又把一个连数扔了出去,手里已经没几张牌了,不得不说,这一次定南王赢的无比顺利,把最后两张牌丢出去。
“哈哈,快点把银子都交上来!”
外面,云清音和凤安安也各自数了自己红包里的钱,数完之后,两个人同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并且决定在接下来的日子继续抱沈岸秋的大腿,这种一次就给一年的零花钱的大佬实在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凤安安往云清音身边坐了坐,非常真诚地说,“漂亮姐姐,我明年还会来给沈哥哥拜年的。”
云清音郑重说,“我也是。”
几个男人玩到什么时候,云清音不记得了,她根本没有挨到那时候,就和凤安安一起和衣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大年初一,鞭炮声震耳欲聋,外面还乌黑,却早已经热闹起来了。
云清音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才发现床边还放着三个红包。
沈岸秋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件红色的披风,特别喜庆,“一会穿这个吧,应景。”
云清音穿上鞋子,下了床,“你们玩到什么时候?”
“下半夜他们三个就回去了。”沈岸秋说,“那红包是他们留下的,王爷赢的最多,凤世子和南太子手里的就没剩多少了。”
云清音无言以对片刻。
一会吃过饭之后就该去拜年,大街小巷的转,云清音是有几个地方去的。
沈岸秋也有地方要去,他要去给老师夫子们拜,还有以前提携他的大人,总之还是挺忙的。
沈岸秋把披风的系带给云清音系好,低头在云清音地额头上印下一吻,“新年快乐,清清。”
云清音仰起头,露出大大的笑容,“新年快乐,沈岸秋!”
外面的烟花的声音远远近近,鞭炮声除岁,温暖如春的房间里,沈岸秋抱着云清音仔细的品尝一番,才着手帮她把首饰固定好,这才叫了人进来。
各自梳洗打扮,然后吃过饺子之后,再出府去拜年。
一家一家的走,又被塞了不少糖果。
等差不多拜完,云清音云差不多都要累瘫了,但是收到的红包也不少——对于这一点,云清音是真没有想收,怎么着她现在也算是成年了,而且亲事都订了,但是人家长辈硬塞,云清音真再推拒就显得冷情了。
大大小小的红包,拿在手里有一小摞。
云清音正望着红包兴叹的时候,马车停下,沈岸秋掀开帘子进来,他坐下时,就顺手把云清音捞了过去,这两天两人亲近的时间很少,几乎时间都碰不到一起,一会他还要去。
“你拜完了吗?”
云清音感觉到手里又多了几个红包,他塞给她的。
沈岸秋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还有几个人那里要过去。手不凉,看来起得早出来跑一跑是有用的。”
云清音靠着他,“哪里能每天起那么早,我这会还困呢,等我回去就补觉。”
反正大年初一除了拜年也没什么事情,她和沈岸秋现在都没有什么亲戚,也不用走,所以还算轻松。
初二以后除了一些有来往的府邸需要送礼,但也没几家。
总之,正月里,最忙的也就是今天,后面有大把的时间。
沈岸秋摸了摸她的头,“那就回去睡吧,我晌午可能不回去,和东东他们要在夫子家用饭。”
“好。”
沈岸秋在路口就下马车了,有人牵着马侯在一侧,他跑的地方多,自然不能乘马车,不然时间来不及。
没别的事情,云清音便回了府,闷头睡了一觉。
下午安宁来找她玩,云清音高高兴兴地招待她,不然下午她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过年就是这样,最忙的时候也是最热闹的时候,热闹劲过了,反而觉得没什么年味了。
安宁公主这会也是一身鲜艳的衣物,看着特别亮眼,她脸上都是笑意,先给云清音拜了年,然后又把皇后给云清音准备的红包拿出来,里面也是厚厚的,不少。
“你别不要,总之,情谊都在里面了。”
云清音说,“我知道,改天我去宫里谢谢娘娘。”
安宁公主挽着她的胳膊,“那我母后肯定很高兴,走吧,我们出府玩。”
拜完了年之后,同龄的人,有时候会牵头举办大大小小的宴席,其实也就是差不多大的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打牌,玩,都是打发时间。
街上随处可见一群一群的人,很是浩浩荡荡,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会互相打招呼。
云清音和安宁公主都不情愿往京城贵女那个圈子里凑,她们两个自己玩,路上就跟男人们那一群遇到。
还都是熟人。
凤景云,南绍渊,沈岸秋,林佑,赵墨清,赵倾寒,周焕山,赵倾煜……
一眼望去,没一个陌生的。
这一群人可谓是贵气逼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那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当然,安宁公主和云清音也没想跟他们一起,嘻嘻笑笑地打了招呼之后,赵倾寒问妹妹,“你和云郡主准备去哪玩?”
安宁公主说,“别的也没什么可玩的地方了,我和云清音打算去马场,那里还有射箭,骑马,秋千,玩的可多了。”
马场就是云清音的那一家,现在已经成了过年的时候男子女子常去的地方了,生意不可谓不火爆。
“正好我们也准备去,一起吧。”
这时候,又有几个姑娘结伴过来,不止是姑娘,还有梳着妇人发髻的太子侧妃,沈南韵,姑娘中就有凤千雪,国公府的小姐阮语,丛玲儿,林霜霜……
其他的倒是叫不上名字了。
不过今天过年,开心,安宁公主也不觉得这些人碍事了。
一群人便一起去了马场。
安宁公主和云清音就两个人一起,和其他的女子也不搭伴,男人中间倒是没那么好恶分明,就像沈岸秋和林佑,两个人不知道暗中针对多少次,有几次又直接撕破脸皮,但是至少在明面上,两个人依旧有说有笑的,一点令人违和的地方都没有。
安宁公主玩了一会射箭,累的手酸,准备歇一会?
“请问,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云清音寻声看向说话的人,是一个挺俊俏的小姑娘,有几分眼熟,但是云清音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倒是这姑娘自己自我介绍了,“我姓李,我母亲说,如果有不懂的,可以请教云郡主。”
这么一说,云清音倒是清楚她和谁长得像了,和李府的夫人很像。
“过来坐吧。”
“多谢云郡主。”李姑娘坐下时很拘谨,但是看着云清音的眼神里有很多崇拜,“母亲说,如果不是云郡主,可能我们整个李府都没有办法活下来,我母亲一直很感激云郡主,我也是。”
“我只不过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那我也觉得云郡主真的很优秀,比那五皇子妃强多了。”
云清音淡淡道,“李姑娘还是慎言为好。”
李夫人是个爽朗,容易让人亲近的性子,但是接触的这一会,这个李府的姑娘倒是不怎么光明磊落,云清音也没了那交朋友的心思。
李姑娘讪讪点头,收住了话头,“多谢云郡主提醒,我也是一时口快才多说了些,你们在玩什么,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
接触了一会,趁着李姑娘在玩射箭,安宁公主跑过来偷偷和云清音说话,“我怎么感觉她好做作,就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她娘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就是她的性子好像一点都不像。”
云清音也感觉到了。
“反正以后也没什么交集。”
“也是。”安宁公主说,“不过,要是她以后敢弄什么幺蛾子,我一定捏死她。”
这李姑娘倒是没有弄什么幺蛾子,只是想借云清音作为跳板而已。
玩了半晌后,赵墨清正好拿东西路过,和云清音还有安宁公主说了几句话,那李姑娘便羞羞答答地走上前,也不管有没有打扰别人,“你们要去骑马吗,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赵墨清也不知道有没有感觉到怪异,反正忍住了,“安宁和云郡主也一起去,到时候你可以跟着她们。”
李姑娘雀跃道,“多谢七皇子。”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赵墨清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马场那边准备好,所有人都过去。
马场里的马都是经过层层筛查的,因为定的标准要求很敢,所以马的质量也好,个个膘肥体壮,特别有精神,当然,也有适合女子骑的温顺的马,各自挑选了合适的马匹之后,便跃跃欲试了。
云清音并没有上场,她就在一旁坐着,李姑娘也没去,倒是有些羡慕地望着那里,“云郡主,这么大的马场都是你自己一个人的吗,你会医术,又把马场经营的那么好,好像什么都会,我就不一样了。”
“没么人天生就会很多东西的,只要肯学。”
李姑娘说,“那我可以跟着云郡主学吗?”
云清音淡淡道,“我不太教人,李姑娘如果真的想学,估计想教你的人也有大把,我就不献丑了。”
李姑娘咬了咬唇,也没有气馁,“那我以后有不会的东西可以过来问云郡主吗,因为我母亲一直让我像云郡主学子,我也是……”
“你想问什么?”云清音打断她的话,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她说话的那种调调,好像是委屈,谁欠她。
李姑娘以为云清音答应了,高兴地说,“我想和云郡主学做生意,想成为像云郡主一样的人,受到那么多的喜欢。”
“让人喜欢不应该成为你任何追求的目的,你首先要让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生意上的事情。如果有不懂的可以来找我,我知道了会告诉你的。”
李姑娘欣喜不已,“多谢云郡主!”
云清音起身,去挑了匹马,马背上姿态闲适中又带着飒爽,令人羡慕不已,她的眼中浮现羡慕,转而又有点淡淡的嫉妒。
“说那么多,不就是不想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