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秋说,“没有。”然后又问,“听说是清清当初英雄救美,然后我对清清芳心暗许?”
云清音:“……”
装鸵鸟装了一会,秉持着我不尴尬就没事的原则,云清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胡诌,“你不懂,有时候对真实故事的适当的艺术处理也是一种必要的措施。”
“嗯。”
沈岸秋的这句回应充满调侃的意味,显然不怎么相信。
云清音装作没听到。
家宴结束,宣平侯夫人走过来客气地请沈岸秋住下,从她的语气能听出来,她还是非常希望沈岸秋能搬回侯府的。
不过沈岸秋一贯还是拒绝。
云清音能感受到宣平侯夫人那幽怨的目光,大约在她的眼里,自己就是缠着沈岸秋乐不思蜀的狐狸精。
可是实在貌美又不是她的错呀。
……
西苑狩猎场。
主行宫。
老皇帝接到京城的线报,看着窗外的红枫叶好一会。
一阵风从开着的窗吹进来,老皇帝忍不住咳嗽起来。
张全赶紧去把窗关了。
“皇上,奴才还是去请太医过来吧。”
“不用了。”老皇帝止了咳嗽,视线再次落在那封信件上,“没想到啊。”
谁也没有想到清贫出身的沈岸秋竟然是宣平侯侯府的嫡出公子。
沈岸秋中了状元,在京城一时风头无两,但是总有一些人,比如那些世家的人,仍就看不上沈岸秋。
究其原因,无外乎寒门不入世家眼,有些人的出身决定成就的上限,而有些人的出身则决定其官途的起点,并不是所有的寒门学子都能走到丛大人那个高度,至少在身份反转之前,没有人认为沈岸秋能。
然而时移世易,如今沈岸秋成了他们仰望的人。
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张全都不由得感慨一句,“这还真是玄乎。”
老皇帝从椅子上起身,慢慢地在屋子里踱步,“你觉得沈岸秋成了宣平侯府的小侯爷,他和云清音的婚事还会继续吗?”
张全笑容微凝,“奴才……”
“恕你无罪,只管说就是了。”
张全俯下身,“沈大人和云郡主算是少年相识,经历过风雨,又有感情在。”
“若是宣平侯府不同意这门婚事呢?云清音与沈岸秋再情投意合,那是过去的事情,宣平侯夫人可不见得会同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
张全认真想了片刻,再道,“若是今日的沈大人换成是林佑公子,怕是会屈服于宣平侯夫人的要求,但是奴才认为沈大人不会,他如今的一切从不是依靠宣平侯府获得的,面对宣平侯府的时候有更多的底气,只要他自己想娶,恐怕宣平侯府也奈何不得他了。”
老皇帝大声笑了一会,“你看得比朕清楚。”
张全低头,“皇上日理万机,奴才也只不过就有琢磨这点小事的本事罢了。”
老皇帝走到窗边,“朕其实非常好奇,他们到底能不能大婚。”
“朕的那些皇子们现在都在何处?”
“太子殿下带着人进林子了,七殿下应该在……睡觉。”
老皇帝回头,“睡觉?”
张全忍笑,“是,七殿下昨夜里在林子里趴了一夜逮狐狸,今天清早的时候还真抱回来一只通体火红的火狐,可宝贵着呢,连几位公主想要他都没给。”
老皇帝皱了皱眉,“不务正业。”
可张全听着,皇上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
宸妃处。
到了晌午,才见赵墨清的面。
饭桌旁,赵墨清一坐下就是狼吞虎咽。
“慢点。”宸妃的怨气渐渐地被好笑取代了,“你几天没吃饭了,饿成这个样,看下次还做不做这样的事情了。”
听说儿子在干草地上趴一夜,宸妃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母妃你就别气了,回头让人把那只狐狸抱过来让你玩玩。”
赵墨清嬉皮笑脸的。
“那可算了,万一那狐狸真讨喜,我想留下了,你心里又怨我。”
赵墨清讨好地笑了笑,“母妃,你怎么能这样想。”
宸妃瞪了他一眼,“我问你,沈岸秋是宣平侯小侯爷的事情你之前知道吗?”
赵墨清说,“之前没听说过。”
“你与他走得近也不知道?”
“当时京城又没什么风声,况且这是宣平侯府内院的秘事,自然能瞒着就瞒着了,沈岸秋也不会主动说这些。”
宸妃一听,也接受了,“我还以为你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才与他走得近,他选择和你往来,必然是决定辅佐你的意思,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这个态度了。”
宸妃又忧上心头。
赵墨清开导她,“母妃,你每天就好好赏赏花,刺刺绣,别的事情就别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吗?”宸妃叹气,“你说说,那秘药发作几次了?”
赵墨清身形僵硬了一瞬,但也没逃过宸妃的眼睛,她的心里不免有些怨恨老皇帝了,就算想要给她儿子指一个助力,也不该让她的孩子受这样的苦楚。
赵墨清故作轻松的道,“我早就问外公取了药喝了,即便发作了也不会太难受。”
然而赵墨清越是这样说,宸妃的心中就越是自责。
即便为了拉到定南王府的助力,从而让儿子能顺利登上皇位也不该这么做,那个位置真的有她儿子的身体重要吗?
“现在是你痛,以后是她痛,我算是明白了,云清音和沈岸秋两个人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她不一定就是适合你的那个人,怪我早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想着……”
宸妃不说了,神情也是隐隐的苦楚。
赵墨清却是明白,他母妃没有说出口的话才是父皇非要把他和云清音绑在一起的关键,想着错过这个机会就很难再遇到好时机了,赵墨清出口问。
“母妃,父皇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便是要为我指一个人,可是京城有那么多的女子,怎么就偏偏是云清音?”
“你父皇自有考量。”
宸妃却是不愿意多说。
“母妃。”赵墨清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连我都不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