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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她的冷漠,与印象里相去甚远

“好。”如音放下手里的书卷起身,望着眼前人。

“我本是前往大理寺配合调查命案的证人,皇上却把我送到这来,情况紧急,我要求回去,七王府的案子应——”

“那丫环已经招供,此案已了。”御景煊打断道。

“不过,即便真与七弟有关,朕怜他处境与曾经遭遇,不予追究,此案就此不提,往后也不会有人提及。”

如音眯着眼望着眼前人:“什么意思,你信了是御皇柒所为?”

“那柳儿是人证,我也是人证之一,我若说现场探查不是,你信吗?御皇柒有何理由要杀害——”

她生气质问,却忽而顿住,深呼吸让自己不要乱了方寸,不要浪费时间:“既然皇上说除了放我离开,什么都能答应,那么,我要求重审此案,重召程子仪侍女柳儿询问口供,立刻。”

御景煊不明白如音为何执着于此,但说过的话不能不作数,怕她日后再不信他。

况且口供人证具在,让她亲自再听一遍也好让她死了心。思量之后点了头,“来人——”

……

半个时辰之后,柳儿被秘密押往宫中内狱。

此时她已神形委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从七王府被押到大理寺之后不久,她的手臂便开始出现麻痹之感,后来逐渐到呼吸隐有疼痛,当时只以为是被捆绑太久所致。

直到昨夜,被关在隔壁的姓华的跟她说,看她面色极差是身有急症,若是不医治,怕是连今日正午的日头都看不到。

——“房中有异香,吸入过量便是剧毒,此毒三日之内必要人性命。”

这话当时她不信,觉得是想要套话之言。

昨夜她曾无故沉睡一阵,醒来只觉周身更为疼痛,挨到今日,越发恐惧那人所言为真。

距离午时已不到半个时辰,内狱牢内,柳儿伏地哭喊,后悔莫及,怕真的活不过午时。

“奴婢有话要说、有话要说!请求见一见华公子!只要他来,奴婢便将实情告知!求大人们开恩——”

她不知身处何处,周身麻痹行动困难,只剩意识清醒,抱着最后的希望。

不多时,牢门打开,有人走进来,一双靴子停在跟前。

柳儿艰难抬头往上看,彷如溺水者见了浮木,伸手抱住眼前人的腿:“华公子,救救奴婢!”

如音低下身,语调平淡:“将你所知的一切实情说出来,我或许能救你一命。”

“我可没要求你如何说,那夜你到底看到什么,知道什么,一一讲来确保真实即可。机会,只有这一次。”

“奴婢错了,那一夜其实并未见到腰佩七王府令牌的人出现。当时给小姐送茶水,打开门便看到小姐倒在血泊之中,已经奄奄一息,而她身边站了个蒙面人。”

“那蒙面凶手点穴迫使奴婢服下药丸,并授意嫁祸于七王府,说事成之后再给解药。奴婢怕死才撒了谎,求大人们开恩,求公子救命!”

都是为了保命而已,如今谁能救急,她便听谁的。

如音侧头看向牢外过道暗处,那里站着人影。

她居高临下再问:“你所言为真?”

“事到如今不敢再有半句假话!奴婢全身麻痹难以行动,是不是要死了?求公子相救,以后再也不敢诬、诬……”

柳儿话没有说完,只觉麻痹之感已经从身上漫至颈脖,难以发声。她抚着自己喉咙艰难喘气,脸色从苍白到憋红。

如音就站在跟前,并未伸手施救,望着人在自己跟前挣扎,慢慢倒下,再也没有声息。

随侍御景煊身侧的张吉站在暗处,目睹这一切,目光从地上躺着的人移到如音身上。

身为太子亲信直至今日成为皇帝的内侍,不知处理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眼前地上那人不过蝼蚁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只是,这是张吉第一次见到如此冷漠的画如音,她的无动于衷,与印象里那位七王妃相去甚远。

目光又悄然落在身前那尊贵的男子身上,不仅多了分担忧。

如音从牢中走出,来到御景煊身前:“刚才柳儿的供词,皇上都听清楚了?七王府是清白的,至于真正的凶手,还待追查。”

御景煊望着她,深深看了眼:“不管是否为嫁祸,朕已说过,此案已了,往后也不会有人提及。”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内狱这样的地方,不是他愿意来的。

“那不一样。”如音跟出去,在旁着急道:“清白与不追究,不是一回事!”

-

御书房,姚君君送来新泡的茶,悄然看御景煊的神色,似乎心情不佳。

张吉从外入来:“启禀皇上,榕山郡主一行已在使馆安置妥当,稍事休息,午后便会入宫面见皇上。”

“嗯。”御景煊淡淡道:“今夜宫宴,记得让老七也来。”

“是,已经派人往七王府传话了。”

张吉领了命退下,姚君君上前奉茶,体贴道:“臣妾看今日梅花开得正好,怕是过了正月就要谢了,擅自做主将午膳安排在了梅园,皇上可愿赏脸?”

御景煊看着手里的奏折,又想起从内狱出来,如音被送回永和殿的路上,经过一排梅树,他本想邀她共赏,却只见那人匆匆而去,没有好脸色。

“朕无甚胃口,还要看奏折,你先下去吧。”

-

七王府

“主子,陶衍回来了。”

倾云轩之中,姜凡入来禀告,身后跟着一道身影。

陶衍上前来,躬身请罪:“属下没能护好王妃,请主子责罚。”

眼前端坐书案前的男子月白锦衣,风姿卓卓,凤眸清淡望着手中信函,“起来吧,此事不怪你,是她自己的意思。”

陶衍起身,依然担忧道:“可现如今王妃困于宫中,梁宁的榕山郡主又来了皇都,那位到底什么想法?”

“那位”指的是谁大家心照不宣,御皇柒放下信函,提及今日早朝之后御景煊在御书房所说之话。

“殷榕山来访诏月的目的暂且不明,但御景煊有所打算显而易见。他今日特意压下大理寺审案结果,为的就是让本王承他这个情,才好有所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