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被砍翻的沈炼
断桥边。
沈炼单论武艺一流。
不过，有李长澜横插一手，提前救走了裴纶。
他孤身一人想要面对陆文昭与丁白缨，还有身边带来的高手，怎么看也是有些过于勉强。
很快，他便败下阵来。
沈炼浑身是血，仍然双手握住刀柄。
陆文昭往前走了几步，望向这个昔日同僚，更是在八年前萨尔许之战救下自己的旧友，沉声道：“沈炼，我给过你机会的。”
“你陆大人的机会，我可是不敢要。”
沈炼冷笑一声，用衣袖在嘴角边重重一抹，“你口口声声说要铲除阉党，伱如今为了身份地位，连无辜的人都敢杀，此种行事手段又与阉党有何区别？”
陆文昭盯着沈炼的眼睛，认真道：“从她知晓我们的计划，并且愿意卷入其中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不无辜了。”
沈炼对于陆文昭的辩解嗤之以鼻。
“裴纶呢？他不无辜么？还不是被你们灭口了？”
正当陆文昭准备回答时。
忽然。
李长澜的声音在几人身侧响起。
“裴纶不仅没死，而且还活得很好。”
见到李长澜出现。
沈炼以往和李长澜没打过交道，对其知之甚少，自然反应平平，仅仅是稍微有些意外。
与之相反，陆文昭和丁白缨反应最为强烈。
“李长澜！”丁白缨死死咬住牙齿说道。
“嗯，是我，怎么，丁姑娘有事？”李长澜眨了眨眼睛，轻笑着问道。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丁白缨浑身紧绷，手中用力握住刀柄，可手臂微微颤抖的模样，还是出卖了她内心最真实想法。
“我本来是不想来的，奈何魏公公开出的条件着实很是丰厚，让人很难拒绝。”李长澜来到丁白缨身边，与其并肩而立，面带笑意地望着她。
李长澜说话时声音柔和平缓，本该给人极为舒适的感觉。
丁白缨却是没来由感到了一阵恶寒。
顿了顿。
李长澜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表达不够明确，又轻飘飘补了一句。
“对了，他跟我说目标是你们所有人。”
听到李长澜的话。
陆文昭自嘲地笑了笑，整个人仿佛认命一般瘫倒在地。
李长澜来到陆文昭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是你们自己老老实实跟我走，还是我带你们走？”
陆文昭和丁白缨沉默着，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唯独沈炼好像丝毫察觉到陆文昭和丁白缨二人的反常，双手握住绣春刀挡在身前。
“沈炼，你想和我动手？”李长澜微微歪着脑袋问道。
“久闻李长澜李大人武功之高天下罕见，不巧，我沈炼虽然官职低微，却始终对自己的武功很是满意，死之前，下官斗胆向大人讨教几招！”
沈炼双眼迸发出强烈战意，到了如今也不在乎生命，仿佛时刻可能朝李长澜发起进攻。
陆文昭和丁白缨看向沈炼的目光，则像在看一个白痴。
“沈炼！”
本来已经离开的北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回来，她站在悬桥中间，朝着沈炼大喊了一声。
沈炼转过身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瞳孔一缩。
“你为什么要回来？！”
不等他再说下一句话。
李长澜一把夺过丁白缨手中长刀。
在陆文昭和丁白缨等人的错愕目光中，单手举起刀身，随手就朝着沈炼后背砍下！
刺啦！
整个锦衣卫衣铠破开。
沈炼后背顿时血流如注，出现一道狰狞无比的刀伤切口，几乎从上到下蔓延整个后背。
经历了一番恶斗的沈炼，本就不剩下多少体力。
李长澜这朴实无华的一刀下去，更是异常粗暴地彻底让其失去了战斗能力，沈炼整个人趴在地面，就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拿不出来。
头晕、剧痛、种种负面感觉如潮水般用来。
他顶着最后一口气，神情愤恨地望向李长澜。
“你、你居然偷袭，卑鄙！”
丁白缨嘴角微微抽动，不敢明说。
但光看她的神情估计也是对沈炼的话语极为认可。
以李长澜的实力正面对决，别说是区区一个沈炼，就是十个百个恐怕也能轻易拿下，为何偏要用这种方式击败对手？
李长澜似乎看出来了丁白缨内心活动。
他单手握着刀柄，重新将长刀还给了丁白缨。
“就他这不堪入目的卑微实力，想和我单挑，还早了些。”
“我以这种方式击败他，这样还能给他个错觉，让他以为我是靠着偷袭才获胜的，你姑且可以当成，这是我对弱者的一种仁慈。”
丁白缨听到李长澜口中的歪理。
她恍然发现，自己和师兄对于李长澜所了解的一切都是从外人描述中得来，过于片面和浅显，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消息的真伪都很难确认。
至少直到如今，她根本就从未真正认知到李长澜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又是抱着何种想法，加入魏忠贤一方。
陆文昭见被自己视为重要对手的沈炼，以这种可笑方式被李长澜放倒，自嘲地笑了笑。
他双手抱拳，朝着李长澜拱手。
“李大人之胸襟气度，果真非同凡响，下官佩服。”
“嗯，你这话说的不错，比裴纶好听多了，今天就冲这句话，我不杀你。”李长澜用余光打量了他一眼，心里已然在北镇抚司诏狱里，给他留好了单人间。
眼见北斋出现，就在桥对岸。
藏匿在暗处的许显纯带着一众兵马从出现中出现，慢慢来倒李长澜身边。
“李大人，那北斋是朝廷重犯，万万不可让她跑了。”
李长澜听到许显纯的提醒，微微点了点头。
他往前继续走了几步，然后在桥前站定，说话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是异常清晰，同时出现在所有人耳中。
“你最好老老实实走过来，免得我过去找你。”
北斋亲眼看到沈炼被李长澜一刀砍翻，第一次见面的李长澜已经被她认定了同样想取她性命的人。
她哪里会听李长澜的，转身欲走。
丁白缨望着北斋，她总归是个女子，又与一心想干大事的陆文昭不同，内心深处还留着一丝善良。
她望了眼李长澜，对北斋方向大喊了一声。
“北斋姑娘，不要跑了，事已至此，你再做什么也都是徒劳无功之举，你乖乖回来或许还能留得一条性命！”
李长澜看到丁白缨的举动，心里更是满意。
有实力又有容貌，最起码即便到了如今还仍然保持着一丝极为难得的善良。
仔细想一想。
他若是把南镇抚司躺着的那个派不上什么用场的裴纶踢掉，换上旁边这个各方面都明显比前者赏心悦目太多的丁白缨。
似乎也不错？
只不过，沈炼明显并不了解丁白缨这个人，还以为丁白缨是怕北斋逃脱，用言语诈其返回。
他用尽最后力气仰起头，大喊着催促北斋赶快离去。
李长澜见此，无奈地摇了摇头。
“许大人，给我一把长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