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小泥人
“不是开玩笑！”
“赵风雅，她是真的想杀我！”
徐凤年面对突然出手袭来的赵风雅，脸色难看至极。
仓促之间，别说做出什么像样的反击，就连将佩剑拔出来都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
他眼睁睁看着已经快要贴过来的一剑，连忙向身后退去。
可惜，赵风雅所学剑术与修炼功夫均是得自李长澜，偏偏李长澜的路子均以玄妙轻灵为主，且很是注重内在炼养。
单论速度，哪里是徐凤年比得过的？
嗖——
红螭破空而来，发出一阵略显尖锐的剑鸣。
徐凤年感受到头上一轻。
他的咽喉是险之又险的夺过了红螭剑刃，躲过了被封喉的可怜下场。
但是，让徐凤年始料未及的是。
他的头发居然直接被赵风雅削断了一大截，变成了长不过肩膀的短发，看上去甚至有些诙谐可笑。
“呀，抱歉，我不小心削断了你的头发。”
“看样子，你这凤凰是当不成了，以后大概率是要改名叫做秃毛鸡了。”
赵风雅伸出小手轻轻捂住嘴巴，一双水润灵动的眼睛，看上去极为无辜可怜。
只不过，她眼角止不住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其内心想法。
“唉……”徐凤年看着地面上的一缕缕黑发，感觉到脑袋轻松不少之后。
顿时，变得生无可恋。
赵风雅一剑过后，没了兴趣继续和徐凤年纠结下去
毕竟。
李长澜早就交代过，包括姜泥和徐凤年在内，都不能对他们太过分。
向来对李长澜言听计从的她，自是不会真的杀了徐凤年。
“姜泥人没在我这儿，在舒羞那里。”
“你若是想见她，就将我的那对夜明珠还给我，或许我还能为伱求求情，让你和她见上一面。”
赵风雅平静地说出条件之后，将红螭收回剑鞘转身离开。
徐凤年蹲在地上，面无表情地将其中较短的头发捡起几缕放在手心，随后轻轻吹动，任凭其从指间缝隙滑落。
“北椋距离徽山有多远，你心里没数么？”
“等我将消息传回去，再命人将珠子带回来，姜泥怕是早就被折腾个半死，不说废了，肯定也是记恨上我了，要我说，再光这么待着可不行……”
徐凤年长叹一声，对于被赵风雅砍断的头发感到可惜。
好在徐凤年两次游历江湖，姑且也算个是个江湖人士，不仅见过光头和尚，还见识过不少留着短发的豪爽汉子。
对于头发这种东西，倒也不似那些贵族公子哥一般过于看重。
而且，与其被赵风雅打个半死相比。
他还是更能接受头发被削断的这个结局。
至于说还手，或者试着直接反击看看的想法，徐凤年则是直接被否掉，连考虑都不考虑。
先不说，他还打不打得过如今的赵风雅。
即便运气好了些，真打得过，万一赵风雅心中觉得委屈。
等到时候，她怕是就要去找李长澜诉苦，直接带着人杀过来了。
徐凤年一想到李长澜的种种手段，并且在教训自己的时候，根本不掺杂任何水分，每次都吓得他心惊胆战的，他哪里还敢去招惹赵风雅。
过了片刻。
徐凤年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徽山这么大，又不是只有她赵风雅一个人，我既然指望不上姜泥那边会帮我，我完全可以换个更合适的人选。”
徐凤年站起身，拍了拍手，将头发发丝清理干净之后。
他随随便便弄来一张布条，将略微有些紧促的头发在脑后系好，感觉并不影响日常活动之后，便朝着附近另外的一间庭院走去。
庭院内。
青鸟身子靠在一颗枝叶繁茂的粗壮树木枝干旁，正低头看着手里玉簪。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徐凤年隐隐约约就是觉得青鸟那张清冷的脸庞上，此刻好像带着一丝看上去痴痴的傻笑？
他想了想，正欲打个招呼。
突然。
一声剑鸣之声响起。
回荡在整个徽山。
徐凤年停住脚步，连忙朝声音传来方向看去。
一抹纤细柔弱的白色身影出现在徽山上空，脚踏长剑，御空而行。
徐凤年望着那容貌依然绝美，若是用银钱来形容，绝对超过九十文以上的熟悉女子，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悸动。
“咦，才几天不见，小泥人怎么变得更好看了？”
徐凤年愣愣地望向姜泥，总感觉姜泥身上发生了某种说不清的变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截然不同，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剑仙一般。
天际中的姜泥，许是看到了下方的徐凤年。
她不知道怎么想的，仅仅是随意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毫不在意，继续御剑而行，轻灵清澈的剑鸣声不停在徽山响起。
徐凤年隐隐约约查到了什么，神色一沉。
……
三天后。
李淳罡按照约定，出现在了李长澜所在庭院之内。
他抬头看了一眼仍然保持着原先状态，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气息越发深沉强大的李长澜。
“李长澜剑道修为确实精湛，且高深莫测。”
“他与我见过的所有高手都不同，不仅剑道修为绝顶，而且在其他诸多术法之中也颇有涉及，几乎无所不通。”
“根据我的观察，他的养剑之法应该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他若是真的要一心一意只养这一剑，怕是再养上数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也未必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到那时，一剑出鞘，威力绝对是堪称毁天灭地。”
“别说是那些武功不入流的货色，即便是陆地神仙在遇上这一剑的时候，估计也是难以逃过被其灭杀的命运。”
顿了顿。
李淳罡轻叹一声，略有惋惜。
“就是可惜了，李长澜一直随身带着的这柄剑品质不好也不差，但距离红螭和大凉龙雀那种名剑级别的武器，要差上太多。”
“它这柄剑所能容纳的剑意，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若是继续以这种速度磨炼，温养下去。”
“这柄剑定然会不堪重负，因为承受不了李长澜疯狂往里灌入的强大剑意，而彻底损毁，成为一堆废铁。”
李淳罡的话，看似自言自语。
实际上，分明是说给一旁的赵风雅，也是在借此告诉后者，李长澜过不了几天就到了结束养剑的日子。
赵风雅对于李长澜什么时候醒来，倒不担心。
可她瞧着已经换上一身干干净净衣服、胡须和发丝整理得整整齐齐，眼神明亮，站姿傲然、如同换了一副全新面孔的李淳罡，还是稍微有些错愕。
“没想到你收拾下，其实还挺耐看的？”赵风雅打趣道。
“呵呵，那是自然，别看我现在邋里邋遢的、不修边幅，我年轻时的模样可不比李长澜差，江湖中不知道曾有多少绝色美人倾心与我。”
李淳罡用手摸了摸胡须，语气很是得意，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生气。
他笑了笑，主动拿出来断掉的木马牛比划两下。
“对了，徐凤年那小子呢？”
“以我对他的了解，像是能够再次观摩两袖青蛇的这种机会，他肯定会找借口跟过来的，这次怎么没看到他人？”
李淳罡左右看了看，对于没见到徐凤年出现而感到意外。
赵风雅单手握住红螭，放在身后无聊地转来转去，漫不经心道：“不知道，这几天一直没看到徐凤年的身影，但我估计应该是察觉到姜泥身上变化，自己胡思乱想，有些接受不了吧？”
“姜泥？”
李淳罡得知徐凤年没有出现的原因之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