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水芸见到唐醉，还有些发憷，这位王爷一个目光就让人很害怕。
“见了本王，还不行礼，右相府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
唐醉瞥了眼白昙，白昙忙躬身行礼。
寻常女子，怎么还会在夜晚进出烟花之地，这个叫做小云的，根本不懂得自爱。
“王爷吉祥，奴婢是被王爷的威严吓到了。奴婢如今也不是右相府的下人了，前阵子刚赎了身。”
白昙可不知道唐醉心中的腹诽。
为了掩饰身份，她让玄黄暗中给了梅寒烟的婢女一笔银子，让那婢女自己找了个错处，赎身回老家去了。
就算是唐醉想要查人，也查无此人了，如此一来，白昙就可以顶着“小云”的身份，在幽州城里行事了。
“自甘堕落。”
唐醉冷笑。
“王爷，奴婢并不以为，靠自己的手艺赚钱比伺候人差。”
白昙看出了唐醉眼底的轻蔑，这狗男人，又狗眼看人低了。
要不是有唐醉这样的恩客，又怎么会有水芸这样的可怜女子。
“水芸，你是怎么管教下人的，敢这么和战王说话。”
一旁的诗诗姑娘见“小云”长得相貌平平，长了张圆脸，竟敢如此牙尖嘴利，喝斥道。
“诗诗姐，小云是我从外面雇来的琴师，她不是我的下人。往后，我就和小云一起表演，我唱，她弹琴作曲。”
水芸落落大方道。
只有有大小姐在她身旁，她就有底气了。
大小姐说了，按照她的法子，她很快就能赚到足够的银子赎身。
“你说方才的曲是她写的？”
老鸨、诗诗姑娘还有唐醉都不由一怔，尤其是唐醉，方才那一首《叹风尘》写得极好，放眼幽州城，也没几个读书人写得出来这么好的曲子。
诗诗姑娘还以为，这是水芸为了博眼球，花了大笔银子买来的曲子。
“妈妈，我和小云往后打算每天晚上都在百香院弹唱一首曲子。曲子的内容由当晚的客人决定，可以为客人量身定做，弹唱一首，每日限定一首，价格者得。”
水芸将白昙告诉自己的法子，告诉了老鸨。
“我的好女儿，我这就给你放消息出去。”
老鸨一听有钱赚，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
唐醉也不由侧目，多看了白昙一眼，每日一曲，这小婢女有那么大能耐？
诗诗姑娘气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绝不会让一个小贱蹄子抢了自己的风头！
当晚，唐醉离开后，诗诗姑娘就忙找人去打听消息。
“姑娘，打听到了。”
诗诗姑娘身旁的婢女可算是打听到了水芸的那名琴师的来历了。
“右相府的婢女？前阵子刚做错了事，她家里人拿了银子来赎身，就被赶出府了。”
“只是个婢女，我当有多大的能耐，水芸想要靠曲子成为花魁，我偏不让她称心如意。”
“姑娘，你不也认识很多有才华的读书人，不如你也请人给你作词作曲，再请一位厉害的琴师为你伴奏，一定能把水芸那个贱婢打压下去。”
诗诗姑娘稍一想，还真让她想起了个人来。
第二日午后，城中的一间茶楼里。
诗诗姑娘命人备了最好的茶水和糕点款待几人。
“芷柔姑娘，听说你就要加入天医宗了，我备了一份薄礼，恭祝你早日成为女神医。”
白芷柔自打替诗诗姑娘看过一次病后，两人相谈甚欢，加之白芷柔知道了诗诗姑娘交往的非富即贵后，对她更加热情了。
诗诗姑娘听白芷柔提起过，她有位手帕交，还认识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宇文秀才，就主动提议，让白芷柔约了两人前来。
人才刚到，诗诗姑娘就拿出了一份精美的礼物，里面是一套价值不菲的头面，白芷柔受宠若惊。
董菀菀看出了诗诗姑娘的身份，态度并不亲近，反而有几分轻慢。
倒是宇文渊见了诗诗姑娘，不禁为她的风采所倾倒。
他早就听说风雨楼花魁诗诗姑娘的美名，听说这位姑娘才貌双全，在九国都小有名气。
“诗诗姑娘你真是太客气了。这位是宇文大哥，他刚考完乡试，十之八九就是今年乡试的魁首了。这一位是董小姐，她就是我说的那位幽州城第一的琴师。”
白芷柔见了那套头面，暗暗欢喜。
她最近可真可谓是春风得意，虽然之前天医宗的事虚惊了一场，可白茉叶答应让出名额，她加入天医宗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她娘薛氏更是忍不住向娘家和邻里透露了白芷柔很快就要加入天医宗的事。
宇文渊忙摇头说。
“不敢不敢。”
乡试结果还没出来，可今年乡试题目很难，加之天气的缘故，很多考生都发挥失常，宇文渊自觉考得还不错。
“幽州城第一，我可不敢当。”
董菀菀摇摇头，一脸的谦虚。
“不知董小姐的琴艺比起右相府的梅小姐如何？”
诗诗姑娘试探道，那个小云的琴技据说就是右相的孙女梅小姐那学来的。
“董姐姐的琴技可比梅小姐好多了，往年皇宫献艺，都是董姐姐的琴弹得最好。”
白芷柔一说完，诗诗姑娘不由眼眸一亮。
“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几位帮个忙，近日，我遇到了个麻烦事……”
当日晚上。
白昙易容之后，又和前一晚那样，去了百香院。
有了老鸨的造势，今晚来的人比前一晚多的多，花厅里，宾客满座。
白昙刚走进百香院，就听到一个人正在那高谈阔论。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什么《叹风尘》，这首曲子，分明就是抄袭了白云的一首诗歌。白云，你们都知道，那是九国有名的天才状元。他要是知道，自己的佳作被一个青楼女子换成了淫歌艳曲，在那弹唱，一定会气个半死。”
说话之人，正是坐在花厅里的宇文渊。
“水芸的那首曲子居然是抄袭的，我还特意来捧她的场子。”
“我就说嘛，一个青楼女子，哪里做得出那么好的曲子。”
“百香院不厚道啊，居然让一个女骗子把我们大伙忽悠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