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
宿舍中陷入一片寂静，只有送风管道的冷空气穿过过滤网的微弱呼呼声。
昂热沉默片刻，忽然爽朗地笑起来：“不要这么沮丧，至少好消息是，如果你的精神力够强，就永远不会失控！”
“对于我们这样的复仇者来说，这已经够了。”
楚子航点点头：“您说的对，这已经够了。”
他本就没有奢求太多，修炼精神秘术他至少不用担心某一天突然失控，伤害自己的同学。
甚至哪怕他的寿命到了尽头，也可以好好和妈妈道别。
路明非问道：“如果是龙族基因太少导致上限过低，那为什么不增加新的龙族基因呢？”
“就好像是打游戏，皇一出场属性点就是20。楚子航只有5，但他还有3点隐藏属性，用暴血的话可以提升到8点。”
“虽然打不过，但我们可以提升隐藏属性点啊，给他加12点，总属性不就是20了？”
昂热一愣，摇头笑道：“很好的比喻，但是不够准确。首先，如果使用暴血的话，顶点不是8点，而是接近16点。”
“暴血不但释放了隐藏属性，还可以让龙血比例上升，结果是属性近乎翻倍，毕竟混血种至少有一半是人。由于最后人类基因的反扑，只能是接近16点。”
“其次，增加新的龙族基因几乎不可能，现实不是打游戏，杀怪就能获得经验。很多时候屠龙什么都无法获得，说不定还会死几个队友。”
“龙血对于混血种来说就是剧毒，沾染人体的瞬间就会从基因层面开始侵蚀，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死亡，或者转化为死侍。”
楚子航不解：“可这不是和暴血一样吗？”
都是龙类基因侵染人类基因，从而提升龙类的一面，碾压人类的一面。
既然暴血可以使用提升精神的秘术避免失控，为什么被龙血污染不能呢？
昂热解释道：“因为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我还没有看过huashen先生提供的秘术，但压制力应该不会强过学院的大型炼金矩阵。”
“楚子航，人的力量是有上限的。无论是人类的意识还是龙类的意识，在我们体内都需要物质支撑，也就是龙类基因的量和比例。”
“你的原始血统只有b，使用暴血上限也不会非常离谱，至少在三度暴血之前，你不会失控。修炼精神秘术后，三度暴血应该也可以。”
“但是四度暴血就不可能了。”
“一旦你选择主动融入其他龙类基因，补充自身血脉，也许你一度暴血就等于现在三度暴血。”
“看似暴血的程度降低了，其实对你身体的负荷是一样的。如果你继续使用二度或者三度，结果就是直接失控。”
“这世界上的力量都是有代价的，皇继承了白王的血统，也受到了白王的诅咒，所以他们几乎不会离开那片土地。”
“楚子航，路明非，不要过于追求力量，那样很容易迷失心智。屠龙从来不只是依靠血脉的力量，还有意志和勇气。”
见他说得入神，路明非面色一沉。
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被龙血污染就会失控？
也许以前是这样，可楚子航的秘术出自他之手。
与其说昂热在质疑秘术，不如说昂热在质疑他的道。
身为一个修仙者，有些东西是高于一切的。
他忍不住开口：“昂热校长，你似乎对我师父有些误解。”
昂热转头，看他神色不善，连忙补救道：“如果有什么冒犯huashen先生的地方，我道歉。”
惹恼了huashen，无论是把路明非雪藏一段时间，还是把炼金武器交付慢些，都是对他屠龙事业的重大打击。
路明非问道：“昂热校长，你觉得我的言灵怎么样？”
昂热面露笑容：“非常强！我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言灵·剑御，秘党的千年历史中没有人可以和你媲美！”
路明非像是接受了他的赞美，又道：“交给楚子航的秘术我没有修炼，但是我修炼了本门的其他秘术，几种秘术对精神力的提升程度几乎一致。”
“我能够操纵一百七二片炼金飞刀，昂热校长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哪怕我有S级的血统，但依旧有一半是人类，根本不会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
昂热眉头微皱，仿佛陷入沉思。
剑御算不上什么罕见的言灵，现任狮心会副会长苏茜就拥有这样的言灵，但是远远不如路明非如此强大。
仅以对言灵·剑御的掌握程度来说，不仅是秘党过往所有的成员，哪怕是他们千年来遭遇过的所有死侍和龙类，都比不上路明非。
他的精神力有一种远超本身血统的强大。
如果不是昂热知道路明非的身份，知道他不是龙类，恐怕这时候等待路明非的就不是邀请了。
昂热叹道：“你说得对，也许秘术比我想象的还要强，但我们依旧不能冒险。毕竟任何血统提升实验都是非常危险的。”
“楚子航可以先修炼着再说，至于使用龙血主动提升。也许应该找弗拉梅尔和huashen先生交流研究之后再说。”
这话乃居中之词，其实还是对秘术的强度有些怀疑。
路明非伸出一根手指，心念一动，黄金瞳亮起，村雨出鞘，在手指上划开一个口子，刀身接住一滴鲜血。
昂热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出，他看了一眼手表，反应过来是路明非用剑御控制它带动了自己的手，瞬间明白了路明非的意思，配合地点亮黄金瞳伸出一根手指。
村雨划过他的手指，同样接住一滴鲜血。
这是一种简单辨别血统强度的方法，龙血具有对生物基因的侵蚀性，混血种的血液同样继承了这一点。
两个来源不同的血液一旦接触，就会形成一个小小的战场，混血种的基因是不完整的，它们都想吞噬对方。
两滴血液在村雨的炼金刀刃上互相接近，激烈地碰撞起来，开始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随着时间的推移，表面上看是路明非的血液略有不敌，但又偏偏能够抵御昂热血液的全部攻击。
路明非问道：“昂热校长明白了吗？”
昂热若有所思地点头：“竟然……强到这种地步吗？”
楚子航也有些明悟。
路明非是S级，昂热也是S级。
理论上来讲，S级从血统层级上基本一致，差距不大。
但昂热使用过暴血，他的血统高于路明非才正常。
可偏偏无论昂热的血液怎么进攻，都无法吞噬路明非的血液。
龙类基因是暴虐残酷的，如果有吞噬对方的机会绝对不会被动防御，可路明非的血液偏偏在被动防御。
这种结果只能说明，路明非的血液虽然具有龙类的特性，但依旧是人类的一面在主导。
哪怕仅仅是一滴离体的血液，依旧是人类的精神在主导着一切……
如果是全身的血液，控制力简直难以想象。
昂热看着村雨上的血液赞叹道：“太惊人了！简直就是奇迹！不可思议……不愧是古老国度的大炼金术师，看来我对huashen先生的了解还是太肤浅了。”
“路明非，这种技术可以推广吗？当然，卡塞尔愿意付出足够的诚意。”
楚子航如果有路明非这样的精神力，恐怕彻底拥抱龙类意志的四度暴血都不会失控，主动融入龙血自然没有问题。
路明非淡淡一笑：“也许你该问问楚子航，既然是送给他的，就由他做主。”
楚子航想了想，拒绝道：“暂时还是不要推广吧，毕竟这是适配暴血的秘术。”
昂热沉吟片刻：“你说的有道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同意你修炼有成后融入龙血，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务必小心，随时保持联系。”
“昂热校长，我记住了。”楚子航点点头表示感谢。
昂热从来都不是固执己见的人，既然见识到了神迹，自然不会继续反对，而且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路明非商量。
“楚子航，能给我和路明非一点私人时间吗？”
楚子航收起玉简放回怀中，临走时看了一眼村雨，似乎有些不放心这把刀。
昂热微微一笑，心中更加赞赏，毕竟他也有一把珍视的折刀，本想开口，却被路明非抢先：“放心，我会帮你擦干净。”
楚子航放心地退出房间。
昂热目送着他关上房门才坐下：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明明上杉绘梨衣是皇，楚子航也与她接触过，可我偏偏说上三家名存实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