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橘政宗，没想到吧？
“阿贺！”龙马弦一郎走到犬山贺身边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虽低，但在座的都是高阶混血种，自然听到了他说的话，都下意识望向犬山贺。
“橘政宗背叛了家族。”犬山贺朝琴乃招了招手，“将东西取出来吧。”
“是。”
琴乃微微躬身，从宽大的和服下掏出长剑、短刀和大口径手枪。
跟在她身后的舞女也同样取出武器，递给吃惊的众家主。
龙马弦一郎接过炼金古刀恍然大悟。
方才众舞女仅仅只是鞠躬还让他有些不解，没想到并不是不懂礼仪，而是身上有武器怕露出马脚。
尽管如此，他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犬山贺的话。
身为蛇岐八家如今为数不多的老人，他和犬山贺一样，经历过那个蛇岐八家的衰弱年代。
那时候整个国家一片萧条，打着战胜国幌子的各国移民肆意凌辱欺负民众，连蛇岐八家都没能幸免。
而在这个关键时刻，家族的大家长和唯一的神灵——皇也离奇失踪，只能依靠极少数族老勉强维持。
可是之后十几年，随着皇的消失和长老的死亡，没有核心凝聚力的蛇岐八家近乎分崩离析。
在这个传承数千年的家族即将各自为政的时候，橘政宗横空出世。
他以雷霆手段整合了蛇岐八家，还带来了身负皇血的源稚生和上杉绘梨衣。
对于蛇岐八家来说，橘政宗完全就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人物。
可以说，哪怕是在数千年的历史上，那无数被视为的神灵的皇，也比不上这位中兴之主。
可是现在犬山贺却告诉他，橘政宗背叛了家族。
龙马弦一郎宁愿相信失踪的皇复活夺权，也不愿相信这么多年为家族近乎付出一切的橘政宗是叛徒。
但……
身为犬山贺的老友，他很清楚犬山贺是一个注重家族胜过大家长的人。
犬山贺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也不屑于说谎。
“你还有疑问？”犬山贺挑眉看着老友，“可是橘政宗已经不愿意伪装了。”
“不错。”橘政宗微微一笑，不负往日那般庄重，反而更像是一位西方的贵族，“但是正如我所说，你们现在发现已经晚了。”
他轻轻抚摸着羽织上代表橘家的十六瓣菊，眼中充满惋惜，然后反手将羽织一拉。
黑色羽织撕拉一声裂开，被他随手扔在地上，像是在扔一块厕纸。
他身形站得笔直，嘴角带着冷笑，不屑道：“上杉越，蛇岐八家上一届大家长，源稚生和源稚女的父亲。身为皇，却是一个废物！
“空守着蛇岐八家如此好的条件，却纠结于人类之情，视白王而不见，浪费进化的大好机会。”
橘政宗惋惜地摇摇头，声音无比真诚：“不过，要是你不浪费这个机会，我又怎么可能有今天呢？所以说，谢谢你啊，上杉越。”
说着他停了下来，因为他想听上杉越的怒斥。
就像是几十年前黑天鹅港中弱者的哀嚎，让他感觉到身心愉悦。
现在上杉越越是愤怒咒骂得越恶毒，待会儿就会越恐惧越绝望。
那种由怒转悲的天籁，让他不可自拔。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说话的不是上杉越，而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的上杉绘梨衣。
“橘政宗，你在等楼下的车？”上杉绘梨衣淡淡道，“很巧，我也在等。”
“哦？”橘政宗意外地挑眉，“原来你们已经猜到了我的进攻方式？”
他轻轻鼓掌似是赞赏：“不错不错，原来我底下的小东西也让你们发现了，但是那又如何？
“你们阻挡不了那些死侍，更阻挡不了我。”
即使被看穿，橘政宗依旧一副自信而不屑的模样，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上杉绘梨衣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是诺玛发来的通信。
通过智能计算机模拟的言灵·天眼，已经推算出橘政宗会使用死侍进行攻击。
她没有理会诺玛提醒立刻离开，而是越过上杉越和源稚女走到破碎的落地玻璃前。
顶层的风有些大，顺着洞口吹了进来，她酒红色的秀发在明亮的白炽灯下肆意飞舞。
今日皎月当空，楼下的景色一览无余。
只见一辆载着集装箱的重型卡车直接一头撞进了源氏重工，数辆装满水泥的罐头车紧随其后。
罐头车急转弯侧翻在地，上百吨水泥倾泄而出，将门口彻底堵住。
“哈哈哈哈。”橘政宗开心地笑了，“集装箱里是数十头蛇形死侍，冷冻封存，此刻已然苏醒。
“罐头车上是特种水泥，只需十分钟，便可硬抗炸弹，哪怕是你们这些所谓的皇也不可能轻易破开。”
上杉绘梨衣没有说话，只是从长长的袖子中掏出一柄冰蓝色的长剑。
她轻轻握住剑柄，手腕微微一震。
剑鞘立刻化为无数碎片从天而降，在夜空下划过一道道长长的弧线落入源氏重工入口之中。
碎片轻而易举破开了厚厚的水泥和超强合金所制的集装箱，它们切过蛇形死侍的颈椎，顺便捣毁了心脏。
原本足以围杀皇的死侍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蕴含审判之力的碎片毫无悬念地湮灭了祂们的生机。
一击即中，上杉绘梨衣头也不回的坐回原位，将剑放在一旁，掏出游戏机继续玩了起来，似乎没有和橘政宗搭话的意思。
“你……”橘政宗迟疑了，大叫一声，“辉夜姬！”
一道蓝色的光影从天而降，身着和服的半透明虚影落下，正是蛇岐八家的人工智能辉夜姬的虚拟形象。
奇怪的是辉夜姬这次没有行礼，但橘政宗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调出一楼监控！”
“是。”
投影仪缓缓下降，一楼的监控展现在眼前。
强大的惯性使集装箱脱离了重型卡车，得益于炼金合金的强度几乎没有变形。
卡车车头早已被压扁，驾驶员自然没什么好下场，但是集装箱上却没什么动静。
如果不是画面左上角的时间提醒着他这是非静止画面，他都要怀疑辉夜姬被入侵了。
还好，辉夜姬还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不错不错。”橘政宗不怒反笑，再次鼓掌，像是在表扬小孩一般，望向上杉绘梨衣的眼神充满贪婪，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你现在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太棒了！”
犬山贺和众家主像是在看疯子一样看着他，面对上杉家主如此强大的力量，橘政宗为什么还有心情夸赞对方？
橘政宗不屑地看了众家主一眼，像是在看蚂蚁或者是垃圾。
“这样强大的力量难道不值得夸赞？你们这些蠢货，不明白倒也正常。”他甚至在反问，然后轻轻挥手，像是在命令下仆，“辉夜姬，播放。”
辉夜姬：“……”
橘政宗一愣：“我说，播放！”
辉夜姬依旧一言不发。
上杉越忍不住笑了起来，从怀中掏出游戏机，递给源稚女：“来，陪你妹妹玩会儿游戏。”
“啊？哦……”源稚女一愣，乖乖拿着游戏机看了看。
源稚生则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揽着他坐到上杉绘梨衣身旁。
上杉绘梨衣抬头看了一眼源稚生，朝源稚女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源稚女也跟着点点头，然后打开了游戏机。
“怎么回事儿？”龙马弦一郎愣住了。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好在他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橘政宗违背祖训研究死侍，甚至还控制了辉夜姬准备对他们不利，但都失败了。
那现在不是应该审判这个叛徒吗？
怎么在打游戏？
犬山贺也有些发愣，朝上杉越低声道：“……大家长，是不是应该审判这个……”
上杉越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从一旁的同样愣在原地的琴乃手中夺过大口径手枪，毫不犹豫地朝着仍在朝辉夜姬怒吼的橘政宗开枪。
砰砰砰砰！
一瞬间，大口径银汞穿甲弹便打碎了橘政宗的四肢，断口处露出暗金色的骨骼，鲜血混合着水银在他身上侵蚀出白斑。
可他竟然没有哀嚎，而是依旧朝着辉夜姬怒吼。
“播放！播放！播放！我叫你播放啊，你这个傻逼电脑！”
可无论他怎么说，辉夜姬依旧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语。
上杉越看着难以接受的橘政宗微微一笑，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轻轻摇头：
“真可惜啊，辉夜姬早就不在你的控制之下了。”
失去四肢的橘政宗身体猛地一震，脸色充满了怨毒，他转头看向上杉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哪怕是诺玛，也不可能不动声色地攻破辉夜姬！”
“你说的对，诺玛确实做不到。”上杉越点点头，“但是稚生加上诺玛就可以做到。
“再高明的ai也只是工具，她怎么可能反抗本就持有她的主人呢？”
“你！你们……”橘政宗双眼圆瞪，怒气冲冲，又猛然恢复平静，诡异一笑，“呵呵，你们很不错，但是我还没有失败！”
他无声地笑了，平静地像是仍然掌握这一切。
只要能让源稚女和上杉绘梨衣听到梆子声，他依旧可以再次掌控一切。
而橘政宗不过是一个影武者罢了，死了就死了。
橘政宗死了，和他赫尔佐格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在等这个？”上杉越从怀中掏出一个梆子。
“你……”橘政宗再也无法维持表情，“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个！”
“我不但知道……”上杉越耸耸肩，“还知道怎么打拍子。”
说着上杉越蹲下来将梆子放到橘政宗眼前，让他能够看清楚并且听清楚，然后轻轻敲了起来。
橘政宗瞳孔巨震，表情扭曲成各种模样，喃喃道：“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梆子声越来越大，可是不远处的源稚女和上杉绘梨衣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在激战街头霸王。
战绩是0：3，源稚女又输了。
上杉越越敲越快，越敲越快，最后一梆子甩到了橘政宗脸上。
“你不会以为我们将你留下了是为了杀你吧？”上杉越冷笑道，“你的言灵确实奇妙，但不代表毫无缺陷。”
“你什么意思？”橘政宗忽然收敛了全部面容，“你……不好！”
他惊呼一声，瞳孔扩散，像是晕厥过去。
“这就走了？”上杉越意兴阑珊地拍了拍橘政宗的脸，确认对方真的脱离控制后，不满地咂咂嘴，“没意思。”
说完他起身朝着犬山贺摆摆手：“散了散了，后面没你们事。”
犬山贺一愣。
起初他让女儿们带武器是为了压制源稚生，帮助拯救家族的橘政宗。
没想到橘政宗才是背叛家族的那个。
之后他将武器发放给各家主，预防橘政宗可能存在的后手。
然而上杉家主轻而易举就解决了几十个死侍……
这样一想，现在好像似乎真的没什么东西能帮的上忙了。
“愣着干嘛呀？”上杉越不满道，“怎么，不认我这个大家长了？”
“唉，也是。我是个不合格的大家长。”他叹了口气，朝正在玩游戏的上杉绘梨衣喊道，“闺女儿、儿子，让他们先走吧？”
他有些小心翼翼，甚至用的还是问句，这让犬山贺几人面面相觑。
看起来，这一家子，似乎不太和谐啊？
刚刚又输了一场的源稚生抬起头，温和道：“具体事务让犬山家主解释吧，我们这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是。”犬山贺躬身，朝自己的干女儿们挥挥手。
众家主心中虽然仍有许多疑问，但是此刻橘政宗已死，身为少主的源稚生便是当之无愧的大家长，便也跟着犬山贺鱼贯而出。
外面矢吹樱已经为他们按了电梯，似乎早就准备好了。
这时他们才忽然发现，源稚生的跟班乌鸦和夜叉竟然没有出席如此重要的场合。
就在他们进入电梯的那一刻，从先前上杉越进来的地方，一道流光落下。
一身青色长衫的路明非落地。
他一手提着一个人影轻轻扔在台中，正是已经晕厥过去的乌鸦和夜叉。
上杉绘梨衣一套连招再次击败源稚女，连忙收起游戏机惊喜叫道：“路师兄！”
“乖。”路明非摸了摸少女的头。
上杉越一脸不满，却站在旁边不敢说话。
见源稚生略显担忧地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两个跟班，路明非笑道：
“只是使用共鸣阵法脱力罢了，一会儿就会醒。”
源稚生这才放下心来，脸上带着期待，又有些迟疑：“那……橘政宗呢？”
上杉越也一脸期待地看着路明非。
源稚女则有些不明所以。
“幸不辱命。”
路明非微微一笑，信手一挥，一个身着常服的“橘政宗”从虚空中现出身形，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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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佐格，get daz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