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这么快的嘛!”孙氏的声音颤抖着,双腿也在打着颤,惶白着脸,转身就往孙家那里踉踉跄跄的奔过去。
杨若晴跟了上去,扶住快要摔倒的孙氏,叮嘱她:“娘你慢着点,我先去看看!”
“好,你快去你快去!”
当杨若晴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后院大孙氏的屋子,小洁,小洁爹,大杰,老孙头,黄毛,全都在。
大家围在孙氏的床前,只听到一个个都在急得大声叫着:“娘,你咋样了?”
“孩子娘……”
“大闺女啊这是咋啦啊!”
最后还是大杰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冷静和理智,“我去请大夫!”
一转身,看到了杨若晴,杨若晴跟大杰错开身,直奔大孙氏的床边。
只见先前吃晌午饭的时候还有说有笑一切如常的大孙氏这会子趴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呕吐。
从前那气色非常的好的脸,此刻难看得要命,就像中元清明给祖先烧的那种黄表纸的颜色……
晌午吃的那点东西一股脑儿都给吐掉了,接下来就是吐胃里的酸水。
趴在床沿上,嗷嗷嗷的吐,眼泪鼻涕全都跟着呛出来了,看这样子就非常的难受,且狼狈,哪里还顾得上去一一回应床前家人的询问?
杨若晴看到大孙氏这情况,赶紧去到旁边桌上倒了一碗热水,热水里面放了两少糖,又吩咐黄毛:“去,掐一小块盐巴过来!”
大孙氏这样的呕吐,很可能会伴随着低血糖,身体电解质失去平衡。
所以在剧烈的呕吐之后,及时补充些电解质水和糖,能缓解几分。
黄毛慌慌张张去了灶房掐盐巴去了。
杨若晴这边又吩咐床边手足无措的小洁:“准备热水喝干净的上衣,没看到你娘衣裳都弄脏了么?”
小洁抹着眼泪赶紧起身去准备去了。
“晴儿啊,你大舅妈这是咋啦啊?咋这样啊?”老孙头六神无主,把杨若晴当做主心骨。
杨若晴安抚着老孙头:“许是先前摔的那一下的影响。”
呕吐成这样,应该是有脑震荡了……
而此时,孙氏,还有后面闻讯而来的杨华忠和大安他们全都过来了。
大家伙儿围拢到床边,此刻的大孙氏已经吐到不能再吐了,整个人软哒哒趴在那里,眼睛半开半闭看着床前围着的大群人,她嘴巴张了张,想要说点什么,可下一瞬却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顿时,屋里成了一锅粥……
好一阵之后。
当大孙氏再次睁开眼,她依旧在自己的床上,然而,床前围着的人里面,除了孙氏,杨若晴,小洁,黄毛,大杰,旺生,还有一张陌生的面孔。
“啥……啥情况?咋这么多人看我睡觉呢?”
大孙氏声音虚弱,但是一点儿不妨碍她与生俱来的幽默细胞。
“娘,你可算醒了,你吓死我们了,呜呜呜……”小洁抹着泪,趴到床边,明明她自己都已经是俩孩子的娘了,在家里也能独当一面,可是此刻却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大孙氏抬起手想要去抚摸小洁的头,可是那手臂才刚刚抬起来,还没粗碰到小洁的脑袋,就又无力的耷拉了下去。
“我,我这是咋啦啊?咋使不出力呢?”大孙氏看到自己的手臂啪嗒一声,耷拉到床沿上,吃惊得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手。
这时,大杰开了口。
“娘,你不要急,不要慌,你受伤了,手才这样,等你伤好了,手就能恢复正常。”
大孙氏的目光这才从自己的手移到大杰的身上,然后,挨着顺儿的看着床前的众人。
发现大家的表情都是关心,眼神里都是鼓励。
最后,大孙氏的目光落在人群中那个跟旺生站在一块儿的中年面生男人的身上。
“这是……新大夫?”
大孙氏也想起来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呕吐,吐着吐着就眼前一黑没了意识,等到再次睁眼就是此刻了。
“是的,娘,这是晴儿姐专门去县城医馆为你请来的李大夫。”大杰又说。
“啊?县城来的大夫?”大孙氏挣扎着,试图坐起身。
三双手同时伸出来,按住了大孙氏。
分别是孙氏,杨若晴,以及小洁。
“姐,你才刚醒,不要乱动啊。”
杨若晴也点点头,“大舅妈,平躺着,不要动来动去,尤其是你的脑袋。”
小洁更是一脸紧张的说:“娘,李大夫说你是脑震荡,脑袋现在就像一锅豆腐花,你摇晃剧烈了可能就散掉了,你可千万别乱动啊!”
“啊?脑震荡?豆腐花?这……头一回听呢!”
大孙氏显然也被自己眼下的新病名给震慑到了,身体僵硬的躺在那里,不敢动。
这时,那位县城来的李大夫一直在观察大孙氏的气色,反应,动作协调能力和语言组织能力。
通过这些方面和细节,他行踪对大孙氏的情况有了进一步的掌握。
“老夫人也不用太过紧张,多躺躺,静养静养,不要弯腰,不要跳跃,不要激动,心情也不要有大的起伏和波动,问题不大。”
听到李大夫的话,大孙氏松了口气。
“可是李大夫,我现在还是有些胸闷恶心,就想吐,可我吐的时候那不得把脑袋埋下去嘛,那可咋整?”
听到醒来后的孙氏还是忍不住想吐,床前的众人再次悬心起来,一双双目光都望向了人群中的李大夫。
李大夫却从容不迫的说:“这是脑震荡的反应,正常。”
“想吐的时候可以侧着身子吐,不要慌,坚持喝药和平躺休息,饮食清淡,情况会有好转的。”
大孙氏习惯性的想要点头,突然想到李大夫的叮嘱,又赶紧控制住了自己。
李大夫又询问了一些大孙氏身体其他方面的感知,大孙氏一边细细感受,一边跟李大夫这里如实汇报。
李大夫不仅听,还让身后跟来的药徒拿毛笔记录在纸张上。
完事了李大夫又安抚了大孙氏一番,让大孙氏那焦虑紧张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也让床前的这些亲人们听到耳中,都跟着松了一大口气。
估摸着诊断的差不多了,大杰便请李大夫去堂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