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切勿着急,皇后娘娘既然已经承诺,定不会戏弄你。”陈玄将军见气氛不妙,便出声调和道。
苏彦这时候也发现了,自己的母后与国师之间有个不为人知的交易。
“陈将军,本座可不敢轻易相信他人,更何况还是皇后娘娘。”国师讽刺道。别以为他不知道陈玄跟容鸢的那点破事。
当年容鸢一边与陈玄卿卿我我,另一边又与苏垣风花雪月,可怜这两人,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陈玄和苏彦一听这话,一脸疑惑。
容皇后听这话,必然是听懂了他话里的讽刺之意,回想当年的事情,他是知晓的。
容皇后强壮镇定,笑道,“既然国师这般想要那个东西,那本宫给你便是,不过,仍需等上两天。”
“为何?”
“东西在父亲那里,明日我便差人去父亲那取。”
“既然如此,那本座便再等上两日。两日后,东西到手时,便是苏垣的死期。”
苏彦一听说苏垣两日之后会死,整个人顿时激动起来。
老家伙要死了!
他要当皇帝了!
“彦儿,你似乎还没谢一个人。”容皇后说道。
苏彦此刻自然意识到是陈玄。“本宫在此谢过陈玄将军。”随后便双手举起一杯酒,敬道。
陈玄同样以一杯酒回以敬之,“太子殿下客气了,这是臣应该做的。”
“这孩子…”容皇后捂嘴偷笑,与陈玄开始眉目传情。
国师看见这两人这般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便一阵反胃,他对容鸢这个女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不单对她没有好感,对于整个容家他都是厌恶至极。
一想起容家,他就想起自己那段黑暗肮脏的过往。
他本是容家的一名奴隶,自小受尽耻辱,但容家老祖却看他有天赋,便收他为徒。
他有一个女儿,出生一年后死亡,他为了让女儿起死回生,就收集亡魂,与魔交易,让她的女儿可以起死回生。
万事俱备,如今只差一个容器。若不是为了那个容器,他才不会帮这个蛇蝎女人。
“皇后娘娘,本座还有事,便不奉陪了。”国师想到这,便再也没有心情待下去。
“好,那本宫送送你。”容鸢笑道,便起身送走国师。
殿内剩下两个人,苏彦有些许尴尬的看着陈玄。每次他看到这张脸,便以为看到了自己。
他们二人,果真像极了!
不到一会儿,容皇后便回来了。
一坐下,便与陈玄开始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就差没贴上去。
苏彦一开始就察觉到自己的母后与陈玄将军在眉目传情,但碍于国师,他一直没发火。
如今国师一走,他就再也忍不住。
“你们够了。”苏彦一拍桌子,冷声吼道。
“怎么了?彦儿?”容皇后问道。
“还问我怎么了?你们两个真当我不在吗?”苏彦怒道。
“彦儿,其实,陈玄将军他是”
“别说了,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苏彦呵斥道。
他从小便听别人议论他不是老家伙的儿子。
本来他还以为是谣言,后来,从老家伙对他的种种行为,他才知道,这是真的。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亦是最尊贵的人。后来才发现,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假象。
父皇在母后面前,才会假装的喜欢他,夸赞他。
可一旦母后不在,他便给他冷脸色。起初,他以为父皇是不舒服还是如何,可日久渐之,父皇厌恶他是真的,在母后面前对他虚情假意也是真。
以前父皇母后恩爱,父皇在母后面前还会爱护他。可后来,父皇和母后感情破裂,他就更加的不被不待见。
就如同像对待苏莫若般对他。
还曾扬言要废掉他的太子之位。
真可笑。
如果他是老家伙所生,他就不必像如今这般辛苦去谋那个位置。
就不必担心自己的太子之位哪天被废!
可他不是啊!他不是老家伙的亲生儿子!
这一切,都要怪他的母后。
“彦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生气呢?如今苏垣快要死了,整个鸢尾,将会是我们的天下,不是应该高兴吗?”容皇后笑道。
“高兴?我是应该高兴吗?凡是见过我与陈将军的人,都知道我与陈将军是父子。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苏垣的儿子会带来什么后果,你信不信,如果没有陈将军手上的这些兵,他们那群迂腐的大臣就算把我杀了也不会让我登上皇位,因为我不是皇室的血脉,而是野种!”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陈玄将军如今重握兵权,如若谁不服,将他杀掉便是。如今已成定局,他苏莫若万不可能会翻身,整个鸢尾,谁会与你争。”容皇后说道。
“那苏宁安呢?苏宁安不是还没除吗?即便没有苏莫若,苏宁安他可是苏垣的血脉!”
“呵,你以为本宫会让她们活过今晚吗?”容皇后冷笑道。
“你的意思是…”
“本宫已让国师今晚去解决掉她母子俩。”容皇后掩嘴笑道。“那母子俩不除,本宫心里难安,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尽快除掉。”
“确实应该尽快除掉,苏莫若也撑不了几天,这些天,本宫一直让血衣卫的人折磨他,现如今,他生不如死。”苏彦道。
“他身边那个小丫头去哪了?”
“你说的可是慕宛希?”苏彦低眸,拿起了一杯酒一饮而下,“儿臣也不知。不过天河国的余孽已经被儿臣抓住了,儿臣这两天想利用那群余孽逼她现身,然后想将她射成个筛子。”
“慕宛希…原来她竟是天河国的公主。苏莫若果真胆大包天,竟敢窝藏天河国余孽,真是不知死活。”容皇后骂道。
“呵,不过是同样愚蠢的人罢了。儿臣就不信,就一个小丫头能闹出什么大风浪。”
“还是要小心为上,那个野丫头邪得很。听说那个封太子,不也是三番两次在她身上吃了亏嘛。再加上万金门的人都被她杀了,有了前车之鉴,还是需小心为上,不可轻敌。”容皇后说道。
“本将也觉得。那个丫头不是一般人,太子殿下你需小心。”陈玄道。
“好。”苏彦道。
同一时间,太子东宫地牢里。
地牢里黑暗幽深,伸手不见五指。
婉贵妃与慕安身上多处用刑,正虚弱的躺在地上。
而其余几人,脸上一阵绝望。
“没想到逃离了封毅的虎口,如今,又被这鸢尾太子给抓住了,这世道真是可笑,老天一直都在戏耍我们。”周贵人说道。
“怪就怪在我们命不好,本以为进宫当了贵妃就能给家族带了荣耀,没想到皇室一遭了难,就连我,也被家族抛弃。”徐贵人落寞道。
“都怪…都怪安儿…”慕安虚弱哭泣道。姐姐叮嘱过,没有事不要离开院子。可他那天,硬要吃冰糖葫芦,所以让婉姨陪他一起出去。
可结果,一踏出院子,就被他人抓住。
苏彦以二人要挟他们,若不从院子出来,当场杀之,逼于无奈,他们全部妥协。
“安儿怎怪你呢,要怪怪我吧。是我带你出去的,没有听宛希的叮嘱。”婉贵妃愧疚道。
“够了,别忘了我们现在这副田地拜谁所赐,如若不是封毅,我们会变成这样吗?”慕寒吼道。他对封毅恨之入骨,当初如果不是他,他们怎会又沦落至此。
如今又成为了别人的阶下囚,简直生不如死!
“哇呜呜呜…”慕容听见他们争吵,再加上这幽暗的环境,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容儿莫哭,莫哭。我们不会有事的,我们会有宛希,她要是知道了我们被困,定会过来救我们的。”徐贵人提起慕宛希,瞬间有了希望。
“确实,她现在是我们唯一的依靠。可关键是,她现在在深山修炼,怕就怕在,她根本不知道我们出事了。”慕寒说道。他们能依靠的,仅仅只有一个慕宛希。
几人一听这话,均陷入了沉思。
是呀,如果宛希身在深山,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她又怎能发现外面发生的事呢?
一想到这,几人又恢复了落寞。
“现在,只能向上天祈祷了。”周贵人说道。
“姐姐,快点回来吧,安儿好疼,安儿想你了。”慕安默默祈求道。
而此时远在深山的司青暮词,隐隐觉得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但碍于她此刻无法脱身,毕竟还差两天,她便能恢复到六成修为。
如若强行中断,她会被自己的修为反噬。所以如今的她,必须心无旁骛的修炼。
翌日一早,苏彦便来到了血衣卫。
见到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苏莫若,他心情大好。
忤逆他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他还没招吗?”苏彦问道。
“还没。”狱卒回答。
“哼,不管招不招,他的罪名已坐实。不过本宫看他倒是个硬骨头,想要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继续用刑,本宫要亲眼看着。”苏彦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望着苏莫若,笑道。
苏莫若此刻被架在木板上,浑身无力,奄奄一息。他的身上皮肉溃烂,白骨露出,伤口狰狞,宛若一个血人。
虽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可他从始至终,未曾喊过一声。
“皇兄,你即便不招供,罪名也已成立,你又何必这般要强,与本宫作对呢?”苏彦笑道。
苏莫若听到是苏彦,艰难的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他。
狱卒这时候又准备用刑,而这时,苏彦又突然喊停。
“挖了他的眼睛,本宫不喜欢他的眼神。”
“是,殿下。”狱卒闻言,便上前,想徒手将他的双眸挖出来。
而这时,苏莫若用尽全身力气,作出最后的反抗,一口咬住狱卒的手。
“啊啊啊啊…”狱卒被咬得大喊大叫。
而苏莫若,就如同疯了似的,使出浑身力气,死咬住不放手。
而这时,身后的几个狱卒上前帮忙,强硬将苏莫若打倒在地,晕了过去。
苏彦看见这一幕,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将死之人还想跟本宫斗,不自量力。”
“泼醒他!”苏彦道。
狱卒闻言,便提了一桶水,将苏莫若泼醒。
苏莫若一醒,却见苏彦踩着他的身体,手里还拿着烙铁。
“皇兄啊皇兄,莫怪本宫,怪就怪,你命不好,连天都不帮你,你说你又何必活着呢。”苏彦邪笑道。随后将烙铁狠狠地烙在他脸上,冒出一阵阵浮烟。
苏莫若咬着牙,忍着痛。这些天以来,他经历了世间所有的酷刑,让他生不如死。
他有好几次都快要坚持不下去,可他只要一想到暮词,他便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这世上令他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便是暮词,哪怕为了暮词,他也不能就这样死了。就是是死,也要撑到见她最后一面。
苏彦见他一声不吭,他用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将烙铁甩开,怒气冲冲的走了。
而此刻,驿馆这边。
赵升云今日启程归国,而封毅等人,却迟迟不动身。
封月馨更是着急,她不明白太子哥哥留在鸢尾做什么?
“太子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这里又冷又冻,馨儿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封月馨说道。
封毅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雪景,心事重重。
“你若是想回,便回。”封毅道。
“太子哥哥,你是知道的,卫无彦不回去,军队是不会护送馨儿回去的。”封月馨不满道。父皇重视卫无彦,那批军队是为了保护卫无彦才存在的。
如今卫无彦不肯回去,太子哥哥也不肯回去,她若一个人回去,万一路上被劫匪劫了,那她堂堂公主殿下不就毁了吗?
“那你去求国师,过来烦本宫做甚?”封毅不耐烦道。
“去找过了,可是…可是他闭门不见啊。”封月馨委屈道。
封毅也是奇怪,他留在鸢尾是因为有任务,这卫国师留在鸢尾,是为什么呢?
“报,太子殿下,国师求见。”侍卫来报。
随后,卫无彦便走了进来。
“殿下。”卫无彦手拿佛珠,单手立掌道。
“国师怎么来了?快快请坐。”封毅说道。
封月馨一见到卫无彦,便高高的昂起头,一脸高傲的望着他。
而卫无彦,压根看都不看她。
“贫僧闻言,天河国皇室的人被鸢尾太子囚禁,这事可属实?”卫无彦问道。
“确有此事。天河国的余孽在本宫这里逃走之后,便来到鸢尾,鸢尾的三皇子窝藏包庇可她们。如今,被鸢尾太子发现,正被囚禁着。”封毅说道。只是,卫国师为何问起了天河皇室的人?
“当初,殿下不是宣称,已将天河皇室的人杀绝了吗?如今,这又是为何?”卫无彦问道。
封毅一顿,他当初确实跟父皇禀报说,天河皇室的人已被他杀绝。
当初是父皇的命令让他赶尽杀绝,但他本意并不愿如此。
父皇要赶尽杀绝,无非是怕天河皇室会重新崛起,但他觉得,凡事不能做的太绝,出于恻隐之心,也出于对她的愧疚,他便留了那几个人一命。
后来将她们囚禁起来,他本想囚禁她们一辈子,不料,却在一个月之后发生了变故,这是他没料到的。
如今回想,他倒有些后悔放过那几个人了。
如今父皇定是也知道了这件事,所以这卫国师才来询问的吧。
“本宫当初心软了,没有斩草除根。”封毅道。“如今,本宫后悔了。”
“只是,国师为何突然问起天河皇室的人?”
“贫僧此次前来,有要事相求。”
封毅闻言,便立即会意。“馨儿,你先下去,为兄与国师还有要事商议。”
“太子哥哥!”有什么事是她不能知道的。
“出去。”封毅冷声说道。
封月馨气的跺跺脚,随后瞪了卫无彦一眼便摔门而去。
“国师见笑了,这馨儿从小便是这个脾气,还请国师莫怪。”
“少时不管教,长大会更难管。”
“国师所言极是,不知国师有何要事?”
“贫僧是想请殿下出面,将天河皇室的人解救出来。”卫无彦说道。
封毅一愣,略带吃惊的望着他。
“这是为何?”要知道,他与天河皇室的那群余孽可是死敌。
他只想将他们这群余孽杀掉。
如今,竟让他出面相救?
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