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虽然我品级不及郡主,但我好歹也是郡主的长辈,长辈训斥晚辈,这又有何不妥?”许婉莹笑道。
赵磊从未听说过,一个侧妃敢训斥郡主之理,他是又觉得气愤,又觉得可笑。
“许侧妃,有句话本世子想要送给你。”
“什么话?”
“山鸡岂可跟凤凰相比拟,许侧妃,好自为之。”赵磊笑道。
这话一落下,许婉莹立马坐不住,她站起来,刚想骂人,而此时,赵赋却一拍桌子,怒声吼道,“够了,还想闹到什么时候,下去!”
许婉莹见赵赋发这么大脾气,便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两行清泪瞬间落下,“王爷,你怎能这么大声吼妾身”
“再说一遍,下去,否则本王将你扫地出门!”赵赋此刻完全没了耐心。
许婉莹有些害怕,便拉着赵灵秀离开了。
赵灵秀本不想走,奈何许婉莹拉住她。
许婉莹这个晦气的人一走,接下来的时间,正是一家三口真正团聚的美好时光。司青暮词对刚才的事完全没放在心上,坐下便一直低头吃饭,未曾抬头。
“阿耶,女儿吃饱了。”司青暮词放下碗筷道。
“嗯,小雪啊,你先回院稍微休息一番。待入宫,阿耶便差人去叫你。”赵赋说道。
“嗯。”司青暮词起身,随后便离开厅里。
厅里只剩父子两人,经过刚才的插曲,赵磊对许婉莹母女是越发的不满。
“阿耶,你为什么不将那母女俩赶出门,有她们两个在,孩儿觉得城陵王府永无安宁之日。”赵磊心情沉重道。
“磊儿啊,你不能这般想,那泼妇确实不对,但秀儿是无辜的,秀儿也是本王的女儿,本王待她与小雪一视同仁,更何况,她也是城陵王府的小姐,尊贵无双,如若本王将许婉莹赶出府,那秀儿岂不是没了娘,你让府中的人怎么看秀儿?”赵赋说道。
赵磊听这话,陷入沉思。阿耶不知道赵灵秀真面目,如若知道了,定不会这么想。
他最讨厌赵灵秀那副柔弱的模样,虽说她是早产儿体弱也情有可原,可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装柔弱,虚伪的很。
“阿耶说的是,是孩儿不对。”赵磊道。
司青暮词并没有直接回院子,而是在府上到处逛逛。
这一逛,却碰见了许婉莹在和男人私会。
司青暮词当即找个地方藏身。
“苏郎,大白天你怎么来了?”许婉莹慌乱的看了看四周,警惕道。
男人五官端正,皮肤黝黑,一身布衣。
“莹儿,我这不是想你来了吗?听说你受委屈了,是不是?”苏阿白一把搂住她说道。
许婉莹被他突然搂住,有些许厌恶的挣开他的怀抱,“别这样,大白天呢,要是让人知道了你我都得有麻烦。”她越来越讨厌这个粗鲁的伙夫,一身汗味,粗手粗脚,还想碰她!
“怕什么?若别人知道了,杀了不就行了,就像上次那个丫鬟那样,现在还在城陵王府的池塘上喂鱼呢。”苏阿白冷笑道。
“那还是得注意一点。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许婉莹有些许埋怨道。
“哎呀,我的莹儿,就别生气了,顶多下次我晚上来找你,我这不是有急事嘛。”苏阿白痞笑道。
“快说!”
“我想要三百两银子。”
许婉莹一听三百两,惊的差点连眼珠子掉出来。“三百两?那么多!我手上没那么多银子,更何况,你要那么多银子作甚?”
“这两天在赌坊里赌输了,这不,被人追债,现在那些人还在外面堵着我,莹儿,麻烦你了,一定要救我啊。”
“上次不是给了你五百两吗?怎么那么快就用完了?”许婉莹别过脸,怒道。
“上次是上个月的事,这都多久了。莹儿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要是我被那些人打断了腿,或者被杀了,你下半辈子怎么办?”
许婉莹现在恨不得他死了。这些年,他没少管她要银子,他好赌成性,没有上进心,一无是处,跟王爷相比,他就是个废物!
她现在哪还有银子啊,早就被他掏空了。
“我现在没有银子了。”许婉莹道。
“没有?你怎么可能没有?你可是王府侧妃啊。你说说,你是不是骗我?”苏阿白当即发火,质问道。
许婉莹不语,她本来就没有银子,五百两这么多,她哪有这么多!
“好啊你,许婉莹,你现在是不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想与我摆脱关系,我告诉你,没门!”苏阿白恶狠狠的指着她道。“许婉莹,若不是有我苏阿白,你以为你能有今日?在青楼那段日子,你忘了是谁接济你的?若不是我日日去捧场,你以为你能在青楼当舞姬?当不了舞姬你以为你还能入宫?若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当上侧妃?”
“够了,苏阿白,你每次都提这些作甚?”许婉莹呵斥道。
“怎么?不敢面对你的过去?这就是你的过去,你那不堪的过去,许婉莹,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休想摆脱我,你若想摆脱我,那我就去城陵王面前戳穿赵灵秀的身份,然后我就将赵灵秀卖去教坊,让她像你一样,下辈子靠卖笑为生!”
“你敢?苏阿白,你若敢这样做,我跟你拼了。”
“怎么不敢?许婉莹,逼急了我什么都敢做出来。”
“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能这么狠心!”许婉莹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这般狠毒。
“哼,别说是她,就连是你,我也敢卖了。赶紧的,三百两拿出来,否则,你看我敢不敢!”苏阿白要挟道。
许婉莹不甘的瞪着他,随后便从袖口上拿出了一袋银子,“这是一百两。”随后又从自己的头上拿下几根精美的簪子,“这是以前王爷们赏我的,应该值几百两,你拿去当吧。”
许婉莹有些不舍得望着这些簪子。
苏阿白接过,这才满意的挂上一抹贼笑,“这才对嘛,我的好莹儿。”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是真的没银子了。”许婉莹道。
“不,你有。”
“没有了!”许婉莹怒瞪着他。贪心小贼,他还想怎样?
“你可是城陵王府侧妃,就算你没有,城陵王的仓库里,不是有很多金银珠宝吗?”苏阿白不怀好意笑道。
“你什么意思?你让我去偷?”
“这怎么不行?”
“你疯了!那可是王爷的!”
“这么惊讶做什么?你以为你是第一次偷东西?这些年,你没少进城陵王的书房啊。”
“你监视我?”许婉莹一惊。
“监视?与其说是监视,只不过是碰巧罢了。你这些年暗地里为皇帝卖命,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城陵王这几年被打压的厉害,我就不信这里面没有你的功劳。”苏阿白冷笑道。
“你!”许婉莹万万没想到,他一个伙夫,竟也能想到这么多,从前是她小看他了。
既然他知道了这么多事,现在,她怕是不能留他了。
“好,既然你想要,那我就去偷给你。给我五天时间,也是在这里会合,我会将王爷的金银珠宝带给你。”
“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苏阿白笑道。随后便翻墙而出。
苏阿白一走,许婉莹眸底里满是杀意。
这个人对她威胁太大,她绝不能留。
许婉莹想到这,便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随后再偷偷的离开。
二人一走,司青暮词便走出来。
没想到,今日她还看了一场好戏。
许婉莹,私通,是皇上派来的卧底。赵灵秀,并非城陵王之女。
这每一件事,都让许婉莹死千次万次了。
她正觉得这女人碍眼得很,本想亲手杀掉,却没想到,她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会儿,不用她亲手杀,借城陵王的手杀掉她岂不妙哉?
得寻个时间告诉城陵王才行。
北陵 姚府
“大哥,我出门啦。”姚月一大早就穿上了一身男装,扎高马尾,简洁干练。
而此时,姚嵩却在她面前拦住。
“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嘛,从今日起,不许再去军营。一个女子,就应该有女子的模样,整天打打杀杀,成何体统?”姚嵩不悦道。
“大哥,你以前不会干涉我的,怎么你一回来就干涉我的事呢?”姚月当即不开心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咱阿耶死的早,阿娘说的话你又不听,为兄是你的兄长,长兄如父,必定要管管你。”姚嵩说道。
“更何况你今年也快及笄了,下个月就是你的及笄礼,既然及笄,那应该寻个好人家,军营那种地方,到处都是粗大汉,少跟他们来往。”
“大哥,你怎能这样说呢?他们都是我的战友,更何况,你懂什么啊?我将来是要当女将军的,至于什么相夫教子,这绝无可能!”姚月说完,便倔强的想冲出去。
可是姚嵩却在跟前拦住她的去路。
禁卫军们在巡逻,看到这一幕也全然漠视。
皇上让他们过来监视姚将军,至于姚将军的妹妹,这是姚家的家事,他们可无权管理。
“姚月!你若再这般无理取闹,别怪为兄动粗了!”
“来,让你看看我的武功有多厉害,你不在的这五年,我可没有闲着。”姚月说道。
“好。”姚嵩说完。二人便拿起了剑,瞬间对其起招来。
禁卫军们见此,便也停下脚步,看好戏。
府中的侍卫丫鬟见到这一幕,也顿时愣住了。
而此时,姚母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差点被气了过去。
她让嵩儿劝说一下月月,谁知道这两人竟然动起手来。
刀剑无眼,嵩儿一个大男人受了伤没事。可月月可是一名女子,她以后终归是要嫁作人妇的,她若受了伤,这还得了!
“住手!住手!嵩儿,你给我住手!”姚母喊道。
二人听到声音,纷纷停下手来。
“阿娘,你怎么出来了?”姚月有些许心虚道。
“是啊,阿娘,你不是在吃早饭嘛。”姚嵩也特别心虚,默默把剑收起来。
“吃早饭?为娘听到你们兄妹二人打起来的声音,你以为娘还能安心吃饭吗?”姚母当即反驳。“嵩儿啊,你做兄长的,怎能与你妹妹一般胡闹。”
“为娘不过是想让你劝劝她,谁知你竟与她打起来了,月月可是个女子,她若不小心受伤了,导致破相了,以后她还怎么嫁出去?”
姚嵩羞愧的低下头,怪他,怪他,没想到这层。
姚月听姚母训斥姚嵩,自己却在旁边窃喜。
“还有你。”姚母转眼便看向姚月。“你高兴什么?你也有错!你一个姑娘家,天天跑军营和一群大汉们呆在一块儿也不知道害臊,没个姑娘样,为娘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你看看京都有哪个姑娘像你这样的?哪个姑娘不是知书识礼?哪像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下个月便及笄,从今日起,你不许再回去军营。”
“可是阿娘,今日有比赛,我不得不去啊。”姚月一脸为难道。约好了和营中的兄弟今日耍蹴鞠。
她总不能失约吧。
“不许去,从今日起,营中的事再与你无关。你大哥会替你向皇上说清楚,从今日起,你便乖乖的待在府上,哪都不许去。来人,将小姐送回房。”姚母冷声说道。
“是。”而后,两个侍卫便上前来。
姚月见姚母如此决绝,她这回若再抗议定少不了一顿骂,与其如此,还不如暂时屈服。
姚府,是困不住她的!
“是,娘,我这就回去。”姚月说道。随后,便在侍卫和丫鬟的护送下回房。
姚嵩见姚月竟然不闹了,这完全不符合她的性子。“阿娘,你的话真管用,月月就这般听你的话。”
“呵,你不了解她,为娘还不了解她吗?她这般容易妥协,定是又在盘算些什么。”姚母一眼便看清姚月心里的算盘。
“那怎么办?她若是硬要出去,嵩儿也没办法。”姚嵩拿这个妹妹完全没辙,他这个妹妹,生性倔强,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平日里府上的侍卫拦不住她。可禁卫军们,总能行吧。”姚母将目光锁定巡逻的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