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文舒还是手下留情没有拿回那两文。
不过,秦景阳又签下了一张五百两的借条。
回到客栈后没多久,文舒将一纸契约拍到他胸口。
契约的内容是,秦景阳以五百两资金入股文记香饮铺,占二成股份。
“赶紧写信让你家人寄钱来,钱到了,记得第一时间还给我,铺子等着资金周转呢。”
秦景阳一看才占两成股份,为自己抱屈:“凭什么卓如峰出二百两就占两成干股,我出五百两也才二成?”
“他昨天又补了一百两,再说了人家还劳心劳心呢,.....”
文舒又给他解释,卓如峰不仅出了钱,有他入股,铺子也算借了卓家的势。
日后就算他们离开临安,有卓家照应,铺子也能稳当营生,这些都是要算进去的。
秦景阳更不服了:“谁要借他的势,王家在临安城也不差,明天我就去和舅舅说一声,我看有谁敢找死。”
文舒不置可否,“你就说要不要入股吧,不要的话,把契纸还我。”
“还是....入吧”秦景阳将契纸折好,收进袖间。
反正他也不差这点钱。
等明个儿他送信回去,让娘送一千两过来就是。
不过,他没想到不等他送信,就有人来送钱。
次日一早,文记香饮照常开业,只是门外多立了一块木牌。
上面除了写着昨日文舒说的奶茶限售的事,还推出了两款新品“清凉一夏”和“红玉雪浸红玉”
“蜜言茉语”就是西瓜加牛奶加茉莉花茶的冰块,定价三十文一杯。
“雪顶红玉”就是纯粹的西瓜加冰块碎,定价二十文一杯。
这个价格是她考察了其它饮食店定下的,价格在临安城来说,属于中上。
单个的西瓜她也卖,不过这次是论斤,二百文一斤。
她摘的西瓜个头都差不多大,每个都有十来斤,总价大约每个大约在二两银子或者二两五百文之间。
对于西瓜的来源,文舒给卓如峰的解释是,去年就已经发现了商机,所以一早离开汴京前她就和瓜农预订了几批瓜,还付了定钱。
卓如峰没去过京城,他根本就不知道汴京还没大面积种植西瓜的事。
因西瓜采买的事情未经铺子,是文舒离开汴京前就定好的事,卓如峰便说这桩生意就不算在铺子的营收里,赚多赚少都归文舒一人。
文舒也没推却,在商言商。
再者西瓜“来路不明”,确实不该让铺子掺和进来。
为了方便售卖,她让人将十几个西瓜搬到入门处的桌子上。
不多时,外面进来一男一女,男的衣着华服,女的满头珠翠。
文舒微怔后,淡定喝茶。
秦景阳却已迎了上去,“舅舅,舅妈,你们怎么来了?”
王次山打量了一下店铺,“听说这条街新开了一个铺子,有一种新奇的瓜,叫.......”
“西瓜。”
“对对对,就是这个吧。”王次山瞥了眼门口摆放的瓜。
“是呢,这瓜可难得了,京城都不多呢。”
“那我一会儿多买几个去。”
二人说话时,王夫人的眼睛一直在看秦景阳、
而王次山的目光却时不时的扫向桌前喝茶的文舒。
眉眼间确实和婉儿有几分像,..........难道她真是婉儿和秦培的孩子?
景阳昨日说只是义妹,难道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他二人究竟是真偶遇,还是这小娘子有意为之?
一瞬间,王次山脑海里闪过诸多想法。
“舅舅若是买的多,我让人直接给你送府上去。”
王次山回神,笑道:“多少钱一斤?”
“二百文。”
“你这孩子,自家亲戚来买东西,竟然还要算钱。”王夫人语带嗔怪:“算钱就算了,还一分不让。”
秦景阳有些尴尬,回身看向文舒。
文舒侧过身去,假装没看到。
“这铺子也不是我开的,人家才是东家,我总不能慷他人之恺。”秦景阳解释:“而且我身上也没钱,要不然我替你们买了也无妨。”
虽然他和舅舅、舅妈鲜少见面,没什么感情。
但毕竟是长辈,总不好一点面子都不给,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
那边王夫人听说他没钱,顿时心疼起来:“可是钱丢了,无妨,舅妈有钱。”
她当即从头上拔下两根金钗,递到秦景阳手里。
见他不接,又反应过来,头饰虽然是金的,但也不好花用。
“这两支钗你先拿着,晚上到府里来,舅妈给你银票。”
秦景阳已经吃到了没钱的苦,闻言没有推辞,乐呵呵的顺势应下了。
王次山又补充了一句:“是啊,晚上在家吃个饭,喊上你义妹一起。”
他笑着看向文舒,文舒听见了却未作回应。
王家夫妇没有多留,买了几个瓜后就走了。
文舒不想揣测他们来此的目的,反正她的日子还是要照过。
晚上,秦景阳去王家吃饭,喊文舒的时侯,她拒绝了。
“你自己去吧,我不习惯去那样的地方吃饭,还不如自己在院子里吃自在。”
闻言,秦景阳也没强求,只是脸色稍显落寞。
夜晚,文舒又进山海界去了外邦之地,摘了五六百个西瓜。明天就要出发了,走之前得多备些货才是。
二百文一斤的西瓜,可遇不可求。
既然汴京两年前就已经出现了西瓜,经过两年的发酵,想必今年种西瓜的人肯定会增多。
什么东西多了都不值钱,所以她得趁着西瓜的风还没刮到临安来时,赶紧高价卖出去,先赚它一波。
月上中天之时,秦景阳回来了,一身的酒气。
他来到文舒面前,豪气的将一叠交子塞给她,打着酒嗝道:“你数数,少没少?”
文舒一看,五百两刚刚好,再看他胸前露出来的一叠纸,不禁有些好奇:“这一趟,得了多少。”
“一,一千两。”秦景阳抚着朐口,一脸自豪。
“那倒是挺划算。”
这王家夫妇对他倒是挺大方啊。
看着他衣角处露出的那叠交子,文舒的心动了又动,垂在衣袖的手几次抬起来,想将那叠交子占为已有。
又怕这家伙酒醒后,哭到天昏地暗。
手伸到近前,她改夹为推,终是将那几张露在外头的交子塞进去了些,顺带替他抚平了衣角。
“赶紧回房睡去吧,下次再喝酒,就别跟着我了。”
“好,睡觉,睡觉。”秦景阳踉跄着往房间去。
文舒摇摇头,将房门关上。
回到房间后,秦景阳眼底迷蒙之色尽去,看着被文舒抚平的衣角,嘴角微微勾起,露同几分满意和欣慰之色。
也不是那么贪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