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除了陪萧恒喝茶下棋,私下一直准备这件事,能有此进展小桃和冷言功不可没。
清明多好的机会,她岂会再次错过。
小桃和冷言在刘姨娘的茶水中下了点料,晚饭后刘姨娘便听到若隐若现的铜铃声,煞是好听,寻着声源一步一步就来到了梅苑。
看到敞开的大门,恍恍惚惚走了进去。一袭青衣,淡淡桂花香,还有那张令她不敢想起的脸。
林晚宜本就像薛氏,现在就这么坐在院中,一盏灯,一杯茶,一块儿栗子糕,举手投足间温柔若杨柳的气质更是像了七八成。
刘姨娘颤抖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啊,夫人,你别来找我呀,不是我要让你死,我也是被迫的,你要找就找那个人,是她要让你死的。我没办法呀,夫人,你饶了我吧,下辈子我当牛做马来赎罪。”
闻讯的林文远和秦氏尾随而来,林文远听到刘姨娘尖着嗓子嚷嚷的话,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秦氏则满腹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林文远小跑过去,怒声斥责道:“刘氏,你跑到这里胡闹什么,还不快起来。”
总算让刘姨娘说出来了,林晚宜佯装无辜的走过来,带着满脸的疑惑问道:“父亲,刘姨娘说的是什么?难道我娘亲的死另有蹊跷?”
“大晚上你跑到这里干嘛?”林文远阴沉着一张脸问道。
“明日是清明节,女儿思念母亲,睡不着觉就来这里想离母亲近一些。却不想刘姨娘像是中了邪一样,见到我跪了下来,还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
林文远看看林晚宜,又看看刘姨娘。
刘姨娘从恍惚中抬起头看到林文远瞬间像是见到了救星,立马扑了上来,“老爷老爷,救救我,夫人来索命了,夫人来索命了。”
刘姨娘哭着喊着,不停地晃着林文远的衣摆。
“发什么疯,再胡说八道我把你关起来。”林文远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阿昌,找人把刘氏弄走。”
小厮阿昌刚要上前,林晚宜上前厉声道:“慢着,父亲,刘姨娘的话在场的人可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母亲已病逝这么多年,休得听刘氏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到了京兆府就一切都明了了。”林晚宜态度坚决,转脸对墨书说道:“去定国公府请老太爷和舅姥爷来。”
“你个不孝女,你要干什么?”
林文远自诩儒雅,他若看到自己此时狰狞的样子估计都不认得自己。他此时瞪着林晚宜仿佛要将她瞪穿了一样。
“事关娘亲生死,我做女儿的不能不查,爹爹可以有不同的妻子,女儿却只有一个生母。”
“你敢?刘姨娘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墨书,去,胆敢阻拦者,别怪我手下无情。”林晚宜此刻也懒得再演父慈子孝的戏码。
“阿昌,叫护院,今天晚上谁敢走出府,乱棍打死。”林文远急了,这事要让定国公知道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动静。
“父亲,你这是护短还是说你也是参与者?”
林文远的反应让林晚宜不得不这么想,平日里无事林文远从不踏进海棠苑,更别提留宿,这会儿鹣鲽情深个什么劲儿?
“无凭无据胡乱猜疑,你好好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变得如此胆大妄为?”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可以肯定母亲的死确实为刘姨娘所为,林晚宜懒得再跟他周旋,厉声说道:“小桃,请舅姥爷进来。”
林文远不由一愣,难道说?
他猜的没错,薛耀带了数十人就在林府再候着,林晚宜只说事关人命让他等着,倒也没说具体的事。
不多时薛耀带着人进来,看到梅苑这架势倒也没有看到外甥女所说的事关人命的大事。
“晚儿,到底所谓何事?”
刘姨娘呆呆地蹲在地上也不再求救,她知道自己完了,林文远本就靠不住,事已至此更不可能保她了。
林嫣然听闻母亲出事后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母亲,我娘怎么啦?”
秦氏拍拍林嫣然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爹,我娘一向本分,纵是她犯了错也不会是有心的,您就饶了她吧?娘,你快求求爹爹。”
林嫣然哭着求着,这么多年林晚宜倒是头一次见她这么哭。看来谁都有软肋,谁也不是铁打的一块。
薛耀看得有点懵,“晚儿,到底怎么回事?”
林晚宜上前行礼,面带怒色,“舅舅,我娘并非病逝,而是有人暗中要了她的性命,刘姨娘已亲口承认。”
薛耀闻言微微愣神,好比一个晴天霹雳直接劈到了他头上。
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他一个健步走到林文远面前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林文远,这就是你说的会对青儿好,啊?我们真是瞎了眼逼着青儿嫁进你们林家这个狼窝。”
薛耀气得浑身颤抖,说完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将林文远甩了出去。薛耀毕竟是武将林文远被他这么一甩,当场摔的爬不起来。
“将那个女人带走送到京兆府。”薛耀话音一落两名侍卫上前将刘姨娘拖了出去。
薛耀转身担忧的看着林晚宜,“晚儿,要不要带上峥儿跟舅父走?”
林晚宜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她姓林这里就是她的家。
薛耀点头,咬着牙对林文远说道:“林文远,我警告你,但凡晚儿和峥儿有个好歹,我让你整个林府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