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深渊呼唤
一行人出了象背岭,快速往回赶去。
路上又遇到那些不停向他人求救的大衍国难民。
“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田不满问帕南等人。
一旁的南猜回答道:“在翡翠战乱爆发后不久,大批衍国侨民为了逃命,慌不择路,涌入了十万大山之中。其中有些人好像中了瘴气,变成了怪物,他们假装骗人帮忙,可实则是要在背后设下陷阱坑杀!一开始有不少人上当,但死的人多了,就没人敢相信他们了。”
素玛冷笑道:“什么瘴气,我看就是安哥教的邪法!神威将军有所不知,这些人只能说骗人、害人的话,若敢向别人道明实情,或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头颅立刻就会炸开死亡。”
南帕颔首,“不错,我们也曾抓来一些人审问,但无一都死了。”
“该死的安哥拉教啊!”
老何听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想起了死去的妻子,登时双目泛红,愤怒骂道。
“安哥教的罪行可多着呢!如果不将其斩草除根,不光是翡翠国,还有南洋的两百多个小国,乃至于大衍!世界!都会受其荼毒!”
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树木摇曳,青丝散乱的沈思敬带着二三十人从林中走了过来。
“沈将军!”
“沈将军!”
南帕等人纷纷上前向其行礼。
沈思敬点头,随即看向田不满,眉毛一扬,“我就知道你是绝不会临阵逃脱的!”
田不满语气平淡,“但我不知道,你这个主帅竟会亲自违抗军令,到底是在象背山中等待救援的同袍重要,还是龟缩在孔雀山寨中的王室重要。”
说要带众人逃跑,一开始本只是田不满用于稳定人心的谎言。
但沈思敬固执要与敌方大军正面交战,他也只能将这个谎言付诸行动了。
素玛三位将军听到田不满这话,身躯皆是一震,可心下却是赞同。
“都重要。”
沈思敬一摆手,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聊。
“沈将军,攻打孔雀山寨的大军现在如何了?”南帕出声询问。
“他们全部投入了业火之中,刚才还有四五千人,但随着火莲熄灭,现在已经全军覆没了。”
沈思敬的双手在不由自主地发颤,刚才她们这一行人,险些都要葬身火海了。
用余光看了一眼田不满,将感激之情藏于阴影下。
“诸位将军战况如何?”
“捷!”
“捷!”
“好!”
沈思敬笑道:“经此一役,魔教布在十万大山中的铁网就被我们撕开了一道大口子,打回翡翠国指日可待。”
素玛兴奋道:“虽然我们损失惨重,但现在已合兵于一处,不如我们乘胜追击,将其他两处营寨也给扫了!”
“不行!”
沈思敬当即否决。
“对方不是傻子,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们肯定已经布下口袋,等着我们往里钻呢。而且光林大佛庙中的守兵根基未动,主将被斩,如此奇耻大辱,怎么善罢甘休。出兵一事需要再议。”
见好就收,田不满暗自点头。
他正想跟沈思敬商议在地宫中的所见所闻,突然有一斥候来报。
“禀各位将军!象背岭往南十五里,发现敌军一运输小队,五六十人,带着大量米面给养,往象背岭而来。”
素玛闻言咽了口唾沫,“天天吃山珍野味都快给我吃吐了,做梦都想来上一碗咖喱饭,沈将军,不如就让我带人把这只肥羊给宰了,打打牙祭!”
南猜问道:“可有埋伏?”
“禀将军!周围并未发现埋伏!随行的只有十名绿袍教徒,一名黑袍教使,其余平民都配有火器!”
“不值一哂,沈将军,下令吧。”
沈思敬看了一眼田不满,开口道:“让神威将军随你一起去吧,有他在,也不怕什么埋伏。”
田不满刚听到斥候通报,就有了一探究竟的心意。
这支运输小队很有可能是从翡翠国内赶来的,从他们嘴里没准儿能打探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一拱手,他便与素玛带着十名士兵在斥候的带领下,快速往象背岭背面行去。
待田不满一行人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后,沈思敬松了一口气,目光低垂,淡淡道:“把他们都杀了。”
把他们…都杀了……
杀谁!
宁琳等人闻言心中一寒。
但在象背岭内走了一遭,她们的心志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动声色,却已将枪按住。
帕南与南猜对视一眼,心下早已会意。
看来是蓄谋已久,众人心中愤怒,原来将田不满支走,便是好对他们下手。
可已经做好准备面对的杀戮却没有降临到他们身上,将士们转身,向游荡在丛林中的那些大衍国难民全部斩杀。
沈思敬微笑看向宁琳等人,“不要害怕,这些人虽然跟你们来自同一个国家,但手上却沾了不知道你们同胞的鲜血。死亡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帕南回来复命,“禀将军,四十三人已经全部斩杀,已经确保我们的谈话内容不会被泄露。”
沈思敬耸了耸肩,继续说道:“瞧,对我们也有好处。”
老何站在人群后,看向沈敬思的目光中只有仇恨。
这些人都该死!都该死!
如果他的老婆现在还活着的话,岂不是也会死于她的屠刀之下!
现在想想,或许因头颅炸裂而死,对她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忽地,一声呓语在老何脑海中响起。
“我听到你说话了。”
“谁!”
老何被吓了一跳,冷汗涔涔,但见众人齐刷刷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感觉不对,心神一动,跪在地上,大哭道:“老婆啊!死了!你死得好啊!没被这群人给杀了!”
“怎么回事?”
沈敬思问。
众人向她讲述了老何之前的遭遇。
沈思敬叹了口气,便不再多问。
“你到底是谁?”
老何心中问道。
“明明是你呼唤的我?为什么还要问我是谁?”
“我什么时候叫你了?”
“是你的恨在叫我。”
“恨?”
“对,恨。我在一个离你很远的地方。只有强烈到极致的呼唤,才能被我捕捉到,比如说刻骨的仇恨。”
“很远的地方?你在哪儿?”
“水里。万澜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