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迟进门时淋湿了大半,怀里的猫瑟瑟发抖。下班回家,在小区门口看到一只蜷缩在雨里的小花猫,她看着心疼,二话不说就把它捡回来。
回来想,厉斯铭会不会同意。秋迟看了一眼客厅,好在他没回来。
秋迟给猫擦了擦水,安顿好后,准备换衣服。突然,视线被什么东西遮住。她后退一步没站稳,背后是温热的胸膛。厉斯铭?
还未等她反应,厉斯铭说话声从头顶传来:“没带伞,为什么不打电话?”
“我以为你睡了,就几分钟的距离。”
秋迟心想,有病才给他打电话,上次喝醉酒给他打电话,凶的要死。
厉斯铭听着,手上的动作没停,温柔的用毛巾给她擦头。好一会儿他说:“没睡,下次记得打电话。”
“知道了。”
秋迟累了一天,眼看快十二点了。她日常性的问:“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厉斯铭道:“我在等你。”
秋迟“啊”了一声,以为自己幻听了。
厉斯铭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淡淡,但能听出一丝不满,“我在等你,秋迟。”
这下听清了,秋迟有些错愕。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有点不正常,但很合理。
“其实…你可以不用等我。”秋迟最怕麻烦别人了。
“你不让我去探班,说怕影响你。我听了。回来又说不用等你。”厉斯铭冷笑一声,冷脸看着她:“这么不想看见我?”
秋迟确实疏忽了他,“对不起斯铭,我没有不想看见你。”
厉斯铭双眼直视她,带着无形的压迫:“别说对不起我不想听,拿点实际行动出来。”
秋迟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喵的一声。
厉斯铭蹙眉:“什么声音?”
“没什么……你听错了。”秋迟打着圆场,向前遮住他的视线。
厉斯铭看她心虚,就知道在她身后。厉斯铭睨她一眼,秋迟知道瞒不住了,便给他开路。
厉斯铭看见床上的小猫,等着秋迟开口 。
秋迟双手合十委屈的求情,“这是我在楼下捡的,多可怜啊。我能不能收养它。”
尽管她已经做好被赶出家门的准备。
可怜?怎么不可怜可怜他。
厉斯铭没说话,秋迟还想再争取,“你看家里这么冷清,它来了,正好热闹。我们一家三口多好,我平时回来的又晚,让它陪你,就不孤单了。”
厉斯铭完全没在听,被那些词所干扰,语言的魅力在此刻达到顶峰。
他“嗯”了声。
秋迟摸着它的小脑瓜,弯腰对它说:“碗碗,你看,爸爸同意你留下了。”
厉斯铭转身听到她的话,勾唇笑了笑,留下也未尝不可。
秋迟洗漱完去了主卧,她和厉斯铭相处越来越自然。男人看着手机,没给她一个眼神。
秋迟知道这件事还没过去,她上床躺在他身旁:“斯铭,我学了一套按摩手法,要不要试试看?”
厉斯铭冷漠的拒绝了她:“不用。”
秋迟没有气馁,跨坐在他身上,霸道极了。声音却温柔像是在撒娇:“你就试试嘛,斯铭。”
厉斯铭看着她,挑眉问:“你这是商量?”
在他看来,哪有一点商量,倒像是强迫。不过他喜欢秋迟不怕他。
秋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脸色一红,准备从他身上下去。却被他制止,厉斯铭扶住她的腰,声音蛊惑,在她耳边说 :“走什么,不是要给我按摩吗?”
秋迟有些害羞,连带着声音都变小了。“这个动作不方便。”
厉斯铭轻笑,黑眸看着她:“不方便你还上来。”
秋迟被他的话噎住了,老老实实坐在他腿上,给他解扣子。许是厉斯铭目光太过灼热,秋迟一个扣子解了半天都没解开。
厉斯铭眼含笑意,看着她笨拙的动作,开口道:“你还想解多久?”说完便自己上手。
秋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扣子那么难解。 而且她还害羞的不行,她拍床戏的时候,可都是一遍过。
厉斯铭主动解开扣子,裸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腹肌的线条很深。秋迟注意没在腹肌上,这是她第一次在光线下看见他的身体,白的不像话,怎么有人能这么白!
以前她没机会观察,之前做爱,都是关灯来。晚上看不清,她抱着他,只觉得他皮肤触感好,身材棒。
秋迟不知道厉斯铭的心思,也不知道主动解扣子意味着什么。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早已千疮百孔。如今,他愿意把自己的伤疤给秋迟看。
秋迟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给他捏着。捏了一会,把他的睡衣脱了,才发现厉斯铭身材好的离谱。腹肌分明,宽肩窄腰,肌肉匀称的刚刚好。
“我的身材让你很失望?”他的语气忽而变得低沉,看着她。
秋迟坦诚的回答:“没有,很好。”
他在炫耀吗?
厉斯铭看秋迟在发呆,以为是看到他身上的疤很失望。他突然握住秋迟的手,往他身上摸。
秋迟不明所以,他冰凉的皮肤有些凹凸,秋迟看见一条疤痕,不明显但很深。她没说话,更多是不知道说什么。
厉斯铭是神秘的,对于他的过往,她不了解,都是道听途说。
“我的人生一直都是晦暗的。身边的人都怕我,亲人都想置我于死地。我渴望拥有一个家,都成了一种奢望。直到你的出现,我发现你对身边的人都好,可却一直忽视我。你的好从来没有给过我。路边淋雨的猫你会心疼,为什么不能心疼心疼我?”
他目光粼粼,言语深情卑微,给了秋迟巨大的冲击。秋迟猛然收回手,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这么多天来的相处,可谓是滴水不漏,他是怎么发现的?
她对厉斯铭不像从前那样,却是温柔下的疏远。
她曾经觉得厉斯铭心思深沉,杀伐狠厉。可如今,他愿意揭露伤疤坦诚相待,秋迟有些触动。
秋迟笑了,一字一顿道:“厉斯铭你是人,对动物的那种可怜用到你身上合适吗?像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需要可怜?”
但揭露伤疤,是最傻的事。她宁可希望厉斯铭像之前那样,能够保护好自己。
厉斯铭没有生气,反而坚定握住她的手郑重道:“需要。”
秋迟看着他,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大致猜出来了。
厉斯铭看秋迟不懂他的意思,有些 生气,拉着她的手凑近道,鼻息间的环绕,眼神炽热,声音低沉:“秋迟,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示弱,你说是什么,嗯?”
秋迟推开他,和平时大相径庭。“厉斯铭,我和你之间没有爱情,只有绝对的利益,我能做的只有做好你的妻子,仅此而已。”
厉斯铭完全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他的气场让她害怕,他的霸道她也不喜欢。从一开始,秋迟就没想过爱上他。从结婚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只能存在利益关系。
厉斯铭眼底滑过一丝失落,转而又变得狠厉,质问她:“为什么?”
秋迟神色倔强地问:“你一定要知道?”
“一定。”厉斯铭很执着,似乎一定要知道答案。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厉斯铭虔诚的说:“我可以改。”
秋迟不说话了,厉斯铭到底怎么了?她需要冷静,免得被蛊惑。
别看秋迟今天这么硬气,实则内心很柔软。生怕再说两句,秋迟就动摇了,她喜欢温柔的人。
见秋迟沉默,厉斯铭退了一步。他吻上了秋迟的额头,温柔的说:“你慢慢想,今天说这些话,只想让你别再忽视我,你不心疼,也没关系。”
好吧,秋迟沦陷了。
秋迟对他说的那几句硬话,完全是为了保护自己。她缺乏安全感,内心却柔软,犀利的言辞只是她的保护壳。
这个样子的厉斯铭,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秋迟抱着他,摸着背后的伤疤,说道:“谢谢你的坦诚相待,我会好好考虑的。其实……你的疤一点也不丑,完美的人总是要有点缺陷。”
秋迟的话温暖的刺进他的心,他就知道,她会心疼,毕竟她那么好。
厉斯铭说:“我也该说谢谢。”
秋迟看他,“什么谢谢?”
厉斯铭有棱角的五官变得柔和,温柔的看着她,眼里带笑,“谢谢你给我一个家,小迟。”
“斯铭,也谢谢你给我一个家。”说完,她温热的唇吻上男人的脸。
厉斯铭有一瞬的怔愣,原来心甘情愿的吻是这样的。
秋迟,会接受他的。
今晚,两个孤苦漂泊的人有了港湾,从此他们有了家。
是他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