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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星会陨落,也会爆炸,所以它并不是永恒的。

许多年后,齐南思才彻彻底底参透了这个事实。

-

思苑。

“太太,梁总喝得有点醉了,有人趁机陷害了梁总。”

齐南思本想对这句话充耳不闻的,余光瞥见另外一张熟悉的脸,她转头看过去。

那个人是裴筠,是梁怀爵的好兄弟,在商场上的死对头,也是裴氏集团总裁,他在商业圈里负有盛名,家族企业庞大,说是北城第一财阀也不为过。

但她跟他除了一些必要跟梁怀爵一起出现的场合,他们的交集并不多。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记忆是,她跟着梁怀爵去参加他们的聚会,下楼梯时一只脚不小心踩空了楼梯差点摔到,裴筠恰时扶住了她,他身上有散发着凛冽的清香,就像他清冷的外表一样。

那也是她第一次注意起他的脸,轮廓完美,五官精致,眸色晦暗深沉,那种令她感到异样的眼神,是脱于他清冷淡漠的外表的。

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这种感觉的由来她又说不清道不明。

她对他说了一句谢谢,他眉眼倏然冷了下去,语气淡淡说了一句“只是顺手而已”便转身走了。

齐南思对上他幽深的目光,那种熟悉感再次袭来,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张了张唇,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梁怀爵喝醉了,身体不适,应该需要你的照顾。”裴筠眉眼疏淡,声线却沉沉的。

“是的是的太太,多亏了裴总帮忙,才及时把梁总送回来。”麦特助连忙搭话道。

齐南思瞥了眼梁怀爵,眼神冷淡:“那你直接送他进房间吧,顺便叫家庭医生过来。”

麦特助扶着半醉的梁怀爵,欲哭无泪,对接下来的话有一点难以启齿,“梁总现在......现在非常需要您。”

齐南思脸微热,还有一些难堪,瞥了眼过去,很想直接说“关我屁事”,但碍于还有一个客人在,她隐忍着对麦特助说:“扶他到沙发上。”

“太太......”麦特助一时语塞。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都是梁总自己作出来的。

太太原本是个笑容很甜美温柔的人。

肩上忽然被捏了一下,他转头看向梁怀爵,收到了一种暗示。

他脑子灵光一闪,只能硬着头皮撂下话:“太太,梁总就交给您了,我跟女朋友有约,得赶过去。”

果不其然,没有得到一个字的回复,麦助理狠下心,直接把梁怀爵安置在沙发上,马不停蹄地跑了。

走出思苑的那一瞬间,麦特助如释重负。

在两个炸弹之间夹缝生存,真的很要命!

不过,一路上他一直很疑惑不解。

梁总脑子这么精明警觉的人,怎么会被一个徒有四肢发达特性的女人设计了呢?

客厅里。

“思思......”沙发上的男人轻声呢喃,音线裹挟着几分眷恋温柔。

这道声音打破了客厅的沉闷。

齐南思眉头微蹙,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水放在梁怀爵前的桌上,然后又倒了一杯递到裴筠面前:“刚刚麻烦你了,要不喝杯水?”

她这般举动,真像一个礼貌待客又顾家的贤妻。

裴筠握着手机的手不禁紧了紧,嗓音冷淡:“不用。”

齐南思脸上浮现一丝尴尬,正想礼貌性问他要不要坐一坐,又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谢谢。”

下一秒,就见到他伸手过来想要拿走她手上的水杯,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她的手指。

他的手顿了下,随即夺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她惊讶的抬眸看向他。

“突然觉得口渴了。”裴筠撇开了视线,声音里没什么情绪的浮动:“先走了。”

齐南思看着他的背影怔了下,仿佛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深沉矜冷。

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情绪总是忽冷忽热。

送梁怀爵回来这件事也是,他看起来不像是这么空闲的人,明明可以直接叫司机。

“思思,我头疼。”

一道透着透着些虚弱无力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帮我按一按好不好......”梁怀爵微微闭着眼睛,声音很沙哑,带着乞求。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这会儿思苑里所有的佣人,包括管家都放假了。

齐南思回过神,一回头便看到他浑身难受的样子,捏紧了拳头,压下那股心疼的感觉。

桌前那杯水没有移动过。

她径直走到餐桌前,旁若无人地嗦着酸辣粉,浓重的味道放肆地弥漫了客厅。

沙发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她身上,头愈发地胀痛。

几乎要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她好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廉价的垃圾食品了,一直都谨守身为梁家太太的本分,几乎很少逾矩。

自从她知道那件事之后,一切都开始变了。

变得不可控制了。

她开始变得不在意了,平平淡淡的生活覆上了一层薄冰。

窗台上的几盆花渐渐焉萎,那是她最喜欢的茶花。

甚至,她连给他一个目光都吝啬,就像现在,她正在端着她的酸辣粉往二楼走。

夜渐渐深了,头顶的灯光好像变得更冷了,他身体浑身发烫,不甘在心口加剧翻滚。

以往,齐南思早就心疼的趴在他身边,温声细语地问他难不难受。

但此时齐南思无动于衷,眼底冷漠得毫无情绪,甚至还吃了一口酸辣粉。

刚才她还一直盯着裴筠看,让他不由地生出危机感。

他怕裴筠会抢走她,他们以前有过一段相遇的。

“思思,我难受,真的很难受......”梁怀爵固执地不肯放弃唤着她的名字,展示自己的脆弱。

齐南思终于回头,梁怀爵看到了一丝希望。

只是一瞬,又听她说:“发作了,外面大把女人等着,堂堂梁家大少,何必回来犯这个贱呢?”

类似这样伤人的话,这段时间她说了很多,像一根尖针深深扎入梁怀爵的心底。

心口疼得厉害。

他闭了闭眼,压下眼尾的酸意,哑了嗓音:“可我需要的是你。”

“呵呵......”齐南思不禁冷笑,眼角不知怎么地溢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