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小厮上前将小美人给拖走了,有人马上过来擦地。一位穿着一身薄纱的姑娘用银碗端来梅花上雪水煮了松针茶给田老城主漱口,田老城主漱口的水尽数喂给了她。
薄纱姑娘喝完了,跪在地上。
“谢主子的赏赐。”
田老城主哑声:
“抬起头来。”
姑娘的腰肢盈盈一握,如灵动的水蛇一般。
抬起头,露出一双氤氲着水雾的眼睛。
红唇轻启:
“主子。奴婢琴操。”
田老城主捏着琴操的下巴,“刚才那个没用的小东西陪了我足足一个月,可惜她没有几分本事让我喜欢。”
“我用过的东西,再也不给别人用。”
“自然死了比较好。”
琴操一脸的崇拜,软绵绵的身体依靠在田老城主身上。
花白的胡须落在她年轻没有一丝瑕疵的脸上。
“能死在主子手下,是琴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哈哈哈。”
田老城主端着酒杯,喝了一口酒喂给了琴操。
看着琴操不断地舔着酒,露出骇人的笑声。
“报~”
“进来。”
田老城主放下了酒盅,抱着琴操坐在了榻上。
进来的随从目不斜视。
“主子。安排进傅府的奴隶死了。”
田老城主一愣。
“什么?死了?”
他眸色阴冷,不应该啊。
别人的奴隶那就是普通的奴隶,他安排的奴隶可不一般。
晋阳府的鹿家、蔡家等几个小家族全都有他安排的人。
至于其他老牌七大家族中……
他也有安排了几个进去。
冯家没有。
田老城主心疼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这些年来他顺风顺水习惯了。
隐隐有股抓不住的东西。
“来人,给我看着傅府。看看何人跟他家有来往?”
“回主子,荣府的荣廷时常过去。”
“属下查探得知,院子和下人皆是荣廷一手操办。”
田老城主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
“是他?”
他们押宝的是荣牧,可惜了……
“跟荣家的钉子说……”田老城主压低了嗓音。
随从应了一声,马上离开。
老城主斜靠在褥子上,“下去吧。”
琴操不敢多说什么,忙跪着退了下午。直接跪着下了榻,跪到了门口才转身离开。
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去扣嗓子眼。
吐了以后,不停的用青盐刷牙。直到一炷香时间结束,琴操才阴沉着一张脸抬起头来。
铜镜中,她满是狠毒。
死死的盯着铜镜中的自己。
想要毁灭……。
鹿执陵很兴奋,在沈云玥他们面前是放飞了自我。
反正聪明不过这夫妻。
爱咋咋地……
“我说傅爷,咱们签订一个君子协议。我就看上你们那各种粮食种子。”
“还有听说梨花白、桃花酿、闲云野鹅……月下现等酒都是出自你们的酒厂?”
鹿执陵脑子不笨。
荣廷出去半年回来,带着这些捧着银子都排队买的限量版酒和茶叶回来。
若不是傅家两口子名下的产业,实在是说不过去。
沈云玥当然一笑,“跟荣廷签了独家代理协议。你若是想要的话,只能做他的经销商。”
鹿执陵有点哑火。
经销商是什么?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沈云玥才把话题转到了秦淮楼上。
鹿执陵叹了一口气。
“哎……”
“……哎。”
“若是半年前,我都不说什么,自从百花楼来了两个绝色的女子,现如今我们秦淮楼没得跟百花楼比拼。”
“我找了不少人写歌编舞,可惜……”
“打不赢,打不赢……”
鹿执陵摆手摆出了花,“傅夫人,这一招恐怕吸引不了田城主。”
“写歌编舞?”
沈云玥嘴里念念有词,“我行啊。”
中华小曲库里的歌多了去了。
编舞,也很简单啊。
她找了那些动作分解出来,让善于跳舞的人一看就明白。
至于别的,练习练习就行了。
鹿执陵张大了嘴巴。
“这也会?”他咋觉得沈云玥是属于全能选手。
“真行吗?”
沈云玥不管他,先拿来了笔墨纸砚,端坐在椅子上沉思。
其实眼睛在空间里翻找曲库。
找了几首曲子写了出来。
“先唱这首菩萨蛮吧。”沈云玥轻轻地哼了调子。
这是傅玄珩第一次听她唱歌,不得不说确实好听。
一曲罢了。
现场寂静一片。
沈云玥:……?
找不到词形容?有这么难听吗?
最起码前世也是个麦霸,原身的嗓子也不错。不是那种五音不全只适合鼓掌的人。
“很难听?”
傅玄珩眼中露出笑意,“太好听了。”
“天籁之音,莫过于此。”
沈云玥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捅了下傅玄珩。
“有眼光。”
鹿执陵这才回过神来。
“傅夫人,你能不能教……?”
傅玄珩一口回绝,“不能。”
鹿执陵:“……?”
倒也不用回答得这么快。
“鹿公子,你先让我们去看看适合什么人唱?再找个善于跳舞的人,最好不是当红的那些姑娘。”
一句话,沈云玥要造星。
“傅夫人,你的意思是捧一个新人做头牌?”
“不是一个,是两个。”
鹿执陵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好。就听你的,你想要怎样的合作模式?”
沈云玥并不喜欢这一类的场所。
“不参与。”
“可是……?”不参与?
岂不是打了一个赚钱的金饽饽,却又不用了。
“我们只会利用她们做点事情,不参与赚钱这些。当然若是她们将来想要赎身,还希望鹿公子不要为难。”
沈云玥此言一出,鹿执陵沉默了。
不过,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三个人出了傅府。
一起去了秦淮楼。
沈云玥自然是换了男装,瞧着扮相就是一个清秀的少年郎。
唇红齿白,眉目之间有些书生气。
看得傅玄珩心里有点恍惚。
怎么云玥,换了男装让他怀疑自己断袖?
秦淮楼固有的几个当红姑娘皆已经形成了自己特有的风格,且不会轻易接受改变。
沈云玥淡淡的转了一圈。
默不作声。
看得鹿执陵心中越来越失望。
看来……秦淮楼要关门了。
找不出两个值得捧的姑娘。
沈云玥转到了后院。
在一处逼仄的小屋子里听到了一个姑娘在唱歌,她额头上有一处伤疤,瞧着容貌艳丽。
沈云玥来到了屋子里。
唱歌的姑娘停了下来,“你是谁?”
沈云玥上下打量了几眼。
粗布衣服,头上的素银簪子至多五钱银子。容貌艳丽,可惜额头上的伤疤破坏了美感。
一看就是曾经出名过。
“破相了,没有了恩客?”
“哼。我卖艺不卖身。”她扬起头,难掩眸色中的傲气和不甘。
沈云玥笑了笑。
“那又如何?你待在这里走得出去吗?”
“靠着绣花吗?”
沈云玥扯过她的帕子,“鸳鸯绣成了水鸭,你怕是只能伺候那些街头的力工了?”
女子大惊失色。
伸手扯过自己的帕子。
只一眼就知道,确实是水鸭。
还是两只肥胖的水鸭。
龟公已经警告过她了,三天后就要开始接客。
服务对象,正是那些浑身酸臭的力工。
她不甘……。
她是雅妓,岂可委身于那些人?
可是……。
老鸨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你是谁?”
“公子,珊雅求公子救救我。”
沈云玥淡淡的讥笑:
“为何要救你?你有什么可以给我。”
珊雅一怔,她能有什么?
只怕这副身子都未必入眼前这位公子的眼。
“愿意做牛做马……”
“你想凭借自己的才艺夺得头牌吗?往后靠着自己的能力赎身如何?”
珊雅:……?
“想,可是……”她自然想要报仇,害了她的人岂可一直如意下去?
沈云玥将手中的几首曲目递给她。
“看看,此歌曲如何?”
珊雅一见顿时爱不惜手。
沈云玥见此唤来八念,“将衣服和头饰拿来。”
“是。”
沈云玥让珊雅换上了衣服,她亲自给珊雅化妆。额头上的伤疤位置则是画了一朵牡丹花。
头上插上了珠翠。
珊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简直惊呆了。
怎么觉得比之前还要美上几分?
“公子,你的再造之恩,珊雅没齿难忘。”
“换个名字吧,珊雅太过于普通了。”
珊雅摸着额头的牡丹花,“那我就叫牡丹吧。”
“也行。”
沈云玥教了牡丹唱歌,她本就是擅音律之人。
基本听了一遍,就已经知道了大概。
几遍以后,唱的比沈云玥好太多了。
沈云玥竖起了大拇指。
“再设计几个舞蹈动作吧。”争取今晚就让牡丹的名声打出去,要让晋阳府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